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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香肌冰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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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姝影道:“眼下我无法断言,要看过物证才知道。”

    对天下母亲来说,儿媳妇永远是外人。

    秦夫人知道有这个可能,怎么可能轻易罢休?

    很快,管家带着锦儿回来,也把证物拿回来了。

    锦儿本该遵照杨氏的吩咐,把琉璃盏摔碎了,扔得远远的。

    但她不敢,担心大公子之死查到自己身上,便私自把琉璃盏藏起来。

    琉璃盏色泽斑斓,表面有浮雕图案,十分精美。

    用琉璃盏盛着暗红色的葡萄酒,幻彩流光,潋滟生辉,美轮美奂。

    少少拿着琉璃盏闻了闻,有葡萄酒的酒香。

    叶姝影也闻了闻,虽然若有若无,但的确是那股奇香。

    “少夫人在琉璃盏里倒了葡萄酒,还放了什么?”她问锦儿。

    “奴婢不知。”锦儿害怕得快哭了。

    “你不说实话,即刻乱棍打死!”秦夫人怒道。

    锦儿骇惧地跪在地上,“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那东西是什么,是少夫人亲自去买,亲手放进去的。”

    管家带着几个护院,把杨氏押到前院的大厅。

    杨氏以泪洗面,悲痛得肝肠寸断。

    加上她心里有鬼,便如惊弓之鸟一般,瑟缩着不敢看人。

    秦夫人恨怒交织,扑过去打她的脸,捏她的手臂。

    “你害死了我儿,贱人贱人贱人!”

    “把我儿还给我!你怎么不去死?!”

    秦夫人花了大半辈子拉扯唯一的儿子长大,培养他成才,如今一夜丧子,又得知儿子被儿媳妇害死了,破

    防了,当着外人的面状如泼妇地打骂。

    杨氏护着头脸任由打骂,不想反抗,也无力反抗。

    反正,这辈子她完了。

    管家和丫鬟把秦夫人拉开,劝她稍安勿躁,让大理寺的官员问案。

    “母亲,你总是骂我的肚子不争气。”杨氏幽幽地冷笑,“我每日每夜都守活寡,如何争气?”

    “你什么意思?你得不到我儿的心,怪我喽?”秦夫人哭得没力气,由丫鬟搀扶着。

    少少把琉璃盏递到杨氏面前,“你害死自己的夫君,交代清楚吧。”

    “……我怎么可能害死夫君?”杨氏的眼里布满了惊恐,声泪俱下,“大人,我嫁到秦家多年,夫君对我冷淡,一个月难得跟我同榻一次……”

    “婆母不是出言讥讽,就是骂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我有口难言,想尽各种法子伺候夫君,盼着夫君多看我一眼。”

    “可是,夫君每日回来就待在书房忙公务,看我一眼都难……”

    她泪落如雨,哭得快断气了。

    叶姝影无法体会她的苦楚、煎熬与绝望,心里多了几分同情。

    “你在葡萄酒里加了什么?”

    “我上街时偶然听闻,有一种冰片有催情之效,用过的人都争相回购。我想为秦家开枝散叶,想跟夫君欢好,便花了六百两买了两片。”杨氏道。

    众人惊得咋舌。

    这催情的玩意儿也太贵了吧!

    少少美眸一亮,“冰片催情?叫什么?你是不是还有一片?”

    杨氏点头,吩

    咐锦儿回寝房取来,“掌柜说,准备好琉璃盏,倒入葡萄酒,再放香肌冰片,便万事俱备。”

    她痛哭流涕,“大人,我真的不知这冰片会害死夫君……若我知道,一定不会用……”

    秦夫人捶胸顿足地嚎哭。

    沈慕和乔家兄弟面面相觑,世间惨剧莫过于此。

    叶姝影难过地想,倘若秦夫人对杨氏宽容一点,倘若母子俩、夫妻俩多点沟通,也许悲剧就不会上演。

    锦儿取来一只锦盒。

    少少打开锦盒,里面的冰片比云片糕薄几分,色白,无味。

    “如何?”叶姝影问道。

    “暂时没发现有毒,催情之效又强又猛。”少少用手指捻了捻,“我带回去研究。”

    “把杨氏押回大理寺候审。”沈慕吩咐外边的差役。

    杨氏万念俱灰,踉跄着被两个差役带走了。

    秦夫人哭着哀求:“大人,我儿死得这么冤,你们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还我儿一个公道。”

    ……

    少少把香肌冰片切了一小块,放在特制的药水里。

    叶姝影走进殓房,看见香肌冰片在无色无味的药水里吱吱地冒烟。

    “这么一丁点,就散发出熏人欲醉的奇香。”

    “这冰片无毒,由十几种奇花异草制成,其中三种来自西域,用于催情,其中两种异草有强骨之效。”少少挥挥手,把香气引入鼻子。

    “强骨?针对男子的吗?”叶姝影凝眉。

    “用了这种冰片,再窝囊的男子也会大展雄风,不知疲倦,女

    子仿佛自带异香,神魂颠倒。”

    “死者秦刚冷情寡欲,被香肌冰片的强药性刺激得心脉紊乱,身体过于亢奋,负荷过重,便死了。”

    沈慕和乔飞羽走进来,听了几句便听不下去了。

    这两个尚未出阁的姑娘谈论床笫之事,如话家常,一点都不避讳。

    “小影,这桩命案我和老慕查便可,你们别掺和了。”乔飞羽提议。

    “你会验尸?”少少斜斜地瞥他一眼。

    “你不是验过了吗?接下来的事我和老慕……”

    “乔大人,在仵作眼里,不分男女。在我眼里,命案不分男女。”叶姝影好整以暇地看沈慕,知道他不会这么想。

    “叶司直所言极是。”沈慕的眼梢凝着一丝宠溺。

    乔飞羽惊怒地瞪他,气得想揍人。

    老慕越发的不靠谱了!

    方才他明明赞成这提议的!

    他拽拽沈慕的广袂:你挖坑害我!

    沈慕淡定地抽回广袂:小影说什么都是对的!

    少少打开仵作袋,取出一把小刀,准备剖尸。

    “秦刚的死因不是明确了吗?还要剖尸吗?”乔飞羽觉得尸体有一处特别的碍眼,“你要不要先解决这里?”

    “倒也是。”

    她取出一支银针,在尸体的几处要穴疾如风地施针。

    瞬间,尸体恢复了正常。

    尔后,她用小刀划开死者的心口位置……

    乔飞羽闻到了呛鼻的血腥气,忍了又忍,险些把一口污秽喷在尸体上。

    下一瞬,他飞快地冲出去,呕了个天昏地暗。

    倒是沈

    慕,面不改色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