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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马车晃晃悠悠走了许久。
梁州。
到这里时，正值傍晚。
苏和下了马车同萧景轶几人进城。
这时间正是夜市热闹的时候，梁州城内却四下门扉紧闭，往来无人，摊位空空荡荡摆在街道两边，透着股寂寥。
墨长思四下扫视一番，眼中划过一丝疑惑：“这梁州城也太冷清了。”
面前飘过一片柳叶，萧景轶伸手夹住：“确实有点。”
按理这个点应该挺热闹的，就算繁华不如皇城脚下的牧虚州，也不应当冷清到这种地步。
苏和看了眼寂静的城池，缓缓开口：“先去前面看看吧，看能不能找人问问是什么情况。”
“嗯”几人应声顺着主干道往里走。
偌大的城镇和街道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苏和眉心微蹙，正想着这梁州莫不是有什么古怪，裙角突然被一只手拉住。
低头，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妹妹。脸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又黑又亮，仰头看着苏和：“仙女姐姐。”
萧景轶景钰墨长思也注意到了这个小孩，垂眸看向小姑娘。
苏和心下有些奇怪，这小姑娘什么时候从街角跑过来的，她都没注意到。
她看一眼四周，蹲下身子，望着小女孩：“小妹妹，这里街上怎么没有人呀？”
小女孩歪头看着苏和，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她，冷不丁开口：“姐姐你不是人。”
？？？
苏和心头一怔。
这时，街头突然跑来一个焦急的妇女，抱住小姑娘就在背上拍了一下，声音焦急紧张：“娇娇，你怎么又乱跑！”
话落，看到苏和几人，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姑娘，我这小孩有点呆。”
说着抱着女孩脸色焦急的就要离开。
苏和连忙喊住对方：“大娘，这梁州城为何如此冷清。”
妇人脸上明显带着慌张之色，看一眼远处就要落尽的日头，抿了抿唇，扭头看向苏和几人，顿了下道：“来不及解释了，你们几人先到我家躲躲。”
闻言，苏和同萧景轶对视一眼，跟着妇人往前走去。
这是个十字路口，妇人的家就在过了路口的街角。
几人纷纷跟去，跟着妇人进了屋。
妇人来不及招呼几人，把娇娇放到一边，把门就紧紧拴上，又挪了一旁的柜子抵在门前。
苏和注意到这个细节，眼睛眯了眯。
柜子一直门后，说明这种情况已经持续有段时日。
“大娘，这究竟时怎么回事？”
这时，一旁的娇娇看着萧景轶又冷不丁冒了一句：“哥哥不是人。”
这小孩子怎么能看出来？
苏和看看娇娇，又看看面前的妇人：“这……”
妇人对娇娇这样的情况似乎习以为常，抬手拍了下娇娇，不太好意思的对苏和几人道：“别误会，我家这小孩脑子有点不清醒，看着人就常这样乱说话。”
苏和点了点头，没有细究，转而问起城中的事情。
这妇人让几人坐下，这才低声开口：“你们是外城来的吧，难怪不知道。”
“最近几日梁州不太平，日落之后不敢出门，若还是在外面，就会撞鬼。在家也不要点灯，否则那鬼就会找上门来。今日也是你们刚好撞上我家娇娇乱跑，碰着我，否则可要到大霉了。”
“撞鬼？”苏和闻言有些惊讶。
萧景轶和墨长思景钰几人也露出好奇之色。
墨长思开口问道：“大娘可否详细说说。那鬼究竟是何模样？”
妇人抱着娇娇，继续道：“我没见过，但听说是红衣女鬼。头发特别长看不见脸，脖子上有一个吊死的绳子。听见过的说是我们梁州城一家钱姓女子，新婚当晚发现丈夫背叛，还穿着嫁衣呢就上吊自杀了，她死时候吊着那颗树刚好是棵柳树。柳树属阴，这不就变成鬼了。不知怎的，就开始在梁州城出没，吓得大家都不敢摆夜市了。”
这话，倒是让萧景轶想起刚刚进城时的那片柳叶。这大娘又说闹鬼是在柳树吊死，莫非二者有什么关系？
苏和却是有些怀疑。
凡世之间，人死有灵，但魂魄若不是如她们这般转为冥族，其实很快就消散了，有些怨气深重，或许能以怨气为滋养修成鬼，但这都是极少数，能显形的鬼更是少数。
遑论在这梁州种人气充裕阳气充足的地方，鬼是万万待不了。
奇怪，太奇怪。
“这种情况多久了？”
“大概半个月了吧。最开始，是有几个人看见这鬼，撞上了鬼打墙，那女鬼哭着冲人喊，说要把负心汉带下去。。”
景钰微微挑眉：“你们怎么知道这鬼何来历和说什么？”
妇人看一眼景钰：“这我哪知道，反正城里都这么说。”
苏和又问道：“城中这么久有出现命案吗？”
妇人想了想摇摇头：“好像没听说。”
这就奇怪了，若当真是厉鬼，厉鬼索命才对。
可城中偏偏没出过人命，这鬼就像是故意吓人玩的一样。
苏和偏头看向几个徒弟：“你们什么想法？”
萧景轶脸色没什么变化：“有问题。”
景钰点点头：“我觉得不像是鬼。”
苏和想法跟几人差不多。
“出去看看吧，是人是鬼看看就知道了。”
妇人一听，愣住了：“哎呦，这可了不得，出去可是要碰上女鬼，出了事怎么办？”
苏和笑了笑：“不必担心，我们会些茅山之术，有武艺傍身，不碍事。”
妇人看起来还是分外担心，而后没在说什么：“那你们小心点。”
倒也没什么大事，要真是鬼，苏和自己也差不多算半个。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接受了妇人的善意。
几人挪开柜子，把门打开一半，走出屋内，身后的门很快被关上，屋内传来妇人挪柜子挡门的声音。
却不知他们几人一出来，屋内的妇人和小女孩瞬间就变成了纸人，晃晃悠悠飘落在地上。
看一眼小女孩的纸人，两颊正红的圆形腮红，剪了羊角辫，墨点的漆黑的眼睛。
外面一片漆黑，不见丝毫月光，整个城看起来寂静空荡。许是害怕的缘故，没有一家点灯，全部漆黑黑雾蒙蒙一片。
苏和走到街心，站在十字路口往外望去，四下没有任何其他的影子，以及所谓的红衣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