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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rus是核酸或者蛋白质组成的最简单的结构。
但其所携带的核酸分子可通过宿主进行复制。
人类很脆弱。”
——《Vnoci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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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那扎伊普就是卖惨才进得了驭远学院。”
“嘿!可小声着点,人家有大祭司撑腰呢。”
“我怎么闻到一股子酸味呢?味儿太冲了。”
扎伊普面对着七芯场场主,不得不停下来,也听到了周遭的议论纷纷。
宿场主口罩掩了半张脸,只留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在外边。他异常低调,仿佛就是融在人群中的一滴水。
校长盯着突然出现的宿周,不禁皱眉:“七芯场,难道还要为难一个孩子?”
宿周眼睛只追寻着扎伊普,扎伊普被盯得全身发麻。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扎伊普,仿佛要生生剥下扎伊普的一层皮。良久,好听的声音从口罩传出来:“姚校长说笑了。实在是驭远的学生太过厉害,拒绝了七芯场的邀请。我是来跟晶电网抢人的。”
“非常抱歉。我已经申请了晶电网的录招了。”
“万一的话,假设小同学没有通过,七芯场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现在,要不要我带你四处去逛逛?”
校长看宿周神情不似作假,格外诚恳。人一场主,竟亲自上门蹲点抢人,着实给足了学生面子。他等着扎伊普发话,这事当然还得由当事人做决定。
扎伊普沉思一会,答应下来。
不远处,沈朝雨看着扎伊普跟着宿周一同离去。她不禁看向麻溜儿收摊的腱子肉大哥和西装男人,发出灵魂质问:“所以你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西装男人熟练地拆下横幅,擦了一把汗:“我们又不是一伙的。”
“小姐,我看你对朋友不错。给个忠告,小心这四周的蚊蚁咬人,可厉害呢。”
“噢,谢谢?”
沈朝雨莫名其妙,这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被我骂还挺高兴?
沈朝雨回到家中,打开门便是酒气熏天的刺鼻味道。她从胡乱堆积的玻璃瓶里找她的酒鬼老爹,终于在沙发背后找到了闭着眼小声哼曲儿的沈父。
“妈妈呢?”
“她......她出去玩啦!”沈父咿咿呀呀唱起歌,“算当年、虚老空名。浮生、浮生一梦,俯!首!无!陵!”
“好好好。”沈朝雨无奈地把酒鬼老爹扶到沙发上。
沈父浑身都弥漫着酒气,但沈朝雨总觉得他是非常清醒的。
沈父微眯着眼:“这人间的酒呀,真是美味。我要把它带回天上去。”
行吧,好像不怎么清醒。
沈朝雨在家里忙前忙后地捡起玻璃瓶,收到一个纸箱子里,等着收破烂的上门换钱。
“何必呢,小沈。”沈父两手撑在下巴前,认真道,“我们马上就会消失的。再等个几年,我们就都回天上啦。”
“你回你的天上,我命长着呢。”
沈父梆梆敲了两下小木桌,似乎颇为生气:“怎么说话呢!我看到的,我们都得回去!”
“行行,好好好,咱们都回去。”
“小心点,最近蚊子可多了。咬人得紧。”
沈朝雨一顿,转头询问:“为什么这样说?”
回答她的是沈父震天的呼噜声。
另一边,宿周带着扎伊普慢慢走着。扎伊普瞧着这路越来越熟悉,问道:“这是要去市立图书馆?”
宿周点点头。
扎伊普想到不久前自己冒充晶电网的维修人员。因为怕麻烦,他为此还专门拜托博子葛去还的书。怕就怕现在仍然是那个小管理员值班,到时候要是碰上,估计又得有一堆麻烦。
“我们去那里干什么?”
“做一个小测试。不用紧张,按照你平常情况来就行。”
扎伊普应声,虽然他并不是在紧张这个。
两人沉默地并肩走着。扎伊普在思考事情,并没有注意宿周波澜起伏的眼眸。宿周比扎伊普高半个头,他微微垂目便能望见少年茂密的头发,仍然这般朝气蓬勃,春日风光的模样。他不知想到什么,一时走神。
“我们到了。”
扎伊普提醒道,竟发现场主的眼里流露浅浅的落寞。
“好的。”
宿周迅速抹去自己的异样,双手推开大门。
这是扎伊普第二次来图书馆。这座古朴而巨大的建筑稳重地建造在这片大地上,岁月悠久的花纹刻在不起眼的角落,繁复的灯饰,厚重的窗帘,人也悄悄。
这次不是那个小管理员。扎伊普看清前台值班的工作人员,微不可察地放松了身子。
“我们从这里走。”宿周领着扎伊普,来到了上次那条甬道。
经过图书馆核心的花雕木门时,宿周忽然停下,转头看向扎伊普:“这就是你上次修好晶网的地方。”
扎伊普一惊,他摸摸鼻子,努力微笑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宿周没搭腔。扎伊普突然被质问,难免慌乱。他一路提心吊胆,生怕场主追问细节。若是以后追责下来,恐怕会关系到自己的前途。无论怎样,他还是不太想过于高调,成为人们的谈资。
他胡思乱想时,跟着宿周七拐八拐,来到甬道尽头。
宿周用指纹识别打开尽头的一扇门,扎伊普紧跟其后。
门内异常明亮,灯光充足,应该为了驱散所有的影子。
室内并不大,正中摆着一张厚实的椅子。
扎伊普听从宿周的指令坐了上去,闭上眼睛。宿周为他带上一副眼镜。
“大祭司?”
闭眼的时候,他好像听到宿周诧异地呼唤。
而等到他再睁眼,仿佛遗失了所有的感官,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悬浮在一片干净的白色中。
他茫然地眨眨眼,俯视瞧见一个独自坐在教室的男孩,正在苦恼地咬着笔头思考数学竞赛题。
男孩的桌上胡乱地散落写满演算过程的草稿纸。等到草稿纸多到快要掉下去的时候,他就把草稿纸揉成一团塞进桌肚里。
他在男孩上空观察许久,冷不丁男孩转过头,看到他仿佛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爬在墙壁上面?”
“这上面视野好,方便观察整座教室的情况。”
男孩挠挠头,又扑簌簌掉下几根头发。让别人都替他心疼,几乎都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男孩去植发生发的场景。
“2897.8。”他扫了一眼男孩的习题册,得到答案,“那道题。”
“啊啊啊啊啊我都快算出来了!”男孩生气地大叫,“你别打扰我!”
“你把分式求导法则加减号记反了……第一步就错了。”
“啊?还真是!我果然不适合数竞吧。”男孩颓丧地趴在桌上,小脸瘪皱,“对了,你是谁啊?”
“我是ZA——”
这显然是一个常识性问题,而他居然被问住了。
他讷讷地张口,却忘掉要接下来该发出怎样的音节。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被谁给连根拔起,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坑。
ZA——
后面跟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