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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周详之急于扩大自己的霸业,正值用人之际,自顾慎之半推半就的应允了周展豪的招揽,不出数日,就受到了周详之的召见。
顾慎之本身就是个玩心极重的性子,他一路轻轻松松的来到义天台,宾主相见,受到了周详之和周展豪的热情款待,席间冷凝也到场陪酒,但是独独不见吴界的身影。一场推杯换盏下来,顾慎之心中确定了两件事,第一,冷凝却是如同外边传闻一般有勇无谋,是个莽夫,第二,吴界也大抵如同江湖花边新闻传闻一般,与韩香见不清不楚,所以已经被周详之打入“冷宫。”
酒过三巡之后,周详之兴致很好,他带着三分醉意,对顾慎之说“顾公子能过来助我一臂之力,周某喜不自胜,这义天台想必顾公子也是来过几次了,今天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我也带顾公子看一看这义天台的‘精髓’所在。”说着,他先行站起身来,顾慎之、周展豪和冷凝应声紧随其后。
周详之所言不错,这义天台,顾慎之确实是来过几次,有时是与周展豪一起快活喝酒,还有周展豪大婚之时,他也是到场了的,但是之前的活动范围一直只限于前面的大厅,最多也就是到内院周展豪住处,再往深处,他自然是没有去过。
经过周氏内宅后花园弯弯曲曲的小径,出了一个小小的月亮门,后面一座乌黑的城堡显现在众人眼前。别说顾慎之,就是周展豪平日里也不经常来这座黑堡。说它是黑堡,就是看图说话,黝黑的山石堆砌的城墙,配上两扇乌黑的大铁门,真是让人觉得满眼漆黑,心中有一种极度的不适感。
门口的守卫也皆为义天台特定的玄色短劲装,看到周详之带人过来,赶忙挥手招呼城堡之上的守卫,城内几个守卫齐力将巨大而沉重的铁门闩打开,乌黑的铁门缓缓开启,露出堡内的“真容”。
走进这城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木质大殿,虽然青砖青瓦,但是殿周围的柱子不似一般宫殿一般涂成朱红色,反而是漆以黑色,让人有些意外。走进这大殿,虽然外边春意正浓,阳光正好,但是殿里却是光线昏暗,让人觉得身上冷嗖嗖的。
周详之得意洋洋的指着一排黑色的木架子,对顾慎之说,“顾公子,请看。”但是这殿内光线实在很暗,顾慎之即使眼力不错,也眯着眼远远的看不清什么。“请顾公子走进一些。”周详之看出了顾慎之的为难。
顾慎之往前走了几步,终于看清了这架子之上摆放着一些兵器。他仔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顾慎之也是世家子弟出身,自幼习武,年少时如同陈云逸一般,随父亲行走江湖,所以这江湖上能上得了榜的兵器,他自然也是了如指掌。别的不说,就他眼前的这三样兵器,他自然是认得的。一把玄铁宝剑正是明阳山庄庄主陈言蹊的“烈炎”,而宝剑一旁的正是庄主夫人凤舞的软鞭“柔夷”,这“柔夷”一旁则是一把晶莹剔透的玉制宝剑,色泽发红,红中带粉,正是宋清渺的“出水芙蓉”。光是看了这三样兵器,顾慎之已经是大惊失色,更无心看后面的那些不甚出名的兵器了。
周详之看着顾慎之脸上的神色变化,很是满意,接着对顾慎之说,“顾公子自幼随顾老爷子游历江湖,自然认得这些兵器。不错,这正是‘烈炎’、‘柔夷’和‘出水芙蓉’,周某有个癖好,就是收集敌人的兵器,摆在这里并不是为了炫耀,只是时时鞭策自己,这江湖上还没有达到和谐繁荣之态势,警醒自己时时不能放松努力。”顾慎之平日里都是玩世不恭的,这次都面露尴尬之色,有些结巴的硬撑,“盟主雄心壮志,是我等后辈学习的楷模!”周详之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继续往后走。顾慎之跟在身后,心中忿忿的想,这个老变态,连自己老婆的兵器都摆在这里,难怪宋清渺之前长居江南,不回来义天台。
众人走过一道矮小的铁门,一条弯弯曲曲的青石小路直通地下。走到这小路的尽头,地势突然开阔,宽敞的空地被铁栅栏分割成数十间小小的牢房,里面关着一些蓬头垢面的犯人,都是衣衫褴褛,血污汗渍,散发着一股股难闻的气息。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周展豪熏得直用衣袖掩住口鼻。
经过犯人牢房,就是一间刑室。这件刑室当真是“玲琅满目”,鞭子、铁棍这些都不在话下,老虎凳、辣椒水和烧红的烙铁也是常规配备,看得人不止是眼花缭乱,简直是头晕目眩。别说周展豪江湖阅历少之又少,就是顾慎之也有些腿脚发软,但是周详之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向前走。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方小小的水池,池子中央效仿了浮云堂水牢,有一块小小的突出水面的空地,上面趴着一个瘦弱的身影,头发很长,遮挡着面部,看身形是个女人,看这态势和身上的血污是刚刚受刑昏死过去了。“堂堂的凤舞夫人变成监下囚也不过如此!”周详之冷冷的说。顾慎之心里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躺在面前奄奄一息的人就陈云逸的母亲凤舞,他脑中正在电光火石之间,突然面前的水池里几个小小的鳍划过水面,一闪又消失了,还未等他反应,周展豪先是大叫一声,“这是什么东西?”“盟主,在这水中养了几百尾来自滇国的食人鱼,水牢中的人如果想要逃跑,就会被这鱼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冷凝代替周详之回答了周展豪的问题。
顾慎之扶着腿脚发软的周展豪回到了周氏内宅,刚刚的周氏黑堡“一日游”,不仅让他大开眼界,他也明白周详之的用意——杀鸡儆猴。这江湖之中虽然也常有些蝇营狗苟的坏人坏事,但是如此这般歹毒的,他倒是第一次见到,他突然想起了父亲气愤时经常说的一句话,其行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