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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之笑端着汤药走进房间,而此刻梁峋也早已醒来,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前,目光不知落在了何处。
听见声响,见岑之笑进了房间,他便回身迎了上去,没有二话,只接过汤药便一饮而尽。
岑之笑盯着梁峋喝药,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的面色,见有所好转才一阵舒心。
梁峋被少女直直地盯着,忽的心下生出一丝异样,垂眸间睫毛微颤,掩盖眼底的情绪。
他颇为不自然地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了桌上,清了清嗓子。
“你恢复得应是不错,比我好很多。”
岑之笑微微皱眉,这梁老板怎么开始没话找话了,但她依旧顺着话说道。
“毕竟这破局一事,你步步见险,几乎快丢了命。”
她不禁又想起了那日梁峋一脸死气的破败模样,心下战栗。
她闭了闭眼,睁眼再见眼前活生生的梁峋,不由得眼底含笑地喃喃着。
“还好,救回来了。”
饶是她声如蚊呐,也字字句句被梁峋听了去,看着眼前岑之笑万分庆幸的模样,他轻轻开口。
“谢谢你,救回了我的命。”
“这一次破局,我们是相互的,何必道谢。”
岑之笑不在意地摆摆手,可接下来梁峋的话又让她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还有梦里那一次。”
“你有梦里的记忆?我看你梦里混混沌沌的,还以为你醒来会不记得……”
看着梁峋轻轻点了点头,岑之笑心里便更加好奇了,前两次梦里直念叨的那段话说不定这一次能问清楚。
“我也算是你梦境里的常客了,我老在你梦里听见一段话,但断断续续总听不真切……”
“所以你到底是在说什么啊?”
梁峋微微挑眉,只是淡淡开口道,“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向祖师爷做一些祈求罢了……”
岑之笑眸光一亮,朝梁峋神秘兮兮的一笑,打趣道。
“没想到你看着清心寡欲的,心里所求还如此虔诚啊,看来你所求对你挺重要啊……”
梁峋轻咳两声,眼下却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羞赧,并没有接话。
“不过你那梦境一大片竹海,也有阳光倾洒,看着清幽雅致,但那溪水却诡异得很……”
“细细想来,梦里的风景布局就像是大片竹林围着那块空地,只有溪水流通的方向像是有路……”
梁峋垂眸轻轻开口,“之前的竹林,可是没有阳光的……”
岑之笑还沉浸在对梦境的回忆里,并没有听见梁峋的低语。
“你坐在溪边就像是魔怔了一样,虽然说梦里不会受伤吧,但那么真实的梦境也会痛吧……”
岑之笑眼中是小心翼翼地试探,伸手指了指梁峋的手,意在梦里的冻伤。
梁峋沉声宽慰着她,“就当是有所欲求而产生了迷障吧,无碍。”
岑之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来这梦境的事一言半语也说不清楚,自己也没必要一个劲儿地追问。
她又扬起笑脸,语气轻松,“你的梦境自然是你做主,我便不再八卦啦!”
“无妨,以后若有机会入梦,我会在梦里慢慢说给你听。”
梁峋的声音就如同清风朗月一般令人安心,岑之笑不由自主地接了一句,“那一言为定!”
窗外天高云淡,阴了两天也终于出了太阳,暖黄的日光扑洒在整个道观,偶有微风穿堂而过。
用过了早食后,宁岚如约而至,一道陪同的自然是谢云岐。
岑之笑见宁岚气色已经大好,只是眼底含着酸涩的苦楚,眼角的泛红示意她刚刚哭过。
她身侧的谢云岐轻抚着她的后背,动作温柔,颇为心疼地看着她。
宁芸话里冷面威严的谢云岐,在宁岚面前却是尽显温柔的模样,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两人之间的情浓。
一见岑之笑,宁岚便上前行礼道谢,话语间也难掩语气里的哽咽。
“岑姑娘,多谢你让家姐在无尽痛苦中解脱,我也好让她入土为安。”
岑之笑轻轻叹了口气,拉过宁岚,将梦境里的所见所闻尽数告诉了她。
字句斟酌间,她还是选择了委婉,但却被宁岚轻轻打断,“无需多虑,如实相告吧。”
岑之笑点了点头,将宁芸的经历细细说来,可每说一句,她的眉间便蹙起的更深。
齐府落败后寻得了邪法,刚好算得宁芸的生辰八字合适,便起了杀心。
宁岚之所以一开始并未怀疑到齐府头上,便是因为这齐府设计太过于自然了。
除了以家道中落将计就计还了宁芸自由以外,之后的每一步都在引诱宁芸主动落入圈套。
那时的宁岚在景婳的帮助下远离京中权贵来了靳州城,管理这清倌之地。
姐妹俩在靳州城相聚一面,宁芸已是脱籍之身,恰逢新帝登基,听闻要大赦天下,宁岚便也有机会复身良籍。
宁芸便想着回老家打点安身,再将妹妹接回家,这一切行为似乎都是情理之中。
不过谁也没料到,回乡之路遥遥无期,不过是一步步走向了死亡。
话已至此,宁岚早已是泪水涟涟,岑之笑只觉得心口憋闷,轻轻摇了摇头,将宁芸留下的镯子交付给了宁岚。
“其实我一直未能等到大赦天下的消息,但我也明白,若新帝一开始便如此的话,要想真正定罪齐家就更难了……”
“只要能让齐家伏法,多做几日这清倌人又如何,只是姐姐……”
岑之笑看着在谢云岐怀里恸哭的宁岚,识趣地转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了这二人。
在道观这几日,她也终于听见了久违的鸟啼声,似乎是麻雀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生气盎然的氛围让她紧绷的神经难得轻松,便下定决心要做一件大事。
深秋时节的野花并不多见,得了慈云道长的同意,岑之笑将道观上上下下搜寻了个遍,才寻来一小捧野花。
她将鲜花小心翼翼地藏在身后,轻轻地叩响了梁峋的房门。
“梁老板,我有话跟你说。”
梁峋见岑之笑别着双手进了房间,微微挑眉,只当是又有什么新鲜事想要说与他听。
岑之笑踱着步子走到了梁峋面前,看着他那双清澈而又深邃的眼眸,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更快了。
她深吸一口气,抬眼认真地望着梁峋。
“梁峋,你躬身入局,以命破局的时候,我发现我要救你并不只是因为简单的老乡情谊。”
“我舍不得你,哪怕是一点点我都舍不得。”
“我知道你想要回家,那一刻,想要带你回去的心也前所未有的坚定,我希望你也能事事如愿。”
听闻此言,梁峋有些错愕,心中却陡然生出一丝紧张来,耳根也慢慢攀上一丝薄红。
“书里总会将人的一种情感比作花开一瞬,我也见过纪录片里的鲜花绽放,但总是不能很好的体会。”
“但我现在知道了,花开一瞬不只是那一瞬,而是蓬勃积攒后的绽放,是蓄谋已久的美好。”
说着,她便把背在身后的那一束花捧到了梁峋身前,眉眼弯弯。
少女的眸子里是坦荡的喜欢,像星星一般璀璨又夺人视线,让他微微有些愣神。
一向自持的他,心却跳得如此之快,像是盛大的烟花在心中绽放。
“我不太会说漂亮话,只知人人都说仪式感很重要,那么我喜欢你,也从这一束花正式开始吧。”
阳光入怀的瞬间,他便将花和少女也一同揽入怀中。
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便是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