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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之笑瞬间双目对六目,一时之间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只是缓缓地松开梁峋的手,脸颊也泛起了红晕,结结巴巴地憋出了两句招呼。
为了掩饰自己此刻害羞的心情,岑之笑拒绝了三人的搀扶,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双手忙乱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或许是昨晚的兰汤沐浴有些作用,自己身上的酸痛也没那么严重了。
一旁的方截云还是机灵,率先打破了尴尬。
“之笑姐,真的是好久不见啊!不过你真的越来越英勇了!在莳花馆时听那护卫的描述便觉得你已是了不起。”
“又听师兄细讲了一些事情,之笑姐不愧是侠之大者,以后必是高人,小弟实在是佩服啊!”
虽是句句语气夸张,但看着方截云眼中朴实的情感流露,岑之笑也就勉为其难的将这些夸奖尽数收下了。
一旁的杭芜声眉宇间浮现出关心之色,“之笑姐,那日你消失得突然,害我们担心了好久,”
“不过梁兄说你是秘术传人,当日是施秘术离开了,这才放下心来。”
岑之笑扯了扯嘴角,又看向依旧面不改色的梁峋,还不如说她是龙的传人算了,这么扯淡的理由这两人都信了?
不过,就算梁峋说她是仙女,消失是因为到点她妈喊她回家吃饭了,这两人也会信的吧……
她毫不客气地将两位男士赶出门去,在杭芜声的帮助下,将自己收拾利整。
期间,她看着自己的小腿,轻微动了动,发现已经没那么难受了,可能就是下地受力的时候会疼得厉害些。
不愧是神药啊,要是能带回现代,那她不就发了……
岑之笑又仔细盯了两眼,总感觉被重新包扎过,还没等她张口询问,杭芜声就解答了她的疑惑。
“之笑姐,在你熟睡时,我已经替你换过药。”
岑之笑抬起头,眼神中有些狐疑,自己睡得这么死的吗?这样都没醒……
“本来梁兄想替你换药的,但你睡得太沉了,握着梁兄的手不肯松开……”
杭芜声虽然每一句都说得很小声,但那些内容让她觉得,无异于是拿着扩音喇叭在她耳边360度24小时循环播放。
然后轰的一声,把她的小脑袋给炸掉。
脑子掉线的她就像小时候的芭比娃娃,乖乖呆呆地让杭芜声摆弄着换好了衣服。
等回过神来,岑之笑眼中试探地望着杭芜声,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们都,都看到了?”
说着还把自己的两只手握在一起,示意她所指的事情。
得到杭芜声肯定的回答后,岑之笑脑子里的那根线“啪”的一声,又断了。
她只是轻咬着嘴唇坐在床沿,眼神直直地看着脚下的地板,还不自觉地抠着自己的手指。
就是这双手,牵了梁峋一天?那梁老板的胳膊不得酸到爆炸,可真行啊岑之笑……
想着想着,岑之笑轻轻勾起了嘴角,悄悄地傻乐了起来。
怎么办,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那份情愫的发酵了。
“之笑姐?”
杭芜声伸出手轻轻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让他们进来了?”
岑之笑轻咳两声以正颜色,点了点头。
可等这两人进来,岑之笑压根不敢把眼神放在梁峋身上,只能干巴巴地和方截云搭了几句话。
但方截云眼神落在了岑之笑受伤的小腿上,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拐杖。
“之笑姐,这是我紧赶慢赶,去靳州城专门给你买的拐杖,我试用了下,这把舒适度最好。”
说罢,便殷勤地把拐杖递给了岑之笑。
岑之笑接过拐杖,撑起身子试着走了几步,果然还挺适用,就是初次使用还有些不习惯。
她转身竖起大拇指,递给方截云一个赞赏的眼神。
“看来我们截云还是蛮可靠的嘛!”
随即又满眼期待地提出她的美好畅享,“你这绝妙的机关术,有没有可能给姐姐我打造一把轮椅可能会更舒服呢?”
方截云疯狂摇头,“可饶了我吧,我已经连续半个多月,马不停蹄地做机关了。”
随即伸出自己的手,欲哭无泪,“你看看我这手,都磨破了好几道口子。”
岑之笑拄着拐,撑着身子,歪头眼中疑惑,“你这么勤勉的吗?这可不像你啊……”
“还不是因为这靳州城的幺蛾子足够棘手,师兄让我加紧,我哪敢怠慢……”
方截云轻皱眉头,眼里尽是对靳州城的不满。
岑之笑听闻此话,转头看向梁峋,亮亮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质问。
“梁老板,我知道你神机妙算,所以在我不在的日子里,又背着我偷偷布了什么局?”
梁峋看着眼前神色调皮的岑之笑,只是伸手轻轻稳住她稍显摇晃的身形,淡淡开口道,“将计就计局。”
可这下却让岑之笑眉宇间浮现了焦急之色,“那郑湘湘她……等得了吗?”
杭芜声看着使用拐杖还稍显生涩的岑之笑,便上前将有些踉跄的她扶到桌边坐下,出言安慰着。
“宁老板来信,郑湘湘已经被齐府的人送出了,现已经偷偷地安顿在莳花馆了,只不过这人失了一魂,有些痴痴傻傻。”
岑之笑眉间轻蹙,她清楚自己之所以在那噩梦里不再是为所欲为、无所不能,似乎就是因为郑湘湘一事成了她的心结。
梦境里的她才会束手无策,救不了郑湘湘。
尽管在密室里,那些头发都快搞得她应激创伤了,但想起郑湘湘回头怒吼的那一片刻,她能感受到,那直逼的恶意仿佛消失了一瞬。
这是……在向她求救?
“齐家的阵法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我们还有时间的。”
又是密室,又是假山,又是法坛,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现在又来个七七四十九天,太上老君炼丹也没这么繁琐吧。
岑之笑眉毛都要拧成一股结了,“这齐府里到底搞的是什么邪门阵法啊?”
众人一齐看向了梁峋。
梁峋只淡淡一句。
“五鬼运财术。”
此话一出,方截云率先表示不能理解。
“这世家大族还能缺了钱财不成?更别说这齐府在靳州城跟那地头蛇一样。”
“上次那麓州刺史求的还是能力与长生,轮到这齐府只单单求个财,说不通。”
杭芜声想起失了一魂的郑湘湘,眼中略带思虑之色,“我虽不懂术法,但求财之术需得取人魂魄吗?”
岑之笑现在只想对齐府啐口水,怎么这些伤天害理的术法门道怎么老被这些富贵人家给用了去?
真是有钱了之后就开始闲出屁了?
害人至此就是为了求财,她反正是不信的,就算是求个泼天的富贵也说不通。
梁峋见眼前三人各有各的猜测,也只垂眸沉吟道。
“他这五鬼运财术门道不对,运的并非钱财。”
“有些谜团我还需确认一番。”
方截云倒是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胸脯,“搭配干活,事半功倍,反正今晚小爷我,就要去给他们使绊子了。”
方截云眉梢轻挑,眼中尽是跃跃欲试的神色。
“不好好展现一番,可就太对不起我这夜以继日地制作机关了。”
说着还不自觉地摩拳擦掌起来,可见他这半个月来的怨念有多深。
岑之笑随口问道,“又要去齐府布阵?来个阵中阵?”
方截云耸耸肩,“齐府的事儿我可拿捏不了,这次去的是焦家。”
岑之笑忽的恍然大悟,差点就把焦家竹棺材一事忘到后脑勺了。
不过去焦家布阵,又是意欲何为啊?
“又是什么机关阵啊?”
“不是机关阵。”
方截云神秘一笑。
“听说过偃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