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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栩,不愧是王栩。
这位帝国预明司的顶尖人才,仅仅凭借着手头的一本语焉不详的书籍,便推测出了事情的玄机。
鼎阳城传来的是假书信。
但鼎阳城为什么要假写书信,寄给王栩呢?
这样做,究竟到底有何意义呢?
王栩不明白,毕竟,从中都到原郡鼎阳城,相隔数道关卡,数十大城,不但有四条大江的阻碍,更有三条山脉的隔阂,普通人马需要行进二十多天才能走个单向,若是从中都派出探马前去勘察,就算最快,来回也得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正是这一个月时间的行程,让大臣和皇帝没法判断准确鼎阳城的一时动向,话句话说,就算鼎阳城附近的堡垒发现鼎阳城造反,并且及时派出人马汇报,中都的朝廷也得至少半个月开外才能知道此事。
若是朝廷主动派出斥候前去侦查,那时间更要迁延到一个月后。
一个月后,朝廷才刚刚知道鼎阳城一个月前的动向,而鼎阳城附近的局势,则已经又有了一个月的变化。
王栩陷入迷茫,在没有办法探知鼎阳城当前状态的情况下,如何才能知道鼎阳城寄出假书信的原因呢?
毕竟,要知道内情,派出使者,也得二十多天走个单向,来回最快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不对,二十多天走个单向,来回最快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不好!”王栩大呼不妙。
他连忙把书整理完毕,然后快步走出了书库。
让王栩大呼不妙的,就是这个时间。
王栩向外发出信号的日子是中都第一次被攻击之后,距离现在,连一周时间都没有。
溪郡作为边疆,有军事特权,拥有小型阵塔,王栩借助李道也的力量,向溪郡发送了信号,信号随着灵气筋传递,一刻钟就到了雪原南部灵气筋尾部的军哨阵塔,再从哨站派骑兵过雪原将信息传达,而接收到信息的边疆兵马则借助着大阵,才能飞速前行,首批到达。
帝国的其他地方虽然有灵气筋的存在,但因为不允许建设危及皇权的阵塔,所以王栩只考虑了派使者骑马前去一种方法。
前去鼎阳城附近的也是一位普通的驿骑。
考虑到国家之大,应该还有许多信件还在路上,许多地方根本还没收到书信。
包括鼎阳城!
前去鼎阳城的使者才出发了不到一周,肉体凡胎,应该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行程,而王栩却已经收到了鼎阳城的回信。
太不可思议了。
这要么就是一份从未来而来的信件,要么就是……
要么就是有人将信件截胡,阅后即回信,而且截胡的距离不能超过骑马半周的路程。
鼎阳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有谁在截胡朝廷文牒?
王栩已经离开了书库,正快步走在预明司中部的花园长廊中。
正巧碰上了他的侍从官。
侍从官本是一脸惊慌,看到王栩,便一下子放下了心:“大人,你今天穿的衣服是你上次用来兜鱼的那条,一直没洗过,听门卫说大人你今天穿了那条要去上朝,可把小人急坏了,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大人,小人已经将新衣备好,请大人快去换衣后再上朝吧。”
王栩摆摆手:“没事,没事,已经上过朝了。”
“啊!”侍从官瞪大了眼睛,
自从侍从官入选为王栩的手下后,他就被这么一个毫不顾忌外表,全身脏兮兮的人惊呆了,在他心中,大官都是又香又威武的,哪有像王栩那么邋遢的?
从此,他暗暗下定决心,靠自己补救王栩在朝堂邋遢的形象。
入朝是官员最重要的活动,必须要保持整洁与干净,当然,今天的王栩又成了个例外。
“还是太晚了吗?”
连上今天,已经是王栩这个月第十次穿着发臭的衣服入朝了。
想到自己天天的努力付诸东流,侍从官心里一阵委屈,忍不住流下了失望的泪水。
撼山易,撼脏王栩难。
“不晚,不晚。”
听王栩突然说不晚,侍从官抬起了头。
“不晚,不晚,还有机会。”
机会?在王栩眼里,就连上朝都是随心所欲的,哪有什么能被称作机会的事情,王栩能说出这两个字,着实让侍从官有些不懂了。
“大人,大人说的是什么机会?”
“还有机会,虽然前面大意了,也来不及派出探马,但这可是在中都,全国的人都集中在这儿,如果能找到某个刚刚从那里来到这儿的人问一问,说不定能找到些信息。”王栩正在自言自语,但不一会儿,便突然想到了什么:“可以找经常往来于原郡和中都的客商问问。”
侍从官只听到王栩在说着什么原郡,什么客商,他小心地说道:“王大人,若是询问援军的什么事情,其实不必找客商,小人听说在中都的西南,聚集了大量从原郡来这里的工匠,虽然不知道大人要问什么,但找这些原郡来的工匠说不定能帮上大人你的忙。”
“对啊。”王栩高兴了。
出了预明司,便是快马和加鞭,中都虽大,也抵不过敲在马臀上的一杆鞭子,没一会儿,王栩便带着侍从官到了西南的工匠板房区域。
此处原先是安置外来使臣的驿站,因为连日的暴雨,导致工匠滞留,不得不改建成了工匠们的生活区。
到了此处,王栩一行便直奔管理此处的坊市长官而去。
长官正在板房构筑的衙门里午休,板房单薄,立刻就被王栩的脚步声打扰到了,他有些不耐烦的起身,微微从窗口探出头去。
只见一位衣着破烂,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家伙走在最前头。
当然,这个家伙就是王栩。
哪里来的乞丐苗子?长官怒从心头起,猛地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怒斥道:“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打扰大爷我的美梦,给老子滚远点,tm的再敢发出那么响的声音,老子卸了你的胳膊,扣光你的工钱!”
侍从官正走到附近,劈头就是个巴掌。
长官先是蒙圈,接着,便是暴怒,他在此地监管这些外来的工匠,负责分发每日的食物和工钱,都是受到众人追捧的奉承,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长官先是从窗口缩了回去,接着就披了一条单衣跑出,一挺油汪汪的大肚子露在前方:“乡下的野蛋球子,敢打大爷我,我让你看看什么叫中都不相信眼泪。”
说着,便从后腰拿起一根铁叉子,迎头就往侍从官头上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