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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外面等了半天。
突然石室大门打开,段誉从里面走了出来。
刀白凤看到儿子出来急忙迎上去,却不料刚碰到段誉就被“碰”的一声弹飞出去,还受了一点伤。
原来段誉在接受了段延庆的传功后,浑身的内力还无法准确控制。
段正明见段誉浑身内力奔腾,问道:“誉儿,你哪来的如此深厚的内力?”
段誉见大伯问了,只好道:“是里面那个青袍怪人的。那人进去之后对我说‘孩子,我就要去天龙寺出家了,这一身武功也用不到了,就传了你吧。’然后他就用脑袋顶在我的脑袋上,我感觉到浑身一阵胀痛,出来就变成这样了。”
林明暗想:“这段誉不愧是主角呀,没了北冥神功,还有段延庆传功。
段正明惊疑道:“延庆太子?”
这时段延庆虚弱的从石室里拄拐杖出来,虚弱道:“段正明,听了林少侠一些话,我不想与你争了,我已经准备去天龙寺出家为僧了,你不用大惊小怪。”他本就是用腹语说话的,如今身体虚弱,丹田之内底气不足,那声音也是时有时无。
黄眉僧在旁边宣了一声佛号,道:“段居士大彻大悟,放下屠刀,皈依我佛,实在是可喜可贺。”
又转而对林明道:“林施主能劝段居士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实是有大智慧。”
“大师,谬赞了。”林明谦虚道。
段正明也道:“延庆太子若是去天龙寺枯荣大师一定会很高兴的。”
段延庆道:“你更高兴。”
段正明被段延庆一句话顶了回来,也不着恼,他做了这么多年皇帝,早就做到喜怒不显于色了,再说,人家说的也对,他确实更高兴,至少不用担心随时出来个先天高手来大理捣乱了。而且还让段誉成了先天高手。所以,也就微微一笑,不再开口。
段延庆又看着段誉说道:“我这一身的武功全都传给了这孩子,我想让他拜我为师,可否?”
心里想的却是,儿子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认,做师傅也好呀。
段正明听了段延庆的话有些犹豫。
段延庆看到段正明犹豫的样子,道:“我这一身武功都传了他,我也要去天龙寺出家了,难道还做不得他师傅吗?”
段正明心里一想,也是,人家全身武功都传给了誉儿,今后也要去天龙寺出家为僧了,而且它还是段家本家人,虽然与己方不和,但也不会不顾大局,让誉儿拜他为师也不是什么大事。
当下,开口道:“既然如此,誉儿,还不赶快拜谢你师傅传功之恩。”
段誉见段正明开口了,也知道这青袍人为自己付出了许多,虽然是自己极不喜欢的武功,还是上前纳头拜倒:“徒儿段誉拜见师傅。”
“好!好!好!誉儿,起来吧。”段延庆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众人见诸事已了,便带着段延庆回返大理城。
夜晚,大理镇南王府暖阁中,段正明居中而坐,段正淳、段誉、林明等人居于下首。
段正明对段正淳道:“延庆太子毕竟是我段家嫡系,为兄这个皇位还是因为延庆太子失踪才坐上的,况且他如今又是誉儿的师傅,明天,我们一起送延庆太子去天龙寺吧。”
段正淳答道:“是。”
段誉欣喜道:“孩儿也要去天龙寺。”
他倒不是对天龙寺的武功感兴趣,二十多天龙寺里的佛经感兴趣。
林明也站起来道:“在下久闻天龙寺‘大理武学圣地’之名,也想去天龙寺看看。”
段正明道:“好,那就同去。”
第二天一早,众人出了大理城,向点苍山方向行去。
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但大理百姓叫惯了,都称之为天龙寺,背负苍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寺有三塔,建于唐初,大者高二百余尺,十六级,塔顶有铁铸记云:“大唐贞观尉迟敬德造。”相传天龙寺有五宝,三塔为五宝之首。
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因此天龙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庙,于全国诸寺之中最是尊荣。每位皇帝出家后,子孙逢他生日,必到寺中朝拜,每朝拜一次,必有奉献装修。寺有三阁、七楼、九殿、百厦,规模宏大,构筑精丽,即是中原如五台、普陀、九华、峨嵋诸处佛门胜地的名山大寺,亦少有其比,只是僻处南疆,其名不显而已。
众人一路来到寺前,这天龙寺乃保定帝常到之地,当下便去谒见方丈本因大师。
本因大师若以俗家辈份排列,是保定帝的叔叔,出家人既不拘君臣之礼,也不叙家人辈行,两人以平等礼法相见。保定帝将段誉如何为延庆太子所擒、延庆太子又如何被林明劝说放下屠刀,想要出家为僧,又如何传了段誉一身功力,一一说了。
本因大师也听的渍渍称奇,直称林明为少年英才。
这段延庆辈分极高,乃是枯荣大师的亲侄子,他若是出家也就只能请枯荣大师为他剃度。本因方丈沉吟片刻,道:“请随我去牟尼堂,见见三位师兄。”
两名小沙弥在前引路,其后是本因方丈,更后是段正明的人,由左首瑞鹤门而入,经幌天门、清都瑶台、无无境、三元宫、兜率大士院、雨花院、般若台,来到一条长廊之侧。两名小沙弥躬身分站两旁,停步不行。众人脚步不停沿长廊更向西行,来到几间屋前。只见那几间屋全以松木拾成,板门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质朴,和一路行来金碧辉煌的殿堂截然不同。
本因方丈双手合什,说道:“阿弥陀佛,本因有一事疑难不决,打扰三位师兄弟的功课。”屋内一人说道:“方丈请进!”本因伸手缓缓推门。板门支支格格的作响,显是平时极少有人启闭。众人随着方丈和件你跨进门去,室中有四个和尚分坐四个蒲团。三僧进外,其中二僧容色枯槁,另一个半大魁梧。东首的一个和尚脸朝里壁,一动不动。
那两个枯黄精瘦的僧人法名本观、本相,都是本因方丈的师兄,那魁梧的僧人法名本参是本因的师弟。那东首面壁的僧人自然是枯荣大师。不过现在一行人里只有林明知道那老僧的身份。
本因方丈走到枯荣大师身边,道:“师叔,延庆太子回来了,想要在天龙寺出家,弟子请求师叔为延庆太子剃度。”
保定帝听本因方丈称那人为师叔,忙道:“不知枯荣长老在此,晚辈未及礼敬,多有罪业。”
只听枯荣大师说道:“强敌日内便至,天龙寺百年威名,摇摇欲坠,他要出家,你们自为他剃度便是,至多代师收徒,何必浪费光阴,值得吗?”这几句话中充满着威严。
本因方丈道:“师叔教训得是!”
枯荣长老道:“事有轻重缓急,大雪山大轮明王之约,转眼就到。正明,你也来参详参详。”保定帝道:“是。”心想:“大雪山大轮明王佛法渊深,跟咱们有何瓜葛?”
本因方丈从怀中取出一封金光灿烂的住来,递在保定帝手中。保定帝接了过来,着手重甸甸地,但见这信奇异之极,交是用黄金打成极薄的封皮,上用白金嵌出文字,乃是梵文。保定帝识得写的是:“书呈崇圣寺住侍”,从金套中抽出信笺,也是一张极薄的金笺,上用梵文书写,大意说:“当年与姑苏慕容博先生相会,订交结友,谈论当世武功。慕容先生言下对贵寺‘六脉神剑’备致推崇,深以未得拜观为憾。近闻慕容先生仙逝,哀痛无已,为报,拟向贵寺讨求该经,焚化于慕容先生墓前,日内来取,勿却为幸。贫僧自当以贵重礼物还报,未敢空手妄取也。”信末署名‘大雪山大轮寺释子鸠摩智合十百拜’。笺上梵文也以白金镶嵌而成,镶工极尽精细,显是高手匠人花费了无数心血方始制成。单是一个信封、一张信笺,便是两件弥足珍贵的宝物,这大轮明王的豪奢,可想而知。
本因方丈道:“‘六脉神剑经’乃本寺镇寺之宝,大理段氏武学的至高法要。正明,我大理段氏最高深的武学是在天龙寺,你是世俗之人,虽是自己子侄,许多武学的秘奥,亦不能向你泄漏。”保定帝道:“是,此节我理会和。”本观道:“本寺藏有六脉神剑经,连正明、正淳他们也不知晓,却不知那姑苏慕容氏如何得知。”
听本参气愤愤的道:“这大轮明王也算是举世闻名的高僧了,怎能恁地不通情理,胆敢向本寺强要此经?正明,方丈师兄知道善意者不来,来者不善,此事后果非小,自己作不得主,请枯荣师叔出来主持大局。”
本因道:“本寺虽藏有此经,但说也惭愧,我们无一人能练成经上所载神功,连稍突击堂奥也说不上。枯荣师波所参枯禅,是本寺的另一路神功,也当再假时日,方克大成。我们未练成神功,外人自不得而知,难道大轮明王竟有恃无恐,不怕这六脉神剑的绝学吗?”
枯荣冷冷的道:“谅来他对六脉神剑是不敢轻视的。他信中对那慕容先生何等钦敬,而这慕容先生又心仪此经,大轮明王自知轻重。只是他料到本寺并无出类拔萃的高人,宝经虽珍,但无人能够练成,那也枉然。”
本参大声道:“他如自己仰慕,相求借阅一观,咱们敬他是佛门高僧,最多不过婉言谢绝,也没什么大不了。最气人的,他竟要拿去烧化给死人,岂不太也小觑了天龙寺么?”
本相喟然叹道:“师弟倒不必因此生嗔着恼,我瞧那大明轮王并非妄人,他是想效法吴季扎墓上挂剑的遗意,看来他对那位慕容易先生钦仰之极,唉,良友已逝,不见故人……”说着缓缓摇头。保定帝道:“本相大师知道那慕容先生的为人么?”本相道:“我不知道。但想大明轮王是何等样人,能得他如此钦佩,慕容先生真非常人也。”说时悠然神往。
“这慕容先生是何人我倒是知道。“林明突然插言道。
他刚才见众人讨论六脉神剑,就他一个不是段家的人,也不好插嘴,现在说到了慕容博了他自然好插嘴了,要不然他就要成了透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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