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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帮,鹤喙楼,银台司,再加上几个居心叵测的皇子。这出戏越来越热闹了。
萧伯鸾想着,嘴角微微地上扬。
他要做的事情,不是找兵符,而是让申小菱与所有人反目。但必须先要梳理清楚她身边的人际脉络。这事不能急也不能缓。急则乱,缓则变。
至于这三个人——他轻轻拍打着卷宗,必须要找。不通过自己的暗卫,而是通过绣衣使者,还有明王。让鹤喙楼和明王先拼上一拼。
现在,申小菱已经听说了那个流言。需得想个办法,让银台司这家伙帮着申小菱去查丁墨。
看着纸上那个名字:珍珠。萧伯鸾半眯着眼,计上心来。
翌日。
薛石隐醒来,还是一身酒气。看着身侧的包袱,轻轻拍了拍。他洗了一把脸,换了一身衣裳。走出了房门。
楼下的小二热情地打着招呼。“薛大人起来了。早晨有阳春面,可要来一碗?”
薛石隐揉揉额头,说:“正好,昨晚喝多了点,吃点面汤不错。”
大堂就三张桌子,两张都挤满了人,唯独萧伯鸾坐的桌子没有人敢坐。他正准备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薛大人。”萧伯鸾行了个礼。
“萧指挥使。”薛石隐赶紧也行了个礼,但并没有应酬之意,举着筷子十分专心地等着他的面。
萧伯鸾只好主动开口:“薛大人昨晚喝多了?”
“萧指挥使怎么知道?”薛石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萧伯鸾掩着嘴低声说道:“您身上的酒气还没散。昨晚薛大人的呼噜声,可谓是震若金镛啊。”
薛石隐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扰人清梦了,抱歉,抱歉。”说着又站起来向堂内众人行礼。
大家抱抱拳,也就算是揭过了。
“薛大人何以喝成这样?”萧伯鸾问。
“哎,查案子,一不留神,马让人给套走了。我走了大半日啊,才走回来。想喝口酒解解乏,酒后无状,酒后无状啊!”薛石隐拍拍额头,甚是懊恼。
萧伯鸾叹道:“嫌疑人竟如此猖狂!”
薛石隐摆摆手,叹道:“并非嫌疑人,还是个妇道人家,套走了我的马,我也不好说什么。”
小二端来热气腾腾的面条,酱油汤面,撒着绿莹莹的葱花,薛石隐吸溜吸溜地吃起来。
萧伯鸾喝了一口茶,说道:“没有马怎么行,我们带了好几匹,薛大人随便挑一匹就是。”
薛石隐含着面条,挥挥筷子,咽下去才说道:“不用,不用。萧指挥使有所不知,这马是银台司登记造册了的。我带来了,就得带走。待吃完这碗面,就去要回我的马!”
说着吸溜吸溜地吃了起来。
萧伯鸾被他吃面条的声音惹得心烦,又看他衣衫,皱巴巴的。暗暗皱了眉头。这种人怎么能在银台司当执笔?不过,昨晚看的几本子卷宗,文采不说多好,通篇无一处涂改,行文条理清楚,细致入微。皇帝要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吃完了用袖子擦擦嘴,薛石隐提起包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萧伯鸾安排了几个绣使按着薛石隐的描述去寻人,又差人跟着薛石隐。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薛石隐带着“尾巴”,再次堂而皇之地敲开了申家大门。并不多做停留,要牵了马就走。
“薛大人这是要去哪儿?”申小菱问道。
“去玲珑门。”薛石隐说得坦坦荡荡,却将申家的众人吓得不轻。
这人怎好意思一大早就往烟花柳巷里钻?还说得毫不遮掩?
申小菱知他要去玲珑门查珍珠的案子,便吩咐柳怀舟换件干净体面的衣裳跟着去。
不一会,柳怀舟穿了件暗纹刺绣的苔色直?出来了,远远看着,真是玉树临风的模样,家宅里的小丫头们又都偷偷贴在一起说悄悄话了。
申小菱想一件东西——不久前她在点珍阁挑的玉冠。便吩咐罗兰从屋内取来。
罗兰想着他穿成这模样去逛玲珑门,有些没好气:“柳怀舟,这东西可矜贵,你仔细着点,别让人给碰碎了。”
柳怀舟见那锦盒眼熟,果然是之前见过的那一个。
“买了有些时日了,一直忘了给你,今日正好用得上。”申小菱将玉冠取出,正要交给柳怀舟戴上。
“且慢!”薛石隐皱着眉头在一旁看了良久,实在忍不住开口:“你们这是做什么?”说着示意申小菱屏退下人。
申小菱从善如流,挥挥手,让丫头们都下去。只留下罗兰和柳怀舟站在一侧。说道“这不是要让怀舟跟着您去玲珑门吗?”
薛石隐勾下头,在她耳畔,用仅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是去查案,他穿成这样是要去勾栏院喝花酒吗?”
一个大男人蓦然凑在自己耳朵边说话,明明还隔着一点距离,不知怎的,耳垂忽然痒了起来,觉得有股热气往心里钻似的,她耸耸肩,又伸手抓了抓耳垂,再揉了揉耳廓。
悄悄退了半个车轮,她说道:“你们过去,估计走走逛逛就晌午了,不找个地方吃顿饭?至少穿得像个出得起钱的样子。别被人轰出来。”
只见她吩咐罗兰去账房支二十两银子,再备些散碎银子。让怀舟带着。
又见她示意柳怀舟把玉冠带上,欣赏了一番,又嘱咐道:“你去了切不可露怯。不懂的,只记住皱着眉头不说话。逢场作戏,能套出话来,你也别总端着。”
柳怀舟第一次去这种地方,脸涨得通红,总觉得这事由老师说出来,有那么点不对劲。
薛石隐听她越说越离谱,不由地皱了眉头。查个案,怎么还逢场作戏了?这妮子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污七糟八的。
“怀舟,薛大人这边要做什么,你警醒着些。总之,一切听薛大人的,别一味莽撞行事。”
“是,学生听薛大人的。”柳怀舟作了个揖。
“行了,走吧。”薛石隐拂袖而去,刚出院子门,听见院内申小菱长叹道:
“唉,我若不是这双腿,就能跟他们去查案了。”
又听见罗兰情绪不高地安慰道:“夫人,跟他们去,不过就是看看女人,没什么意思的。”
那看什么有意思?小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