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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岁的于洪涛与21岁的莫羽风相见恨晚,相谈甚欢。漫长的夜晚,两人从小贩交易聊到世界贸易,身在发改委任职办事员的于洪涛对商业贸易的见解和学识让莫羽风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告诉极度自责的莫羽风:不要认为自己是个傻X,自己犯的错是指引自己成功的明灯,而不是归类自己属性的标准。在经商的这片汪洋中,只有不断的吸取各种教训,方能使自己成为一个千锤百炼的商人。
这句话给失落的莫羽风带来了巨大的鼓舞,脸上那股油腔滑调的自信洗却了一直笼罩在脸上的阴霾。
伴着火车到站的提醒,于洪涛依依不舍的起了身,他拍着莫羽风的肩膀,惋惜的说道:“可惜啊,时间过的就是这么的快。我到无锡了。”
莫羽风陪着于洪涛下了车。
于洪涛:“不要再送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嘛,我相信,我们会再见面的。”
莫羽风:“于叔,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我可以不喜欢欠着人家什么,但凡有机会,我一定要先把欠你的钱和人情给还咯!”
于洪涛看了一眼时间,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好咯,好咯,你看看咱们两个哦,活活在火车上聊了一夜,你赶紧回车上休息吧。我这也要到招待所收拾一下,准备中午的事项呢。”
莫羽风握着于洪涛的手说道:“珍重!珍重!”
于洪涛:“你钱别再丢咯!”说完,便抽手转身向火车站的站外走去。
莫羽风看着于洪涛的背影挥着手说道:“于叔,我们来日方长!”
于洪涛回头招了招手,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莫羽风的视线中。
时过境迁,在飞驰的火车上,莫羽风甩了甩手中的钢笔,在信件的末端签上自己的名字后,他左顾右盼的看了看座位周边的环境,随后看了看自己写的信件。将信件仔细的折叠好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一晃出来都二十多天咯,也不知道师父回来没有。”
说完,莫羽风将叠好的信件小心的塞到他黄色军大衣的里侧口袋,随后瘫坐在火车座位上,看着窗外对风景。
火车的车厢内,乘务员手里拿着喇叭站在车厢的一端喊道:“各位旅客,请把身份证和火车票准备好,我们将对这节车厢的旅客进行临时抽检票据信息工作,还请大家配合。”
莫羽风听完,快速的把一个很大的牛仔布背包用脚塞到火车座位下后,用大衣蒙着头,发出呼噜的声音。
乘务员走到莫羽风的面前,推着蒙头呼噜的莫羽风说道:“先生,先生,醒一醒,麻烦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和火车票。”
莫羽风的呼噜声变得急促而响亮。
乘务员一把拉开莫羽风蒙在头上的大衣,指着莫羽风气愤的说道:“好你个小疯子啊!又是你!来来来!你给我起来!”
莫羽风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揉着眼睛,说道:“啊?怎么了啊?”
乘务员:“你小子,咱俩就不用再废话了吧。走吧?”
莫羽风从乘务员的手中夺过军大衣,装作很无辜的样子,挠着头,撇着嘴对乘务员说道:“哎呦,我的梅大哥哥哎,不就查票嘛,有!有!有!这次咱有!”
乘务员梅海泉双手抱怀,斜视着莫羽风说道:“第五次了。”
莫羽风立刻转化了一个面容,一边在身上摸索着什么,一边笑嘻嘻对梅海泉说道:“哎呀,这次是真的啦,哪能总薅咱们铁路的羊毛呢,是吧!”
梅海泉咳了咳说道:“呵,已经真了三次。”
莫羽风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我要说我火车票丢了,你信吗?”
梅海泉呸了一声说道:“我感觉你在侮辱我的智商。行了,行了,老地方,自己走吧。”
莫羽风背起半人高的牛仔布背包,叹了一口气,便跟在了梅海泉的身后,走至乘警办公室。
乘警小张正拿着一张表格,放在一个女孩面前,看到推门进来的梅海泉和跟在梅海泉身后的莫羽风说道:“呦呵,老同志啦。先自己填表吧。我这有个案子还在问呢。”
莫羽风放下背包,走到乘警小张的办公桌前拿了一张《事实陈诉表》,蹲在一个椅子面前,趴在椅子面上填着表。
乘警小张对女孩说:“姑娘,你说你叫岳清辞是吧?为什么提供个身份证都这么难呢?”
岳清辞:“我说真的,我是被我爸卖给别人,我跑出来的!我就在逃了个票而已,你不至于要查户口一样调查我吧。”
乘警小张:“查你的身份证,一是调查你的背景,第二个是确定你的身份,你看你的名字,清辞,多文雅的名字,为什么要出来做这种事呢?”
岳清辞听罢拍着桌子,对乘警小张喊道:“你这人说这种话什么意思!我名字跟我做什么有什么关系吗?什么叫出来做这种事!我是出来卖了还是偷了!我就蹭了一趟火车!我害人了吗?”
说完,岳清辞趴在桌子上呜呜大哭。
这一句举动,惹得乘警小张眉头一皱,小张对梅海泉说:“梅乘务长,这女的到站之后直接移交铁路派出所吧,冥顽不宁,一点不配合。”
说完,乘警小张看了一眼岳清辞,走到蹲在椅子前的莫羽风面前,直接从正在写材料的莫羽风手里拿过《事实陈诉表》,随即踢了踢莫羽风边上的牛仔布背包,说道:“呦,小货郎,这次货卖了不少嘛!”
莫羽风起身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放在椅背上,晃着腿说:“张警官,您在讲什么哦?我听不懂哎!”
乘警小张从莫羽风的牛仔布背包里掏出一盒山前豆腐干说道:“看来,这趟客人不太认豆腐干这个东西嘛。你看,还有很多盒呢!”
莫羽风指着乘警小张手里的豆腐干说道:“哎呦呦,张警官我是偶尔投机倒把的在火车上卖卖东西,但这次我是真要回家了。您要喜欢,您拿两盒去吃?”
乘警小张冲着乘警室内的临时关押处给了莫羽风一个眼色,莫羽风回了一个眼色后,从张警官手里拿回豆腐干放到自己的背包里,走到岳清辞面前说道:“行啦,装什么委屈,这些人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走吧,跟我一起进去吧。”
此时的岳清辞无语凝咽的看着莫羽风,莫羽风也正眼瞧着眼前的这个姑娘,大大的脸庞最显眼的是干裂出血的嘴唇,这嘴唇上面还挂着两串黄色的鼻涕,虽说,这姑娘长得不错,特别是包着泪水的眼神更是皎如秋月般的纯洁,但这番哭泣之后,更多的是:诙谐。
莫羽风噗呲一笑,他指着岳清辞说道:“卧槽!你这样子像极了练了辟邪剑谱的岳不群!”
莫羽风的话惹得乘警小张和梅海泉哈哈大笑,莫羽风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卫生纸对岳清辞说道:“快擦擦,快擦擦,挺好一姑娘,起个男人名字就罢了,还哭成这德行。”
这女孩子啊,一般都是讨厌别人拿自己名字开玩笑的,莫羽风这一会儿岳不群一会儿又男人的名字,惹得面色苍黄的岳清辞竖起眉毛,轻薄流血的嘴唇在齿间反复的蠕动着。
这时莫羽风感受到了岳清辞的愤怒,上前用纸把岳清辞的鼻涕擦了擦,拉着岳清辞左手说:“走吧。难得有个小大姐跟我一起蹲笼子。”
岳清辞慌乱的抽出被莫羽风拉住的左手,随后抡圆了右手,狠狠的打在了莫羽风的脸上,莫羽风一脸懵X的看着岳清辞。
梅清泉见状,立刻走到岳清辞的面前,把莫羽风挡在身后,指着岳清辞说道:“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凶啊!瞧你把人小莫给打的。”
说完,梅清泉侧过身,把莫羽风推到岳清辞面前。
莫羽风摸着这才反应过来,是啊,他被他眼前的姑娘给揍了。这时,他感到火辣辣的疼从左脸传来,他捂着脸,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脸上流下来。他把捂着左脸的手放到眼前,没错,岳清辞在抽莫羽风脸的时候,手指甲在莫羽风的脸上也刮了过去。
莫羽风拿起岳清辞的手,看着被冻得发肿裂口的手说:“你看你的手,肿的跟猪蹄一样,还留这么长的手指甲!你看你把我脸给打的!”
“我跟你拼了!你又碰我!”岳清辞抓住莫羽风大衣的领口,另一只手从莫羽风的手中抽出,扬起手准备揍莫羽风。
乘警小张和梅清泉立刻上前抱住岳清辞,此时岳清辞依然不依不饶的蹬着腿踢着莫羽风。莫羽风连忙躲到临时关押处的铁栅栏里。
被控制住的岳清辞见自己已经无法攻击到莫羽风,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但依旧恶狠狠的盯着莫羽风,好像在等待着机会。
乘警小张掏出手铐,对岳清辞说:“怎么着,你说你是自己进去老实呆着,还是把你拷在栅栏外面。”
莫羽风连忙说道:“不要啊!张警官!!”
岳清辞脱下脚上的黑布棉鞋,对着铁栅栏里的莫羽风狠狠的扔了过去,莫羽风灵机一躲,随即捡起岳清辞的棉鞋说道:“嘿!臭丫头!没砸着哦!”
莫羽风的话,简直就是在火上浇了一把油,彻底的激怒了稍微冷静的岳清辞,岳清辞推开乘警小张,径直的冲到栅栏里,劈头盖脸的把莫羽风打到墙角。
莫羽风蹲在墙角处抱着头鬼哭狼嚎的喊道:“张警官!您倒是管管啊!要出人命了!”
乘警小张走到铁栅栏面前,给栅栏的门上了锁,对着正在挨揍的莫羽风说道:“哎,小莫啊,要不是哥穿着这身制服,我前几次被你骗的,也想揍你。”
说完,乘警小张转身伸了一个懒腰走出了乘警办公室。留下疯狂输出伤害的岳清辞和被迫承受疯狂输出伤害的莫羽风。
其实岳清辞的动作幅度虽然大,但是落在莫羽风的拳头并不疼。莫羽风抱着头,蜷着身子躲在墙角,用缓慢的语气对岳清辞说:“岳大侠。。岳大姐。。大姑娘。。您不累吗?我挨揍都挨的累了。”
气喘吁吁的岳清辞停了下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满含泪水的瞪着莫羽风。莫羽风无奈的摇着头说:“行了,别哭了。没被你打死也要被你给吵死了。”
岳清辞听到莫羽风的话,反而哭的更大声起来,莫羽风大声的说道:“行了!姑奶奶!我求你别哭了!行不行啊!卧槽!你看你打我打的多狠!袜子都踢破了!”
岳清辞低头看着看着自己暴露在袜子外的大脚趾头,伸手对莫羽风嘟囔道:“鞋子还我!”
莫羽风这才发现,岳清辞的鞋子自己还死死的抱在怀里。他把鞋子扔给岳清辞,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手和军大衣。
岳清辞穿好鞋子,抱着膝盖傻傻的坐在临时关押处的长凳上看着门口抽泣着。莫羽风倚在墙角,看着岳清辞说:“没事的,到站去铁道派出所,把罚款一交,写个保证书完事。”
岳清辞一边抽泣,一边对莫羽风说:“我是跑出来的,身上没钱。”
莫羽风:“哎呦,咱俩都同道中人,你就别演了,我劝你到派出所也别演了,老老实实把钱交了,完事,就当这趟白跑了呗,毕竟商人宝贵的是时间嘛。”
岳清辞把头埋在抱着膝盖的双臂里,说道:“我没骗你。”
莫羽风起身坐到岳清辞的身边,侧着身,一改刚才嬉皮笑脸的状态,轻声的问着岳清辞:“那你坐火车去哪儿啊。”
岳清辞:“我是趁他们等车带我走的时候,偷偷跑进来的。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儿。”
莫羽风:“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岳清辞:“我也不知道。但我不想被送回去。”
莫羽风:“啧啧啧。这简单,你就直接说自己知道错了,不该卖货,身份证没带。交钱写保证书就行。”
岳清辞:“我没钱。”
莫羽风:“我帮你交。”
岳清辞惭愧的看着脸上五个红指印的莫羽风,说道:“谢谢。”
莫羽风摸了摸脸,用舌头捣鼓着刚被狠狠抽了一巴掌的脸内侧说道:“你也别急着谢,下一站正好是浙江的义乌,我进来之前想了想,一直在火车上打游击也不行,我得回到闹市里开展的贸易中去,正好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你跟着我干吧。”
岳清辞从莫羽风的话里只听明白了莫羽风要她干活,她心里一想:这个男人刚被我打成那样也没有还手,应该不会是坏人。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先跟着他吧。
岳清辞:“好。”
莫羽风:“没有工资的啊!你先给我干活还债!”
岳清辞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莫羽风:“你放心,等你债还完了,到时候我会根据你的工作情况给你发工资的。你也别担心干不干的来,无非就是记记账,收收钱,跟我一起进货搭把手什么的。”
莫羽风:“我跟你说,这二十几天,我跟这列车去了十二个城市,每个城市有哪些东西我知道,每个城市没有哪些东西我也知道。我们可以来回的去调配各地所需要的资源从而赚取中间价,今天12号了,再有四天就过年了,正好批发市场的人忙着过年,进货价也好谈”
莫羽风:“到时候货一出,咱俩也过个肥年,我跟你说,你可别以为跟了我你吃亏啊,你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
。。。。
莫羽风:“唉?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句。”
也许是太累了,莫羽风发现岳清辞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正眯着眼睛熟睡着。莫羽风轻轻的拨开岳清辞嘴角的头发,单手扶着岳清辞的头,慢慢的拖下军大衣,披在岳清辞的身上,就这么傻傻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