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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吃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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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在县里念书的大堂哥,江小雪在这个家里,年龄是第二大的。

    所以,给江翠翠盛完饭后,就轮到江小雪了。

    江小雪的待遇跟李氏一样,是一碗带着些浑色的水,里面连一颗米都没有。

    江小雪愤怒了,自己辛辛苦苦打了一早上猪草,中午就给喝这么一碗水,这是又想让牛下地干活又不给牛吃的,不饿肚子才怪了。

    不过,她现在不打算发作,她想看看其他几房的孩子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如果剩下的孩子分到的粥都比她多,那她发作起来也更加理直气壮不是。

    不出所料,除了江明涛也是一碗带着些浑色的水,其他孩子都是满满一碗半米半水的稀粥。

    “靠,合着就是针对二房,不给二房吃饱饭。”江小雪心里气的骂娘。

    分完糙米粥就该分窝窝头了。江小雪想,糙米粥不给盛米,窝窝头总能分一个半个吧,要不然真的会饿死人的。

    可惜现实狠狠打了江小雪一巴掌。直到装窝窝头的篮子里空空如也,李氏母子三人也没有分到一口窝窝头。

    大伯母,三伯母,四伯母都分到一个窝窝头,连孩子每人都有分到半个窝窝头,唯独李氏母子三人,江黄氏好像没有看到一样。

    江黄氏分配完饭菜正准备回男桌那边吃饭。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奶,我们二房的窝窝头还没分呢。”

    江黄氏被这声大喊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来,看到是江小雪,立即破口大骂:“做死啊,你个杀千刀的赔钱货,没看到篮子里没窝窝头了吗?瞎了你的币眼。”

    “奶,是没有窝窝头了,还是根本没准备我们二房的窝窝头,为什么我娘累死累活伺候一大家子人,我和弟弟每天天不亮就上山去打猪草,为什么我们二房每天吃的连每天躺在屋里什么也不干的大伯母,三伯母她们还不如?”

    “放你娘的狗屁,这个家是老娘当家做主,所有的粮食都是老娘的,老娘施舍你多少,你就吃多少,哪有你这个小贱蹄子说话的份。”江黄氏恶狠狠地骂道。

    “奶,您这话就不对了。家里的田地都是我爷和我爹他们在种,每天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去地里除草,浇水的也是我爷和我爹他们,家里的田地您碰都没碰过一下,怎么能说家里的粮食都是您一个人的,您这样说可是会寒了他们的心呢!”

    “反了反了,李氏,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还不赶紧管管你生的这个不知廉耻,顶撞长辈的赔钱货。”江黄氏对着李氏大骂道。

    李氏还处在江小雪敢顶撞江黄氏的震惊之中。记忆中,自己这个女儿总是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平时连话都不敢多说几句,今天居然敢当众顶撞江黄氏,着实让李氏震惊了一把。

    听到江黄氏骂自己,李氏这才回过神来。

    原本她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每天听江黄氏的吩咐做各种各样的活计,无论江黄氏如何克扣她的饭菜她也不曾想过反抗。

    可是刚刚自己女儿的话提醒了她,对啊,凭什么大房,三房,四房的人什么都不用干,就能分到一大碗浓浓的糙米粥,还有窝窝头。而自己的儿女那么小就承担起家里的活计,却连一颗米都捞不到。自己倒没什么,可是没有哪个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女受委屈。

    于是她出声了:“娘,雪儿和明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下午还要去山上打猪草,一碗米汤实在是吃不饱,求求你再给他们一人添一个窝窝头吧。”

    江小雪不禁松了一口气,原本她以为李氏会劝阻她,让她不要跟江黄氏顶嘴,毕竟古代讲究的是孝道大过天,跟长辈顶嘴是大不孝。没想到李氏会向着她,看来李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包子嘛!这样,她为二房争取利益时阻力也会小很多。

    总不能自己在前面费尽心思的为二房争取利益,而自家亲娘却在后面拖后腿。

    江黄氏那边却是气的暴跳如雷:“好啊,你个黑心烂肺的贱妇,平日里装的乖巧温顺,关键时刻来跟老娘作对,明日你是不是就要取代老娘当家做主了。”

    “奶,我娘只是想要为我和弟弟争取我们二房该得的食物,哪里就要取代您当家做主了?我娘是您的儿媳妇,又不是您的下人,地主家里的长工一个月还给200文,我娘整天累死累活的,到头来连个窝窝头都吃不上,还不允许申述一下了?”江小雪愤愤不平地说道。

    江黄氏看李氏还没有说话,江小雪就跳出来巴拉巴拉的顶撞自己一大堆,顿时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了,更加怒火中烧:“大人说话哪有你这个小贱蹄子插嘴的份,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我老江家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孝不悌,野调无腔的祸害来,老娘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举起手中的铜勺向着江小雪身上打去。

    江小雪看着向自己打来的铜勺,不疾不徐地说道:“奶,你要是不怕把周围的邻居都招来的话,就尽管打,反正村长来了也不会惩罚我。”

    江黄氏举着勺子的手顿了顿,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打下去。不过她可不会就这么算了,于是,她转过身对着自己二儿子骂道:“老二,还不快管管你家这两个,平日里就好吃懒做,如今还敢当众跟老娘叫板。”

    江友孝在一开始听到江黄氏跟江小雪的争吵时,就没有心思吃饭了,一直在关注女桌这边的动静。所以,男桌的其他人都快吃完了,江友孝面前还是满满一碗浓粥,2个窝窝头也没有动,依旧静静地摆在2根横摆在碗上的木制筷子上。

    他不是不想管,只是不知道怎么管。毕竟一个是生养自己的亲娘,一个是自己亲生的女儿,他不想她们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可是现在江黄氏叫他,他也就不得不表明自己的态度。

    于是,他拿起面前的两个窝窝头,走向女桌这边,一个塞到江小雪的手中,另一个塞到江明涛的手中,边塞还边说:“乖,爹不饿,你们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