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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言跟在许辰亦的身后,下了台阶,穿过一条两旁皆是荷叶的小道,来到了荷心小筑上,四面都是莲花,叠叠层层的,从这里感受,荷香四溢。
许辰亦吸了一口,闻到了浓浓的花香“嗯··这个时候清风阵阵,正是可以闻到,好香啊!”
惜言也学着他的样子吸了一口气“是啊,清风拂过的时候,就有淡淡的荷香。”
许辰亦温和道“还记得我说的战争与和平里面的名言吗?其实生命的真正意义,就是能够自由的享受阳光,森林,山峦,草地,河流。”随即露出笑容“当然,还有这样的花香。”
惜言点点头“嗯,我记得。战争,与和平··war and peace。”
她含笑看着他,他有些察觉到了什么,轻轻转头看向远方。
惜言心中有些忐忑,她轻轻唤他“许老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嗯?”他侧头,等待她接着说下去。
她有些尴尬,努力掩饰着“没什么,我是想说···许老师这么优秀,懂得这么多,你妻子或者女朋友,肯定以你为傲吧?”女孩子就是这样,心中想问什么,又不好直接问,总是会绕着弯儿问出来吧。
许辰亦淡淡一笑“我没有妻子,也没有女朋友。”
“啊!真的!”她克制不住内心的欣喜,又觉得失了态,有些难为情“额··我是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许辰亦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轻笑间,脸有些微红,却没有回答惜言。
惜言有些窘迫“许老师··我是不是,问的太多了啊?”
他微微抬头,眼神里带着坦然“没有,嗯··我喜欢”
“惜言!”景瑞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话题。
惜言转过身,看到那个向她跑过来的人“景瑞!你怎么到我们学校来了啊?”
景瑞走过来“我来接你放学,等了很久你都没出来,问了你同学,她们说看你往这边来了。”随即转头“呃··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老师,许老师。”惜言说道。
许辰亦伸出手“你好,鄙人许辰亦,是林惜言的老师。”
景瑞也伸出手“你好,我叫程景瑞,是林惜言的··”
“诶,景瑞!你不是有事找我吗?我们先走吧。”惜言急切的打断了景瑞,连她自己也很意外,可是她就是不想许辰亦误会什么,就是不想!
景瑞看向惜言,他有些诧异,又有些猜疑,但此刻这种情形,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礼貌性的朝许辰亦点点头,然后缩回手来。
惜言转头看向许辰亦“许老师,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向你请教,再见。”
许辰亦温和的说了句“再见。”又向程景瑞示意了一下。
惜言转身离开,程景瑞看了许辰亦一眼,也转身离去。
太阳慢慢落下去,余霞把天空染得红通通的,回去的路会经过一条嘈杂的街道,街道两旁的小商小贩都吆喝着,惜言和景瑞这一路一直沉默着,两人都各怀心事。
景瑞看向惜言,她把头低的很低,看着自己的脚尖。
景瑞终于忍不住,轻轻唤了声“惜言。”
“嗯?”她的声音很轻。
“你···喜欢他?”问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泛起酸涩。
“你说什么呢。”像是被看中了心事,她忙着辩解。
他有些着急“那你为什么刚才要打断我,你怕什么?”
“我··我··”惜言说不出话来,是啊,自己在怕什么呢?为什么那么怕许辰亦误会,为什么要着急打断景瑞呢?
景瑞看着她这个样子,内心泛起一股苦涩,此刻,一种深深的失落感笼罩着他,他看着她,声音有些嘶哑“你瞒不过我的,你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惜言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什么,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等着被数落。
景瑞叹了口气“算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嗯。”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走着,仿佛走了很久很久,直到景瑞对她说“到了,进去吧。”
惜言依旧低着头,轻轻的说了句“再见。”
“再见。”
等惜言进门口,景瑞慢慢转身,他在大街上一个人落寞的走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小店的商家点起灯火,这条路很长,路上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这个时候,正是景泰和几个富人家的少爷最活跃的时间,他有两个经常混在一起的,一个叫秦耀楠,一个叫乔生,两人都是富人家的孩子,不过家境却是不如程家,所以,景泰自然而然就更是要娇纵些,三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走过来。
“哈哈哈,你们看到没,刚才那个小娘子,哎哟,那委屈样··哈哈··”秦耀楠边走边说,笑的很是夸张。
乔生符合着,学着女人的动作“哈哈哈,是啊,走开··走开··哈哈,景泰,你看到没。”
景泰也轻浮的附和着“哈哈···你看耀楠那样子,他是巴不得扑上去啃两口了吧··哈哈。”一不小心撞到一个人,景泰还没看清人就开骂“呃,你大爷的敢撞我!··哥。”
景瑞淡淡的开口“景泰,你在这儿干什么?”这两兄弟虽说是一个爹生的,性情却是大不相同。
“我就跟几个朋友出来喝喝酒,哥,你要不要一起?”
景瑞道“不用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免得父亲不高兴。”
景泰冷笑了一声,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呵,反正我做什么在父亲哪儿都是讨不到好的,无所谓。”
景瑞皱眉“景泰,你别这么说。”
景泰笑了笑,有些不屑“行了,哥,你回去吧,你呢,就在父亲面前做你的乖儿子,至于我嘛,你就别管了。”然后回过头,一副吊儿郎的样子“我们走,喝酒去!”
秦耀楠也跟着附和“走吧,今儿啊,不醉不归!”
三个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景瑞看了眼景泰的背影,然后迈开步伐,往回走去。
酒馆里,景泰一帮人早已喝的尽兴了,秦耀楠喝的有点多,说话的时候舌头有些打结“喝,哈哈哈,小二,再拿壶酒过来!今儿,景··景泰少爷请客,你动作麻利点儿!”
乔生也喝的不少,打了个酒隔。嘻嘻哈哈的把手搭在景泰肩上“我说景泰,你不怕你哥今天回去在你爹面前参你一本呢。”
程景泰冷哼一声“他能怎么着。”语气里有些不悦。
秦耀楠仗着酒劲,冲着景泰说道“呵呵··景泰,你可真是没用,你说景瑞天天给你们家老爷子捋胡子,你呢,哈哈··估计给他**他都嫌你舔不好··哈哈。”
“你再说一遍!”景泰一把揪住秦耀楠的衣领,烦着怒火。
“你他娘的放开我!”
“你有种的再说一遍!!!”
“放开!!”
秦耀楠挣扎间,程景泰一拳揍了过去,秦耀楠一时间没站稳,直接摔在地。
“呃··你敢打我!”
“就打你了怎么着!”
乔生看这情形,赶忙劝架“都少说两句吧!”
景泰本来心情就不好,秦耀楠这是撞枪口上了,不过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秦耀楠站起身来,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就直接朝景泰冲了上去,两人扭打起来,旁边人一个劲儿的拉着,好不容易把他两人拉开,秦耀楠脸上挂了彩,心里憋着气“呸!程景泰,你他妈有种跟程景瑞斗啊!”
乔生拦住他“耀楠你少说两句!景泰,你没事吧。”
景泰怒气未平,也是恶狠狠的看着秦耀楠,乔生打着圆场“景泰,耀楠他喝醉了,说的话你别当真,大家都是朋友嘛。”
景泰厉声打断他“知道了,你烦不烦啊,我先走了,本少爷懒得跟你们玩儿。”说完,还摔了一个酒坛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夜色越来越深,景泰一个人把自己灌得很醉,抱着一个酒坛子边走边喝,表面上看没什么事儿,其实心里烦透了,他讨厌父亲对程景瑞的器重,讨厌他总是拿自己跟程景瑞比较,程景瑞程景瑞,什么都是程景瑞,每个人都觉得程景瑞好,那他算什么,在父亲眼里,他不过就是个只会花钱的米虫而已!
到家的时候,是管家开的门,管家想去扶一下酩酊大醉的景泰,却被景泰一把推开,警告他别跟着自己,然后抱着酒瓶子往自己屋走去。
景泰回到屋里的时候,香草赶紧上前扶住他“二少爷,二少爷您这是怎么啦?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景泰打了个酒隔,满嘴酒气“本少爷高兴,哈哈,一醉解千愁···我高兴啊··哈哈哈。”他歪歪扭扭的靠在香草身上,像是无骨的动物一样。
香草用力拿身体撑住他“我扶您进屋吧,来··小心点儿。”说着,就把景泰扶到房间,想让他躺在床上会舒服点“二少爷,来,坐下,我先帮您把鞋子脱了,啊!”话刚落,谁料景泰一个翻身,把香草压在了身下,闻着香草身上的少女气息,景泰乱了分寸“你好香啊··真香。”他的呼吸越来越重,手也越来越不安分的在香草身上游离。
香草慌了神,哭喊着“二少爷,你快放开我··放开我!”
景泰不耐烦的用两手撑着她,控制着她的动作“别动··别动。”酒气扑面。
香草拼了命的挣扎着,景泰火了,一巴掌扇在了香草脸上“我让你别动!!”
香草红着眼恨恨的看着景泰,心里很是害怕,身体不由得瑟瑟发抖。脸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见。
“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少给我装模作样的!”说完,景泰像是泄愤一样的低头吻住香草,香草哭喊着,挣扎着,无奈景泰的力气太大,衣服被他撕的粉碎,香草绝望的捶打着景泰,突然一阵撕裂的疼痛让她嘶喊出来,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她像一头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样,发出最后的嘶鸣。香草停止了哭喊和挣扎,像一具死尸一样任由景泰发泄他的兽欲···
清晨的阳光射进屋里,照在程景泰的眼皮子上,他觉得有些晃眼,喉咙里干涩的难受,索性闭着眼睛指挥着“水··水··香草,本少爷要喝水。”叫了两声没人答应,景泰不耐烦的坐起身来,睁开眼睛就想骂人“香··啊!!!”眼前的景象吓得景泰惊呼,香草吊死在了房梁上,双脚悬空轻轻晃动,她乌青的脸就正对着程景泰!!
“啊!!啊!!来··来人啊!来人啊!!”程景泰吓得都快尿裤子了,此时他双腿发软,连跑的力气都没了。
管家听到动静连忙带着人跑过来推开门“二少爷怎么了··啊!!香草!!”
今天的程家大院异常的压抑,一大早就格外安静,几个老妈子在厨房小声传着话“哎哟,一大早听说香草死了。”
“哎哟,可不是吗,听说在二少爷房里上了吊,死得很难看呐,几个小丫鬟都吓哭了,二少爷这会儿正被老爷罚跪在堂屋呢。”
“嗐,咱们可不能说了,要是被老爷知道咱们嚼舌根子···”
“是啊是啊。”
大堂里,景泰跪在正中央,程晋民气得脸铁青,一言不发的样子很是吓人,秋玲看了看儿子,只得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轻声对程晋民说“老爷··景泰都跪了三个时辰了,能不能让他起来说话啊,只是死了个丫鬟,您别生他的气了,他也是一时糊涂。”
素梅冷哼一声“秋玲,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丫鬟也是人命啊,难道就这么算了?”
秋玲刚想说什么,谁料程晋民一拍桌子,冲着景泰就骂“没用的东西!!你成天跟你那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逛窑子也就算了!现在还在家里闹出人命!我今天不治一治你,明个儿你就能翻了天!”话刚落,便招呼管家“管家,家法伺候二少爷!”
秋玲一听赶忙跪下“老爷!老爷不可啊,景泰只是一时糊涂,他下次不敢了,景泰!快给你父亲认错啊。”
景泰吓得脸色苍白,声音都在抖“父亲··父亲··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老爷,您就原谅景泰吧。”
程晋民一脸铁青“管家!没听到我说的吗!家法伺候二少爷!”
管家只得去拿了鞭子,秋玲和景泰一看这是要动真格了,求饶声更大了。
“不要啊老爷!!”
“不要啊父亲,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程晋民厉声道“给我打!!”
听着秋玲和景泰的求饶声,管家有些下不去手“老爷··这··”
程晋民怒吼一声“打!!”
管家只得从命,这鞭子一落下,景泰便惨叫不止,秋玲急了,跪在老爷面前哭天喊地的“老爷···别打了··景泰以后再也不敢了,老爷,住手吧!”
景泰疼的哇哇大叫,嘴里喊着“父亲饶命啊··啊··娘··啊··娘救我··啊!!”
听着儿子一声声的叫唤,秋玲心痛的恨不得自己顶上去了,她抱着程晋民的腿,哭喊着“老爷,您要打就打我吧,别打我儿子啊,您要是把他打死了,我也不活了!!”看程晋民的表情有些松动,她又赶紧补充道“老爷,秋玲求您了,住手吧,景泰可是您的亲儿子啊···住手啊老爷!!”
这一语让程晋民有些心软,是啊,毕竟他还是亲儿子呢,他叹了口气“住手吧。”
话刚落,秋玲几个健步冲到景泰身边,看着被打的浑身是伤的儿子,秋玲心痛不已“儿子,让娘看看,伤哪儿了,老爷···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程晋民招呼管家把程景泰抬回去,秋玲抹了把眼泪赶紧跟上去,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程景民的脸上是一种落寞的表情,素梅想上来安慰几句,程晋民摆摆手“什么都别说,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素梅只得退了下去,程晋民一个人立在堂屋中央,陷入了那一段不为人知的回忆··
那一年,程晋民35岁,莺红,也就是现在的林家二夫人,当年才20岁,当年她还是程家大夫人素梅的丫鬟。
“莺红,我对你做了这混账事··你怎样打我骂我都行!但是我不能娶你,你也不能嫁给别人,你一定要嫁给林怀远!!”当年,他是这么对她说的,程晋民记得,莺红那双愤恨的眼睛“程晋民,你不是人,我诅咒你!!你会有报应的!!”
报应,呵呵,这是他的报应吗?程晋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