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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淮的神色一顿,他不知如何回答容渊,什么时候能回去,谁又能说得准呢,就算回去了,那里还能被叫做家吗,物是人非,往事的温馨早已消失殆尽,只留下了一个空壳。
最终他只能轻叹一声,说一句,“我也不知,对不起。”
容渊抬头,对上晏淮的视线,调整好状态的他此刻浅浅一笑,“兄长为何道歉,这一切与兄长无关,我相信,我们在未来某一天一定能回家的。”
“嗯。”
晏淮颔首,此刻他没有去思考容渊为何如此笃定,因为他也想回去,给过去一个交代。
书房内,李承煜看好茶,坐到君岐寒对面,“陛下有何事要同臣说吗?”
“承煜你同孤说实话,你对容渊是否有那个意思?”
君岐寒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眼前这人是他的兄弟,对方又是自己所爱之人的亲弟弟,难免需要上心一些,而且现在的情况也有些复杂,还是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比较好。
李承煜没有预料到君岐寒会问得如此直接,但他也不需要掩饰,何况君岐寒这般问,定是已经有所察觉了,他便直接点头,“臣不瞒陛下,却又此意,只是渊儿他似乎不懂,臣也不好挑明,惹他为难。”
君岐寒闻言,习惯性地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承煜,也许你能猜到,容渊的身份也许并不简单。”
君岐寒并不觉得自家的好友会真的对自己喜爱之人一无所知,也许他早已查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李承煜点点头,“臣不在意这些,只在意他的安危,臣也不愿拆穿他的伪装,只愿有一日能得他坦诚以待。”
于李承煜而言,这个人既然闯进了他的生活,就没有平白离开的道理,哪怕现在的容渊还不够信任他,他也相信有一日,定能得到容渊完完全全的信任。
凭借对自家好友的了解,君岐寒知道,若是李承煜真的下定决心,那便是不会罢休的,最后怕也将会被牵扯进这个旋涡里。
“万事小心,你若是真的要护他,怕也要做好准备,而且你父母那边,他们可一直都认为你喜欢的是女子的,若是突然告诉他们你喜欢的是男子,他们能承受得住?”
君岐寒记得,永昌伯夫人不止一次帮李承煜物色良家女子,甚至还撮合着让李承煜见过一两次。
李承煜也知道自己父亲母亲的性子,虽说不上强硬,但也有些难办,何况,自家母亲一直都等着抱孙子。
“有些困难,但也不是不能解决。”
现下唯一的法子便是慢慢给他父亲母亲灌输他不喜欢女子的事实,潜移默化之下影响两人的思绪,到时候水到渠成,他们也不至于觉得突然,完全不能接受。
“不过,陛下,臣还有一事想问,恳请陛下为臣解答。”
君岐寒颔首,李承煜便接着说,“既然渊儿同贵君是亲兄弟,传闻沧澜皇室当时一日之间皇位更迭,贵君与渊儿可是曾经的皇子?”
其实传回来的消息并不能得到这个结论,只是李承煜不傻,两个人既是亲兄弟,理当在同一个家,而容渊当初呆的家,几年前被灭门,晏淮却一直被养在晏府,这只能说明,当初容渊住的家就不是他的家。
到底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一个皇室赶尽杀绝,能让两人分割异地,能让容渊奋不顾身,再回想起当初的往事,也就不能猜到了。
君岐寒也没有隐瞒,这件事情既然已经牵扯到了李承煜,那李承煜自然也有知情权,“所以孤才说,让你多多留心,现在他们已经留意到你这了,孤想你应该也不想让上次的事情再发生一次的。”
李承煜神色沉重,他自是不愿的,心中也没有害怕,只有对容渊的担心以及心疼,心疼容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心疼他要伪装自己,若是没有这些事情,容渊一定会像伪装出来的这样,开心快乐,无忧无虑,单纯善良地度过一生吧。
“臣知道了,多谢陛下。”
李承煜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但是他会竭尽所能护好容渊。
两人聊完这些,便起身回屋,走到房门口时听见了容渊欢悦的笑声以及晏淮偶尔传出的低笑声。
“当时我太小太贪玩了,偷偷溜出府,结果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就蹲在大街边上哭,现在想起来真的丢死人了。”
“那你后来怎么回去的?”
李承煜走到容渊身后,他甚少听容渊提起过往的事情,如今听到,倒是想多知道些。
容渊原本是面对着晏淮的,此刻听到李承煜的声音,便转过身,“你和陛下谈完事情了吗?”
“嗯,所以你当时怎么回去的?”
“路边一个大爷把我送回去的,”容渊回答,“不过母亲同我讲让我日后不可随便跟着陌生人走了。”
“确实,万一当时那大爷要把你拐去卖了,便再也找不着了。”
“我知道的。”
后来容渊大一些了便懂得了其中的危险,只是当时太小了,比起对陌生人的恐惧与戒备,回不去家的恐惧才更为大些。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宫吧,你有什么东西需要准备吗?”
晏淮站起身,君岐寒顺势牵住他的手,容渊思索片刻,摇摇头,“没什么要带的。”
“那便到了宫中,我瞧着给你安排。”
容渊点点头,他没那么多讲究,而且在他看来,也住不了几天,便一切随意就好。
因着君岐寒不愿被人打扰与晏淮单独相处的时间,所以在来的时候便准备了两辆马车,容渊也乐得自在,他也不想在两人之间横插着。
永昌伯夫妇还想留君岐寒他们用过晚膳再走,被君岐寒回拒。
直到马车渐渐驶离众人视线,永昌伯夫人才转过身看向李承煜,“煜儿,这贵君同渊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呀?”
李承煜自然不可能同她说实话,便是摇头,“自是没有的。”
“那真是巧得很了,生得如此之像,你要是同我讲这二人是亲兄弟,我都是不会怀疑的。”
“母亲,背后怎可议论贵君闲事。”
李承煜适时提醒,虽说是在自家府中,可是人多耳杂,若是传出去闲话,可不好。
永昌伯夫人:“我自是知道的,罢了,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