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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故意将最后三个字母幕拖了长音,这让王多福有一种看国外马戏团表演的既视感,只不过这次表演马戏的主角,由“猴子”变成他自己而已。
“我是你们本期的节目主持人——里吉斯·菲尔宾。”
“当然,作为一款全实况转播的生存类真人秀,除了这是开头部分,你们其实也不怎么需要一个主持人,对吗?哈哈哈哈!”
王多福听着这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虚着眼吐槽道:“这浓浓的央视译制片腔调是怎么肥四?很出戏有木有!”
菲尔宾自然是听不到王多福的抱怨,只听他继续说道:
“好了,言归正传,本期我们5名‘候选人’将要进行的试炼副本就是……”
“当当当~”
一阵紧张刺激的音乐过后……
“著名童话故事副本——小红帽与大灰狼!”
“喂喂喂,一上来就毁童年啊喂!”
听到“试炼副本”是这么个名字,王多福顿时惊的睁开了双眼,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这才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白色房间”已经发生了巨变,那些原本空白的“液晶屏幕”,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幅巨型的欧洲地图,展示在了王多福的面前。
只听那极具翻译腔的主持人缓缓说道:
“当然,众所周知,我们的设计总监史蒂夫·乔布斯先生,是绝不允许直接将那些经典的神话、传说,乃至于童话故事,拿来照搬照抄的。”
“于是,他在原作的基础上,进行了一定幅度的演绎和修改,也就有了如今呈现在诸位面前的,这个堪称‘经典’的艺术品……”
“诸位请看大屏幕。”
“???”
这句话显然不是对王多福说的,但结合上下文的语境,“这是要播放剧情简介的节奏?”
果然……
“熟识欧洲史的诸位想必应该都知道,‘神圣罗马帝国’在欧洲历史上具有具足轻重的地位,但事实上,这个所谓的神圣罗马帝国,它既不神圣,也非罗马,更非帝国,而是对一个由数百个大大小小王朝、诸侯组成的地利区域的表述,也即是德意志的前身。”
“17世纪初叶,欧洲大陆风起云涌,由哈布斯堡家族实际控制下的神圣罗马帝国日渐衰落,各邦诸侯割据称雄,但哈布斯堡家族依然妄图以暴力和强权,统一整个德意志。”
“他们以强硬的宗教政策迫害新教徒,进而引发了信奉新教的各诸侯的强烈不满,最终不满演化为了战争的阴云,双方以波希米亚为导火索,正式打响了帝国内战,而内战的最终结果,则是以新教诸侯的全面失败而告终。”
“作为刚刚因改革而崛起的法兰西,自然是不愿看到一个统一而强大的德意志在其眼皮子底下悄然崛起,于是他联合丹麦、瑞典、英格兰等新教国家,以宗教改革运动为借口,介入到神圣罗马帝国的内战当中。”
“至此,神圣罗马帝国的内战,很快就全面升级为席卷整个欧洲大陆的超级宗教战争,史称,‘三十年’战争。”
随着主持人的娓娓道来,大屏幕上的欧陆格局也紧跟着极速变化着。
便随着金戈铁马之声,以红色为代表“天主教联盟”,以及以蓝色为代表的“新教联盟”相互之间攻伐不止,双方在德意志的大片土地上你来我往,呈现出犬牙交错的焦灼态势,足见这场战争的惨烈与残酷。
“1625年,战争进入第二阶段,即丹麦战争阶段。”
“信奉新教的丹麦王克里斯蒂安四世,在英、法、荷三国的支持下,与新教联盟共同向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发动进攻。”
“这次一开始,新教联军可以说是节节获胜,但在1628年初,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雇用了凶名赫赫的波希米亚贵族华伦斯坦的雇佣军参与作战。”
“1628年4月,战争形势急转直下,华伦斯坦指挥军队在德绍桥战役中,大败曼斯菲尔德,其后再在沃加斯特战役中,击败了丹麦的军队,并控制了萨克森等大片地区。”
“而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1628年秋,日德兰半岛北部的一个不知名小镇上……”
主持人话音刚落,王多福就如被人打了一闷棍般瞬间昏死了过去。
王多福用最后的意识吐槽道:
“传送到那个诡异的白色房间只需要白光一闪,而传送到副本当中就需要爆头一击的吗?”
……
王多福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但此刻他眼前的景物,依然像是高度近视般的朦胧不清,所有色彩都犹如一团浆糊般混杂在一块。
王多福整整用了3分钟时间,才让自己的双眼重新找回了焦距。
他适才看到,在一片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狭小的房间之内,横七竖八的放着5张近似于长方形的橡木桌子。
这桌子甚是粗粝,仿佛制造它的木匠,只是随便将原木锯开后,又随便拼接成了这近似于长方形的形状。
整张桌面甚至于都没有好好的打磨平整,就匆匆忙忙担负起盛放食物和酒水的重任。
这让它不但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凹痕,而且王多福感觉自己所坐的这张桌子,它根本就是斜的。
不光是桌子,周围的墙壁上也是一片烂七八糟的挂满了鱼干,亦或是熏肉之类的杂七杂八的事物,这让原本就“拥挤”的房间,显得更加逼仄。
但这些都丝毫不能影响这房间内酒客们的热情,他们大声嚷嚷着、毫无形象的放声大笑着,甚至于有人还激动的用手掌大力拍打着坚硬橡木桌面。
王多福感觉他们制造的噪音,都快将整个房顶都掀翻了。
这些酒客显然都是白种人,但王多福分辨不出他们究竟是不是丹麦人。
事实上,在王多福眼里,丹麦人、英国人、美国人,德国人、法国人,甚至是俄国人,其实基本上都长的差不多一个样子,就如同美国人分辨不出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在长相上有什么区别估计是一个道理。
但从衣着服饰和行为举止来看,这些喧闹且粗鲁的酒客显然不是什么诸如贵族之类的体面人。
其实不光是噪音,整个房间弥漫的气味也让本就有些酒精上头的王多福,生出了些许的呕吐之感。
那是一种鱼腥味、酒精、麦芽香气以及男人的体臭,混合在一块的奇异味道。
总之是有些冲,有些上头,以及有些辣眼睛,这让刚刚穿越而来的王多福感觉很不适应。
可换个角度而言,这种听觉上和嗅觉上的双重刺激,无疑能帮助他更快的驱逐掉一些酒精对大脑的麻痹作用。
但他整颗脑袋依然是昏昏沉沉的,手脚也是不听使唤的厉害,比如他刚想从座位上站起来,却踉踉跄跄的,险些将身前的杯子打翻在地。
王多福这才意识到,他似乎是喝醉了,但显然他没有什么应付醉酒的经验,这让他本能的显得有些慌乱。
事实上,王多福上辈子很少喝酒,更不要提像现在喝的酩酊大醉这种情况。
要知道,对于他这个幸运值为-7的小倒霉蛋儿而言,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本身就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天知道“命运”那个小表砸会引导他干出什么蠢事,或是会睡在谁的床上。
王多福好不容易又花费了5分钟时间,才让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理清楚3个关键性的问题,即我是谁?我在哪?我接下来要干什么?
“断片儿”的感觉让他极度不适,仿佛什么上辈子、什么地府、什么GAC、什么《T.C.O》,统统只不过是一场奇异的怪梦罢了,而他,也根本只是个生活在丹麦北部偏避小镇上的一个贫穷酒鬼而已。
“叮!主线任务已触发:存活至‘试炼副本’结束。”
“副本剩余时间:239小时54分9秒。”
随着“叮”的一声提示音响起,王多福仿佛才从深层梦境中猛然惊醒了一样,发出了一身的冷汗。
良久的回忆之后,他才自我确定般的喃喃自语道:
“我,似乎已经死了?”
“但又被GAC复活过来,还穿越到17世纪的丹麦,去参加一场名为《T.C.O》的真人秀?”
“话说那个片头CG,仿佛是在放‘三十年战争史’的科普教程吧?可是这与‘小红帽与大灰狼’这个主题又有什么关系呀魂淡!”
这个房间的本就嘈杂,加之他自言自语的声音不大,很容易被别人忽略过去,但好死不死的,偏偏就被邻桌酒客敏锐的捕捉到了。
对方自然是听不懂他这两句意义不明的言语,究竟讲的是个什么意思,但这丝毫不妨害他去宣传它的热情,只见他站起身来,大声宣布道:
“嘿,先生们!先生们!安静一下!请安静一下!就在刚刚,就在刚刚,我们的勇士,北海至波罗的海的霸主,战无不胜的北欧统帅,伟大的先驱者,威廉先生,又在讲述他的传奇故事了!”
仿佛被这句话“点燃”,整个小酒馆此刻顿时是哄堂大笑,人们的爆笑声、拍桌子、砸酒瓶的声音是一浪高过一浪,整个小酒馆都被包裹在欢乐的气氛当中。
“哈哈哈!这一次又是什么?凭借一己之力,斩首了三艘战船加起来那么大的远古海兽?”
“哈哈哈!不不不,我打赌这一次一定会将他带领300水手,勇争死亡之海的故事!不过顺便说一句,令人尊敬的威廉先生,让你当渔民还真是屈才了,你原本应该是去写童话故事的,哈哈哈哈……”
“是啊,我相信威廉先生如果肯将这些历险故事写成书卖的话,一定可以偿还卢拉斯劣质麦芽酒的账单的,只不过,前提是,他要识字,哈哈哈哈!”
……
作为众人快乐的源泉,王多福并没有因他人的嘲讽取乐而变得愤怒抓狂。
开玩笑,他是谁?他是被“命运”那个小婊砸,从正面强上的男银,而这点嘲讽与他曾经的过往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众人的嘲讽也起到了一定正面的、积极的作用,比如,在众人的嘲讽声中,这句身体原本主人的记忆碎片被加速唤醒了。
王多福得以从中了解到,这个躯体之前的主人叫做威廉·尼尔森,35岁,但却依然未婚,是一个普通渔民的长子,家中还有一对弟弟妹妹。
其正式职业吗,自然是子承父业当了渔民。
但这家伙要是老老实实当个渔民也就算了,可惜他偏偏酷爱吹比,尤其是在喝醉酒之后。
这要是生活在大城市也就算了,毕竟是谁也不认识谁,只要不是吹的太离谱,那也没谁会去深究你的底细。
但他偏偏生活在像这个小镇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社会,小到谁家小两口半夜打了一架,第二天整个小镇都会知晓的程度。
所以他这些吹嘘的伎俩,在小镇人民面前,就变成阳光下的泡沫,一戳就破了。
时间一长,威廉这个不大不小的坏毛病非但没改,反而是越发变本加厉了。
可能是遵循于“既然你们没人信我,那我就说的再夸张”一点的底层逻辑,威廉向神话传说方向吹比的势头,是犹如脱缰的野狗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于是在捕鱼和爱情两方面,都不一帆风顺的威廉,反而俨然变成了镇上唯一一家小酒馆吉祥物般的存在——但凡只要有他去喝酒,酒馆的生意就要火爆上一倍。
这种结果带来的直接的好处就在于,威廉可以在小酒馆内长期赊账下去,当然,他所喝的饮品被严格限定在“劣质的麦芽酒”这一个选项内——稍微精酿一些的麦芽酒以及蜂蜜酒他是没份的。
随着酒精麻痹作用的减弱,王多福又仔仔细细的翻找了三遍“原主”(以后副本中的原有“替身”均成为“原主”)的记忆碎片,均未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原主”的生活可以说是单调到乏味——战争于他而言,也只不过是日益增长的赋税;大海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海水,以及一日三餐的单调鱼汤;而生活于他而言,最有色彩的记忆也不过是每周四晚,来到小酒馆内即兴的吹比罢了。
“仿佛吹比就是他生活的全部。”王多福如是总结道。
如果说,他的记忆碎片中有哪些异常的话,王多福目前只找到“一种从未听过的新教派正在小镇中传教,并且信众越来越多”这么一点。
但“原主”一直对宗教持有漠不关心的态度,所以他对这方面获取的信息极为有限,对王多福自然起不到什么食指上的帮助作用。
就在王多福苦苦思索之际,小酒馆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萧瑟的秋雨顺着门扉边捎了进来,给屋内原本热络的空气,带来了一丝寒意。
门外面此时正站着一道人影,昏黄的火光之下,正映照出对方的半边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