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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之笑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走向梁峋,但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潦草凄惨的干瘪尸体。
她撇了撇嘴角,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这尸体该怎么处理啊?”
这尸体虽目前已经没有了威胁,但毕竟是被多种混杂在之气浸染过了。
梁峋镇定自若地开口道,“午时,烧了。”
这时,慈云道长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两三个坤道,她看了看尸体,一眼也瞧出了这尸体目前算是无害。
她微微上前,向梁峋商议着事情。
实是有些乏力,那些一本正经地交谈内容在岑之笑的耳朵里听起来就如同早八老师在讲课。
她默默地转身,想要拄着拐悄悄退到桌边坐下歇一会,可刚一转身就感受到了手臂被人轻轻扶起。
她抬眼细看,只见梁峋朝慈云道长微微示意,便转身小心地将她扶去桌边,用脚轻轻勾出木凳便于她坐下。
而后接过她的拐杖稳稳地倚放在桌边后,便一脸淡然地转身和慈云道长继续商议着事情。
这行云流水、万般自然的一系列行为倒是让岑之笑有些不知所措,但倦意如海潮,她用手撑着脑袋晃晃悠悠的。
控制不住眼皮疯狂打架,岑之笑干脆趴在桌上休息了起来。
一番交谈后,梁峋眼中谦恭,朝慈云道长微微作揖。
“事情就是这样,小辈在此谢过慈云道长的大度。”
随后梁峋又看向那具尸体,沉声道,“不过,还得劳烦慈云道长寻一些荔枝木来,我好将这尸体焚烧了。”
慈云道长和蔼一笑,“哪里哪里,我仅仅是提供了一处场所罢了,为世间消除一桩邪事也算是功德无量。”
语毕,便转头朝身后的坤道轻言嘱咐道。
那几个坤道闻言慢慢靠近尸体,拿出一块写满符咒的硕大黄布,齐力将尸体裹住后,便轻松将尸体抬出了房门。
“道观后院有一处空地,可用于焚尸,我先带人将这尸体带去日下晒晒。”
话音刚落,一阵细微的鼾声就从梁峋身后传来,慈云道长微微探头就看见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岑之笑。
她只是朝梁峋轻轻一笑,“这间房目前怕是没法住人,不过西边还有一间厢房,你待会带岑姑娘去那儿好好歇息。”
随即便和其他坤道缓缓退出了房门。
梁峋看着身后睡得正香的岑之笑,垂眸轻笑,缓缓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动作小心轻柔,生怕将她吵醒了。
但沉浸在梦乡里的岑之笑对外界这种响动丝毫没有反应,更别谈被吵醒了。
梦里,岑之笑来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抬眼四下观望,环境清幽,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她敢肯定,这片竹林她曾经梦到过。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片竹林间一开始就充盈着倾泻而下如鎏金般的暖暖日光。
岑之笑走的每一步都踏在微微漾动的光斑上。
但四处走动一番后,岑之笑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这里还是跟刚梦见的时候一样,妥妥一个迷宫啊……”
话音刚落,竹海风起,眼前绿意翻滚,竹叶纷纷随风扑簌而下,于柔和的日光里翻飞,在空中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像是一只只翠意欲滴的蝴蝶,用翅膀接住了那日光碎落的金灿灿的光芒。
岑之笑感受着风吹扬着自己的发丝,眼前虽是竹海涌动,但是在片片竹叶漾动间,她似乎发现了一条从未见过的路。
慢慢地迈着步子,岑之笑小心翼翼地向那条小路走去。
路上依旧是苍翠的竹海,但似乎细细听来,除了风吹叶动的声音,还有几声细微的悦耳的鸟啼。
忽的,风声里传来几句听不真切的人声,还带着浓重的回响。
岑之笑微微皱眉,渐渐放慢了步调,侧耳想要努力听清楚人声。
随着慢慢地靠近,那声源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无量无常,无形于世,不相不容。”
“……心非昭昭,亦是惑生难明……”
“天道承负……涤清以外诸般……”
“有所易……”
又是一阵风朝岑之笑迎面袭来,竹叶纷飞,将那话语卷进风里再也听不真切,只有仿佛诵吟般的声响在她耳畔盘旋。
她又努力地朝前方走了两步,在那重重叠叠的竹影交错之下,一束阳光粲然,似乎那光晕间有个人影。
岑之笑揉了揉眼睛想要努力看清那人影,但就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越是靠近越是什么都看不清,那人影依旧远远地立在那儿。
耳边忽的传入了潺潺的溪流声,慢慢的,这溪流声听着怎么那么像倒水的声音……
岑之笑微微皱眉,似乎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儿。
“之笑姐。”
岑之笑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杭芜声满带关切的脸,以及旁边端着药碗的方截云。
以她出神入化的推测技巧,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又要喝药,干脆以后改名叫“岑大郎”得了。
但岑之笑现在已经能够坦然地接受这“喝药定律”了,利索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虽然自己迷迷糊糊睡着前感觉浑身乏力,但这次醒来并未感觉浑身酸痛难受以及头昏脑胀。
岑之笑很是自然地接过方截云手中的药碗,一饮而下。
但瞬间唇齿间所蔓延开来的苦味比以往所喝过的汤药都要浓烈,不过岑之笑只是皱眉间便恢复了神色正常。
方截云见状,转身又倒了新的一碗汤药,岑之笑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桌上的一个药罐子,颤颤巍巍地问道,“这,这还得喝多少?”
此刻杭芜声走到桌边,也倒了一碗汤药。
“之笑姐,这一次咱们仨都得喝。”方截云无奈地耸耸肩,朝岑之笑解释道,然后一饮而尽。
岑之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咱们仨最近都这么虚的吗?”
她随即转了转自己的胳膊,甚至发现自己还能下床缓慢地走动几步了,看了看自己小腿崭新的包扎,估计又麻烦小伙伴替自己换药了。
不过可喜可贺,一觉醒来,对拐杖的依赖性似乎没那么强了,岑之笑看向方截云问道。
“我感觉我这脑袋也不昏沉,神清气爽的,也不至于虚弱至此吧?”
方截云喝了药后,脸上的神情那叫一个变幻莫测,完全没心思回答岑之笑的疑问。
一旁同样喝完药的杭芜声也觉得这药过分苦烈,但也只是微微皱眉,从怀里掏出两颗糖,一颗递给了方截云。
方截云的痛苦面具渐渐恢复了正常,这才说起了三人喝这药的缘由。
“焦家的事只算是告一段落,后面齐家的事更为棘手,这药呢也并不是补身体的。”
“我呢,道行不够精深,之笑姐你也不过刚懂皮毛,而杭姑娘更是没有修为傍身,所以这药相当于培元固神。”
“虽然作用比不上修心,但好歹有点用,毕竟后面邪门的事儿可多着呢……”
岑之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四处张望了一番,轻声问道,“梁老板呢?”
“师兄啊?我已经赶他去休息了。”
紧接着,方截云给自己斟了杯茶水疯狂的漱着口,似乎是想把牙齿缝里残留的苦味都冲刷掉。
看着岑之笑眼中对“赶”字所带的疑惑,杭芜声轻轻开口道,“之笑姐,你看看窗外是不是才清晨……”
岑之笑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微日光,稍显迟疑地点了点头。
“其实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