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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梦醒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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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唰…

    将浅插心口的笛子拔出,闪身至自黑雾中现身的黑袍人身后,再点穴止血,召笛的动作一气呵成。

    “水某?”蓝袍老者双眸已无,心亦烦乱,但却依稀听见有人自称“水某”,在这岛上,除了他,还有姓水?莫名之间,他心中有颤,“水某”是他的孙?难道血祭失败,人未被送走?

    “小东西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会死吧?”黑袍人之后,召笛眼睛稍微一瞥落下的水戈,再加转动,竟是说出一句模糊话语。

    说者有心,听者亦有心。蓝袍老者侧耳,脸上神情为变。

    “依旧是梦中吗?不知梦中的我自高空坠地,水某人是生是死?生有缺失,不好!死亦有遗憾,不行!”那怕听见耳边所起的凌厉风声,但水戈一瞥此时身处之境的不一样的景物,他认为他依旧在梦,只是这梦少了与他甜蜜一起的伊人。而因为是梦,水戈可不怕。

    “自称很自然,不是骗人!声音不对,可能是刚才被吓得不轻!”蓝袍老者心中喃喃。其思绪飞在“自家后人”的身上,无异于给敌手卖了个破绽。

    “机不可失!”树影之下的青袍老者大喝,喝声震耳,他是在提醒他的“同伴”动手,同时又以神通加持在喝声之中,想将心稍有不在焉的蓝袍老者“喝”出慌乱,更有利于他们动手,击杀蓝袍老者。

    唰…

    黑袍人跟上了青袍老者的节奏,袭向蓝袍老者。

    只有召笛不曾动身,因为她本不擅长近身战斗,可这不代表她没有手段了。

    微微咬牙,召笛举掌拍在自己的眉心处,绿色涟漪扩散空中,一只细小、由绿色光芒组成的毒蛇窜出,直射蓝袍老者的眉心处。

    绿色毒蛇为召笛以本身精元凝化而成的,此蛇可迷人神智,并夺人精元强化己身。召笛梦想,其两个“同伴”将蓝袍老者打个半死,然后自己精元所化毒蛇进入其眉心,夺其精元,回馈自己。

    没有眼睛,并在自己走神之时,经青袍老者那一声大喝,蓝袍老者确实有些慌忙。可多年战斗的经验,加之自己留有后手,其真正慌忙的成分不多。

    “八冰刺!”蓝袍老者双臂狂舞八方,无数冰刺无中生有,刺向向八方,同时蓝袍老者蓝色更加苍白,气息也变得虚弱无比。

    脚尖轻点地面,蓝袍老者身形飞起。其迅速自怀中捏出一张土黄色的符箓,双耳微动确定“水中天”的方向,将符箓甩出。

    符箓化为一道黄光,射在水戈身上。“噗”的一声,一圈光罩将水戈护住。这张符箓能在一定的时间内,在灵性消散之前替受者抵挡一定的伤害。

    水戈耳边少了凌厉风声,那莫名危险之感也是消散。“轰”的一声,水戈在离蓝袍老者等人的战场远处落地,剧震让水戈头晕眼花,却是无恙。

    大松一口气,光罩中的水戈笑着挥手对蓝袍老者呼谢:“老爷爷,谢谢!”

    微笑点头,听到水戈的答谢,蓝袍老者心中灿烂,可他却不知道,那人并不是水中天。转首身下,蓝袍老者仿若还有眼,能看见下方情形。

    冰刺遍处,让地上三人无处可躲。

    “木之精元,御!”看见袭来冰刺的凌厉之势,木影之中的青袍老者镇定喝道。因为木系功夫就主防御,更不用说以精元催动的木系功法,如此之防御,青袍老者会慌吗?

    木影重重,全都融入青袍老者身体内。青光闪闪,青袍老者身为有一件青光铠甲显化,护住他之全身。

    “破!”不屑与防御,黑袍人双手与胸前重重握在一起,其眉心射出一道黑气,融入黑袍人紧握一起的双手之心。下一刻,其双手之上黑光闪烁,化为无数黑匕撞向他袭来的冰刺。

    “回来!”另一边,召笛怕精元受创,而遭反噬,故急忙将毒蛇召回,没入其眉心。同时也因为如此,她以没有多出的时间催动本身精元做出防御。召笛自怀中慌忙摸出一叠符箓,往身前一抛。

    顿时召笛身前一片精彩,一时之间,符箓所化的刀、剑、盾、矛、匕等等之物纷纷登场,抵御袭来冰刺。

    轰、轰、轰…

    蓝袍老者身下,轰鸣一片,石飞、土溅、树断、冰刺也是尽碎。

    呱呱…

    轰鸣刚停,召笛身前一只绿色蛤蟆叫完两声之后,肚白一翻,死了。蛤蟆是在召笛使出手段都不能防御冰刺袭击的情况下放出的,蛤蟆先前就受创,再受几根冰刺,终是走完了它的一生。

    “老匹夫,你不得好死!”召笛对着空中的蓝袍老者怒吼,绿色蛤蟆为她手上的一员“大将”,为她杀敌无数,现在蛤蟆被蓝袍老者杀死,她能不怒。并且现在她对敌能有的手段不多了,已是黔驴技穷了。

    相比召笛,其他两人的状况可就好了点,毕竟他们做出的应对都是有准备的。

    “嘿嘿!”面对召笛的怒骂,蓝袍老者“嘿嘿”一笑,因为其流血的空洞眼眶,他的笑显得狰狞异常。

    “不对!这些冰精元什么还未散开?不好…”青袍老者看着空中蓝袍老者的表情,在看自身周围破碎了的冰刺竟是化为冰雾飘起,悬浮身侧。莫名之景,青袍老者想到了某些禁忌,他已反应过来,却没有时间躲避,只能其最强防御姿态硬撑。

    “血祭!”空中,蓝袍老者飞快结出一印。

    风云变色,蓝袍老者身上多处血肉莫名爆开,鲜血落下洒在他身下的土地上,还有一些还洒在三个对手身上。

    “冰凝!”紧接着,血肉模糊、已不成人样的蓝袍老者仰天大呼。

    随着蓝袍老者的呼声,其散落的鲜血凝结成血红冰晶,空中冰雾与之呼应,竟将空气与地上三人体表冰冻,化为三座冰雕。

    同时,地上有几张泛着冰光的符箓闪烁,而后爆开,化为几缕冰雾,将三人所化冰雕之双脚稳稳缠住,不在让他们移动分毫。

    “以我为媒,冰爆术!”蓝袍老者自内心深处嘶吼出。

    噗!

    空中,蓝袍老者眉心处彻底开花,鲜血奔放而下。

    咔擦!

    三座冰雕,裂痕遍布,缕缕肉眼可见的冰蓝气体自裂开的缝里飘出,一遇空气便是化为冰块,坠落地面。

    “呵呵!”空中蓝袍人惨笑,而后转头远方“水中天”的落处,血肉模糊的脸上仿佛现出一丝笑,“快跑”两字艰难而出。同时,蓝袍老者朝着“水中天”猛的一挥袖袍,狂风突起,将作为看客,却是被吓得呆愣了的水戈掀向更远处。

    噗嗤!

    袖袍一挥之后,蓝袍老者已是油尽灯枯,身子若流星一般落下空中,栽倒地面,再也不见动弹。

    “不!”一声疯吼,却不是出自水戈之口,而是召笛之音。伴随不断的“咔嚓”声响起,召笛所在的冰雕破碎,最后竟是爆炸开来,召笛的血肉抛洒飞空中,却都在空中的最高点化为一块块血红冰晶,如雨落下,不同的是这雨不是雨。

    咔擦、咔擦!

    随着召笛的逝去,属于黑袍人的冰雕有一块块的冰晶落下。不过眨眼,黑袍人的身形已经彻底显化,此时他的脸上,那怕眉毛都是彻底的白色,而且他的牙齿在不停地打颤,气息也是虚弱到了极点。

    “老匹夫,就算你以自身陨落为代价,终究不能拿走本尊的命啊!等下爷还要去找你们家最后的‘种’,煮了吃!哈哈…”黑袍人大笑之后,又自低喃:“不过这‘冰爆术’也算了得,竟能引起对手浑身血液共鸣,冰冻血液,并引爆之。假若不是本尊功力深厚,还真的会陨落于此。不过就算本尊成功防御住了此术威能,却还是被此术散发的冰冻之气侵蚀,暂时不能动弹,也不能动用功力了。不然…这是什么?”

    黑袍人话说一半,突然感觉自己身体有恙,却是手上奇痒,一道道绿色毒气自其手上经脉迅速向身体各处蔓延,只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他的脸上全是绿色。

    “姓木的毒!”黑袍人只来得及无解地看向不远处还自慢慢脱落冰块的冰雕一眼,其眼睛一翻,便已倒地身亡。

    黑袍人想也想不到,到最后要他命的却是先前扎了他一下的毒针。水生木,冰是水的一种形态,冰不紧将黑袍人的内力压制得暂时不能有为,更重要的是滋养了青袍老者的“木之毒”,一消一涨,黑袍人不屑一顾之毒就要了他的命。

    咔擦、咔擦!

    青袍老者所化冰雕上的冰块掉的很慢,过了大半个时辰,他的身形才彻底露出。

    “呼!”深深呼出一气,青袍老者抖了抖身上的衣袍,再看向眼前狼狈之景,僵硬的两上,嘴角一扬,轻轻笑道:“那怕生之前,你们修为胜于我,手段如何了得,胜利都是属于活下的人的。哈哈…”

    想着自己家族消灭敌对家族后,所得利益,青袍老者老脸笑颜不断。迈开有些僵硬的步伐,青袍老者自召笛身陨之处的冰晶块里翻出一个绿色小袋,再自黑袍人腰带间拆下一个黑色小袋,其笑得更加灿烂了几分。

    脚步趔趄地走至蓝袍老者“尸体”之前,再确定了“尸体”没有丝毫动静之后,青袍老者才贪婪地翻动“尸体”。

    蓝袍老者为水系一旁支的族长,其身上之物定不是一般人身家所能比拟的。

    “嘎嘎!姓水的,看在同门的份上,你身上的东西我收了,你的后人我也会尽快送去陪你的!”青袍老者自蓝袍老者的尸体上寻出一个蓝色小袋之后,狂笑不已。

    小袋为储物袋,俱有一定的空间,可储存宝物。只要以灵力为引,便可打开储物袋。但一般的储物袋上都有其主人留下的印记,以防止他人打开。

    看着手中新添的三个储物袋,青袍老者衡量一番便先将黑、绿两个储物袋收起,而准备打开蓝色储物袋。黑、绿两个储物袋为“毒魔宗”弟子之物,那类宗门之人的手段向来诡异,还是待日后定夺。至于蓝色储物袋,可是蓝袍老者所留,青袍老者与之同为一派,水系的手段,作为木系子弟的青袍老者自信早已见识。

    青袍老者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抚过蓝色储物袋,涟漪微起,蓝袍老者所留印记被抹除,青袍老者的一缕神念轻易探进其中,查看袋中之物。

    “千重水、万年寒木、聚元冰…渍渍!”看着袋中之物,青袍老者一阵感慨。

    “这是?”就在青袍老者眉上满是喜意最浓之时,他却是一惊,双手颤抖了起来,因为他‘看见’储物袋一角竟有一张皱巴巴的泛黄符箓,符箓之上有淡淡寒气。可以说,这张符箓是他为何对蓝袍老者这“同门”一脉动手的原因之一。

    仙魔符,世间罕有,几乎不可见。倘若凡人使用之,并经得起符箓改经换脉之苦,他便能晋升仙魔。当然了这里的仙魔只是指的是能引灵气或魔气入体,并能使用它们之人,并非真正的仙或者魔。

    唰!

    自储物袋中“取”出仙魔符,青袍老者的喜意到了极致。

    “我现在已触及那门槛,现在又加之此珍稀符箓,我入仙魔之道是十拿九稳之事了!哈哈…”

    嘶嘶!

    突然,青袍老者手中符箓有一缕缕冰气散出,并沿着他的手臂交错而上,瞬间缠绕他的全身。同时一阵奇寒自符箓上传来,这份奇寒可将一个功力修为不够之人冻死。

    “姓水的居然还留有一手,预防一些无能之辈指染宝符,不过这小小寒气奈我何?”青袍人看着窜走于他身上的冰气冷笑。

    呼!

    莫名之风吹过,青袍老者眼眉不由心的一跳。

    唰!

    青袍老者的脚下一滴冰晶血滴出现,并迅速以他双脚为中心迅速散开半米远,化为一滩血水。这是蓝袍老者先前背对他的三个敌手之时,悄悄滴下的一滴精元所化的血滴,是其的一项后手。

    嘭!

    缠绕青袍老者身上的冰气爆开,将其脚下的血水“点燃”。下一刻,青袍老者半米范围内寒气冲天,一块块冰块在寒气里自下向上冲击,将青袍老者的身形完全淹没其中。

    “去死!”与此同时,蓝袍老者血肉模糊的“尸体”暴起,并迅速自怀中抓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利刃出鞘,寒光一闪,匕首插入寒气的范围内。

    噗!

    寒气之中,血光隐现,血液自冰冷的匕首之身流下。

    持匕之手臂轻颤,因为“尸体”感觉到冷。

    “凡人?哈哈…原来如此!不过,老匹夫,血祭之后,大难不死,而只废掉了修为。你应该珍惜生命,而不是来自寻死路!”寒气之中,青袍老者稍有怒意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青袍老者的话语落下,匕首上的血液竟是沸腾,化为一股绿气顺着匕首而上,浸入“尸体”的经脉之中。

    “啊!”‘尸体’狰狞的脸上满是绿意,其以自己最后的力气猛地爬出匕首,“蹬蹬”地大退几步,带着笑意栽倒在地,终于死得不能在死。

    而伴随着“尸体”真正的死去,青袍老者脚下血滩消失,身侧的寒气也瞬间散去。

    “呼呼!”现出身形的青袍老者手抚胸口大声喘气,指缝之中有冰冷的血液流出。不顾身上狼狈模样,捏了捏手中的“仙魔符箓”青袍老者阴沉笑道:“老匹夫,你机关算进又如何,败的依旧是你。不过冰系功法的威力还真不赖,竟能自我身上的伤口入侵我体内,影响…还好,现在四周无敌。”

    “哦!不知道我是不是你的敌人?”突然,青袍老者身后传来一陌生男音。

    青袍老者大惊,因为寒气的影响,他的五官之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一个毫无修为之人竟能欺进他身侧,他却不知。

    砰!

    不等青袍老者又任何反应,一块坚硬的巨石重重招呼在他脑后。

    巨石由整化零,破裂成几块。脑浆与鲜血添画空中,画不是很美,却让人夜不能寐。

    带着不甘的眼神,青袍老者倒下,不久前他曾嘲笑“尸体”的平凡,做无用之功。转眼,他却倒在平凡人的手下。

    “现实之中,可能我吃亏了,有时只能忍着,很不快意。但,在梦中,我怕啥?”青袍老者身后,水戈拍拍手上灰尘,大笑。

    而后,水戈转首“尸体”,喃喃叹道:“老爷爷,我帮你报仇了,你安息吧!而我也应该醒了。梦醒之后,我的世界要变了。”

    “只是,我这梦好奇怪,这些人一个个奇装怪服,还有那些脑浆和血液什么让我有种真实的感觉。”感觉身上有些黏糊的红白之物,水戈一边嘀咕,一边伸手至自己腰间,抓扭自己腰上之肉。

    传闻,疼痛能让自己从梦中醒来!

    一捏,再扭,水戈神情一愣,在感觉到腰间那份疼痛的真实的同时,举掌就在自己的脸颊上,“啪、啪”两声,重重的来了两下。

    “卖糕的,这次玩大发了!”

    夕阳将落,小岛之上,水戈斯歇底里的惨叫,几张乌鸦飞出树林,在空中留下“呱呱”几声。

    此景有些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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