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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托梦戏法,表演一下

作者:唐朝爱吃火锅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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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之笑也不再看向焦长赫,只是漫不经心地将目光落在了装着骨灰盒的包裹上,佯装成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焦长此刻也是赫眉头紧皱,不自觉地看向那个包裹,他胸口极力克制的起伏无一不昭显出他内心的煎熬。

    他眼角的每一丝皱纹似乎都在颤抖,片刻后便红着眼眶,咬紧牙关应下了这件事。

    随即便吩咐下人备好安神的熏香,领着岑之笑就前往了焦家的书房,书房里有一张供人休息的罗汉榻。

    一旁的丫鬟小心翼翼地点燃了安神香,焦长赫转身面带紧张地躺在了罗汉榻上,他双眼紧闭,指尖还在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

    岑之笑见状,不禁眉头轻蹙,就焦长赫目前这神经紧张的样子,得捱到啥时候能睡着啊。

    她忍不住开口提醒道,“焦老爷,劳烦你放松周身,舒缓情绪。”

    但这提醒似乎没什么用,只见宋善飘到了焦长赫跟前,微微俯身朝他面上轻吹了一口气。

    那焦长赫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紧张的双手也慢慢垂落在了榻沿。

    宋善化作焦松蒙的模样乐呵呵地一笑,转头朝岑之笑解释道,“老朽不伤人性命,只是为了加快进度让他早日进入梦乡。”

    岑之笑只是了然地点点头,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宋善化作一缕烟,缓缓没入了焦长赫的眉心。

    岑之笑四下张望一番,书房内还有几位下人守着,尤其那位燃香的丫鬟,看着年纪较小,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屡次想要抬眼看看新奇。

    但每次都在快要对上岑之笑的视线时,匆匆低下头收回自己的目光。

    岑之笑无奈地摇摇头,自己就干巴巴地站在这书房内的确显得没什么说服力,既然是做戏那就要做全套。

    她来到榻前缓缓踱步,伸出手假模假样地比划着,嘴里还快速地瞎念叨着,仿佛是在作法施术。

    可细细听来,她嘴里含糊不清的明明是,“床前明月光,没钱憋得慌,一顿操作猛如虎,一问一月两千五……”

    她面不改色朝榻上的焦长赫轻轻一指,随后便转身淡定地坐在桌前,颇为自然地为自己倒上了茶水,一边喝茶一边等。

    但这书房的细节引起了岑之笑的注意,博古架的摆设之物似乎有一些玄门法器,东面的墙上还悬挂着一把桃木剑。

    她突然想起,一开始在焦家厅堂门前也对外悬挂着一面八卦镜。

    联想到那焦家祠堂的悬梁竹棺,她能推断这焦家上下多少是对这些门道颇感兴趣的,甚至是深信不疑。

    说不定他们也曾找道士寻过这焦松蒙的踪迹,所以才敢肯定这焦松蒙尚在人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内的熏香渐渐引起了岑之笑的困意,两个哈欠后,她发现罗汉榻上似乎有了些响动,便缓缓起身,靠近查看状况。

    只见那睡梦中的焦长赫眉头紧皱,眼皮轻颤,额角密密的汗珠下是隐隐的青筋。

    岑之笑不禁轻轻摇头,这宋老头子究竟在梦里声情并茂地演了出什么戏,让这焦长赫的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不过起码知道了一个信息,焦松蒙这位焦家长孙在父亲焦长赫的心里是相当重要。

    “别走!”睡梦中的焦长赫突然叫出声,随着喊叫声,宋善也飘飘然地出现在了床榻边。

    此刻焦长赫猛地睁开眼,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他缓缓撑起身子,有些颓然地倚靠在床榻边,那张脸似乎一下子就苍老了好几岁。

    他失神地看着床沿,眼角的湿润也来不及擦拭,忽的又嗫嚅着嘴皮子,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岑之笑见状,也很是知趣地抱着骨灰盒,退出了房间,这副模样的焦长赫看样子是需要时间去消化那些情绪的。

    到了房门口,岑之笑看着脸上出现疲态的宋善,又警惕地打量了周围,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宋老头子,你到底在梦里干了些啥?”

    话音刚落,宋善便叹了口气,一阵氤氲之气缭绕着渐渐变幻了身形,待岑之笑再次看清,眼前已然是一位年近不惑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身形挺拔,五官端正,眉眼间和宋善有几分相似。

    不等岑之笑质问,他便率先开口了,“就算是鬼差也不能随意幻形,要不是地府准许,老朽哪有能力随意化成焦松蒙的模样。”

    “做了鬼差,老朽的灵魂模样便是不惑年纪,这化形焦松蒙已是费劲,老朽便无法再维持岑姑娘所熟悉的模样了。”

    宋善匆匆解释着,面上带着些许歉意。

    岑之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这一下从爷爷变成了叔叔,对她来说,属实是有些不太习惯。

    “所以,你在梦里都做了些啥?”

    “不过是配合上演了一出父子情深,用胎记等特征让焦长赫相信老朽。”

    “老朽谎称焦松蒙灵魂意外困在了身亡之地,而今靠岑姑娘得以将尸骨重见天日,但执念太深,要消磨怨气才能往生。”

    岑之笑撇撇嘴,压低声音道,“不愧是鬼,这鬼话一套一套的。”

    这时,焦府的丫鬟走出书房,柔声细语地将她再次请了进去。

    再次见到焦长赫,他的情绪已经缓和了不少,坐在床榻边,喝着下人端来的安神茶。

    见岑之笑走进房内,立马起身,一改当初的态度,神情恭敬了几分,“刚刚是老夫失态了,冲撞了道长。”

    岑之笑也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淡淡开口道,“无妨,爱子心切,可以理解。”

    她忽的话锋一转,“焦公子已然身亡,为了将他的怨念平息几分,贫道将他的尸骨作法焚烧,以净阴邪之气。”

    说罢便将骨灰包裹轻轻递给了焦长赫。

    焦长赫接过包裹,打开看着里面的骨灰盒,伸出手摩挲着,指尖略微颤抖。

    “想必焦老爷其实也已经找过同道中人为其寻子吧,不过这算的啊,不够准确。”

    岑之笑语气里的气定神闲,似乎都快让她忘了自己其实在试探。

    焦长赫眼神微顿,忽的悲愤交加,“曾有个高人为犬子算魂,说其尚在人世,我才,我才……”

    岑之笑沉吟道,“那人所言,也不算全错,焦公子的魂魄的确尚在人世,不过身体已经消亡。”

    “要让焦公子早日往生,还需得他的生前之物,用于平息怨邪之气,使灵魂脱离身亡之地的桎梏。”

    话音刚落,一位面色苍白的夫人就踉踉跄跄地冲进了书房,她见焦长赫手里捧着的骨灰盒,瞬间眼泪决堤,撕心裂肺地扑上前。

    “我的儿啊!”

    身后的丫鬟们都惊慌失措地跟上前来,齐力将那位夫人扶了起来。

    岑之笑这才看清眼前这位夫人头发已经半白,满脸的憔悴,虚弱地仿佛一根枯木,唯一的血色便是眼眶的泛红。

    这位应该就是焦长赫的妻子,焦松蒙的母亲。

    这时,焦家人陆陆续续地都走进了书房,为首的当然就是现在的焦家太爷,他拄着拐渐渐靠近,阴翳凛冽的眼神扫过岑之笑。

    岑之笑只觉得后脑勺发怵,心里打起了小鼓,但依旧保持着面不改色的神情。

    怎么一窝蜂的,人全都来了。

    伴随着哭喊声、哭腔、劝慰声,那老者混浊沙哑的声音犹如当头一棒,让岑之笑心下叫苦不迭。

    “这位道长修为过人,既然如此,不妨带我们去去松蒙的身亡之地,让他也与父母见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