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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
临近中午时分,宽广的公路上,诸多行来驶往的汽车,鸣笛不断。
车流之中,一辆行驶地不快不慢、平凡样式的货车里…
有人在副驾驶座上眯眼,打着盹。
虚幻之中…
“老二,你看,你的钱,你的事业,你的青春,甚至你的梦想都在我手上。任我揉捏,嘎嘎!”淡淡迷雾缠绕,一个面色有些浮白的中年人在其中挥洒着常人梦幻中的东西,狰狞笑道。
…
“啊!”一声惨叫,副驾驶座上的人突然惊醒。他一摸自己背后,已满是冷汗。在司机疑惑的眼光下,他急忙自仪表台上的烟盒中抽搐一支烟,并拿起打火机。
“嗒、嗒…”几次打火机打火的脆响。
轻烟缕缕,一根香烟被点。
“来一支,才有精神!”副驾驶座上的人轻轻吸了一小口烟气之后,将烟递到驾驶座上正在开着货车的司机嘴边,让他叼着。
“嘶,呼!”司机一呼一吸,自嘴角吐出一个烟圈。嘴叼香烟,司机脸上一扫之前疲态,笑了笑,一边开着车子,一边略带教训语气地对着旁边之人开口说道:“我说老板…不,二哥,你最近做的事不对啊!你什么能对大哥那样呢?”
水戈,一个很是矛盾的人,司机口中的二哥,梳着个闪亮的大背头,之下的面容、身材俱是一般,他今年已二十有八,不过其脸蛋却像个十九、二十岁的样子。他是水家四兄弟之中的老二,也是一家小快递公司的老板。他父母之所以为他取名为水戈,那是因为他打出生之时,为他算命的算命先生就有断言,他一生碌碌无为,平凡终老。这本是福,但哪有为人父母不想自己孩儿成龙为凤的?
戈为兵戈,为金,俱争强杀伐之气。名中有戈,传言可驱其平凡,成就不平凡的一生。
水为姓,戈为名,水戈诞生。可在这谐音词横行的年代,水戈难记,水哥易记。
水戈很水吗?这一点水戈一直想追寻到答案,却不得其解。当然了,水戈也认为自己又点水,因为他有点背。(其实水戈的气运只是比一般人稍微差点点,不然他真能淡定地过了二十八年?)
学习,他努力,成绩却是一直平平,从未获得过奖项。唯一的一次获得了个末流的名次,却因为地方的一次流行性疾病,导致他本应荣耀的一次,黯淡,最后不了了之。对此,水戈心中曾耿耿于怀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打架,除非圣贤,幼小之时,那个孩子不打架?可那个孩子在打架的时候,自己手上拿的砖头“不小心”掉落,砸了自己的脚丫子?甚至于,打不过的时候,跑路却踩着香蕉皮,滑到,导致被殴。
学习不什么样,得的末流名次也不见得到传说中的奖励。打架也不什么样,可几番被打,水戈却也找到了两个与他意气相投的外姓兄弟。
他们都称水戈为二哥,一直到现在。
那时候,有了称兄道弟的人,水戈的学习生涯,自此也打上了一个问号。上课睡觉、逃课、爬围墙等等诸多之事,他虽称不上精通,却也都能上手。当然了,他可没少被抓过,罚过。
水戈不是学霸,成绩不上不下,但他也有一个期盼向上的心。如此长久矛盾之下,他连学校都不想“混”下去了。那时候他家里出了重大变故,父母因故在工作岗位上逝去。得到一笔少得可怜的赔偿金以后,水家老大毅然放弃即将的升学考试,为身后的三个小弟上岗工作。
伴随着水家老大放弃了学业,水戈也乐得跟老大的步伐,辍学回家,但因为他的年龄,他想工作却是不可以。
可水戈虽身无所长,可他却也真能瞎折腾。自他辍学时起,围绕着水家四兄弟的生活的事他都有沾边。摆地摊、偷、抢、骗,他都没少过,没有运气,也没有高人一等的智慧,凭着一份自知与执着,再加上与他一直奋斗的两个外姓兄弟,几人连番失败之后,水戈终是成为了一小间快递公司的老板。这不是幸运,而是诸多失败的沉淀。
饮水不忘挖井人,自家老大所受的苦,水戈一直清楚,认真放在心里。在不久前,在水戈的劝解、帮助与支持下,水家的老大也在水戈那间小公司的楼下成立了一间快递公司。因为水戈对于快递业务的熟悉与刻意的帮助,水家老大的公司虽是新生菜鸟,却也是风生水起,连番盈利。
相比于水戈对自己有深刻的认知,知晓本身的能力极限。水家老大似乎更俱眼光,几次加大公司规模,也赚了更多的钱,可是…
“老王,就连一直跟我混的那两个结拜的傻兄弟都已知晓我的性格,不曾在此事上劝解我,你老人家还是少废点口舌吧!”副驾驶座上,平凡模样的水戈沉下脸说道。
闻言,驾驶座上的老王苦笑不语。一时之间,伴随着车厢内老王偶有的吸允香烟的打唇声,两人皆都看向已是出现在两人视线范围内的一栋高楼。
这栋高楼原本被水家的亲兄弟两人合伙买下,当作两家公司的经营阵地,承载了这两家公司之间在商场风雨中,一起携手、逆天而行所留下的各种情意。可如今物是人非,是水戈亲手葬下那份情意,将他的亲兄弟推下悬崖的,让这栋高楼最终独属于水戈一人。
原本,两亲兄弟之间更不应该如此,可当两人之间加入了诸多的是非曲折之后,一切变成了变数。
沉默之下,水戈不免想起不久前的那一日,他倾尽钱财终于买回了女人小时候的住宅。万分欢喜之下,水戈想将此事告知女人,并向她求婚。
那天,经过精致打扮了的水戈永远不会忘记,在女人所住楼房之下,他半个小时的试想排练却是等来了,他大哥与女人自楼上相谈甚欢地相扶走下。临别之时,女人还深情地为他大哥披上了一件披风。那时,水戈心彻底的凉完,也彻底的破碎。愤怒之下,他将他大哥暴打,甚至…
时间不久,货车悠悠停稳于高楼之前。
在老王的肩上轻轻拍了一拍,水戈打开车门,翻身下车。
“二哥!”水戈刚下车,一个面容憨厚,却有点福态的青年人便是向他走来。青年人走路很缓,却是有条不紊。
这个中年人名唤吴庸,比水戈略长几岁,别看他一脸憨厚的模样,他可是水戈的常挂嘴边的两兄弟之一。吴庸的脑袋比之一般人大上一号,反应却是比一般人慢是一拍,算是一个笨蛋。不过,他打架的本领可是不赖,勇气更佳,他曾赤手空拳独对十几号拿着铁棍钢棒的混混而面不改色。
当然了,吴庸虽是笨蛋,但面对那十几号人的时候,他还是慢英勇的选择了,跑路。那时候,吴庸身前还跑有两人,水戈占了其一,吴庸断后。
“好啊!你个吴庸,越来越显福态了,你小子是不是又拿公司的钱去吃喝了?”水戈对着迎面而来的吴庸的胸口轻轻捶了一拳后,单臂抱着吴庸宽广的双肩玩笑道。
“这都被二哥你知道了!”吴庸抓头一笑,而后将自己的声音降低了几分贝,小声说道:“大哥现在迷恋上了赌,连续几天都不回家了!”
水戈脸上,笑容一顿,声音有些僵硬地问道:“赌大不大?”
“大,一般人赌不起的那种!”吴庸看着水戈,眼中有丝期盼之色。
水家两兄弟闹翻,吴庸不便过问,可身为水戈的外姓兄弟,他是不可能做到以旁观者的那种看热闹的心态来看待兄弟家中不愉快的,帮助兄弟自伤心事中走出阴影才是他的本意。
水戈眉头微微一皱,却又很快舒展。同时,水戈摆出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势,冷笑道:“他水家老大爱咋玩就咋玩,这些都不管我们兄弟的事。走,等下我洗遍身子,咱们与老侯下馆子去,不醉不归!哈哈…”
话语刚落,水戈摆手制止吴庸开口欲言,笑呵呵地拉着吴庸往高楼走去。
楼门口,水戈刚想推门进楼,不想这扇门却被人自里拉开,一个尖脸瘦高的精明青年男子出现门后。
侯精锐,人如其名。其长得一副猴样,为人精明,眼神锋锐,他是水戈与吴庸的另外一结拜的外姓兄弟。可惜,侯精锐原本一个三好学生、五好青年,却是被他的两个结拜兄弟所累,放弃学业,与兄弟一起打拼。不过,正因为有了侯精锐的大好头脑,他们三兄弟经历三番五次的失败后,终是成立了这家快递公司,并且三兄弟相处友好,不见间隙。
“二哥,不好了,三哥又…”侯精锐刚见水戈,便是急忙说道。
但他话没说完,便已被水戈摆手打断,笑道:“我去!那很能跑的小子又来了,你们说说,这人民公仆老是往我们这些社会害虫堆里跑,整天就知道蹭饭,这成何体统啊?哈哈…”
其实,水戈在刚才下货车之时,就已看见有辆模样不什么样的警车停在高楼之前,他便已猜到是他那个三弟来他这了。平时,他那三弟偶有来到他这里混饭吃,水戈总是有求必应。虽然他那三弟的职业让他讨厌,有时水戈还会做恶梦,梦见他三弟给他带上手铐,为此,水戈曾梦中惊醒,冷汗湿尽全身。但是兄弟毕竟是兄弟,那怕以水戈的习性,他打心底最不想看到像他三弟的这类人,水戈还是必须得接受他这兄弟。
“不是啊!二哥,这次形势不对,三哥是有备而来的,还杀气腾腾的将公司的运营停止。”水戈话刚说完,侯精锐便已开口解释情势。话了,侯精锐的一只手臂已是攀上了水戈的肩膀。
侯精锐这一举措是防止水戈突然暴起,上楼教训他那三弟。
水戈的脾性,侯精锐懂。外表看似都无所谓,但事有触及他心弦的时候,水戈将会把他的“狠”,全部暴露,不留余地。
自家兄弟来踢作为兄长的水戈的场子,水戈狂暴的几率很大。
果不其然,下一刻,水戈的身子一动,就要窜出。不过,有侯精锐的手臂在使劲,水戈终是留在原地。
水戈有动作,吴庸的脑中就算是再傻,但三兄弟在一起混了那么久,三人中的一些细小动作其他两人都懂,此时此景,吴庸做出最实在的动作。
只见吴庸两臂大开,往水戈腰上一环,再一用力,他直接将水戈整个人提在半空中。
半空中,水戈也不挣扎,脸上满是无奈之色。话说他们这三个义结的兄弟,实在太亲,配合也是墨迹。有时候,水戈都有种错觉,家里的那三兄弟是与他义结的,而现在在他身旁的这两哥们才是他的亲兄弟。
不过,水戈知道这不是真的,他也是承认这不是真的。
“哥们俩,我们是兄弟,哪有像你们这样对待兄弟的?”水戈苦笑说道。
“就是因为是兄弟,我们才要如此的!”侯精锐一脸坚定。
“嗯!”吴庸语薄,却也懂得是非。
就在此时,高楼之上,只听“哐当”一声脆响,显然有杯具之类的东西被摔碎。
随后,一个男子的怒吼声自楼上传来,道:“水家老二,有种你给我滚出来,别在当缩头乌龟了。”
声音很熟悉,水戈知道楼上那怒吼之人定是水家老三,他的三弟。
“哥们,放下我!我和老三的关系你们也是知道的,不会有事的!”水戈伸出两手,分别在侯精锐和吴庸的肩膀上拍了拍。
感受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的镇定不乱,经过心中的一番衡量,侯精锐与吴庸相视一眼,同时点头,吴庸将水戈放下。
脚落实地,水戈转头对他的两个哥们微微点头,便是轻步上楼。耳闻楼上传来的摔物声与咆哮音,水戈的脸色可是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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