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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影子,但我知道没有许可证不能随意出门的。”
那个人并没有被问住的慌张,反而更加确信地对他们说:“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阴谋。”
他神情严肃,并没有开玩笑的模样。
“我们生活在这个惊天阴谋之下,一举一动被监视着。只有阴影处的影子保护着我们,而现在影子神们被愚昧的人民破坏了。”
“它需要我们的帮助。集齐我们的所有的信念之力,就能让影子重返大陆,让瘟疫从天空散去。”
“那我们该怎样去帮助影子呢?”
“影子神寄宿在巨大的物体之下,被楼房,建筑物深深地掩埋束缚。我们得把它们从地底释放出来。”
“用什么?”
“信仰之力!只要我们能够坚持每天早起拥抱清晨的第一缕日出,这样整个宇宙的正能量都会涌入你的身体,凭借这种力量,影子神......”
“走吧,没意思。”
沈朝雨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是被博子葛拉着离开了。
“你怎么听他乱讲这么久?”扎伊普好奇。
“我以前听人说起过,好像很久之前,是有这样一个神来着。”
沈朝雨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是很肯定地说起了影子神。
“我记不清楚它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了,但是神明想必都是没有性别的。”
“‘混沌之初,土地未成,影子横出,自封为神’。后来这团混沌慢慢成型一片完整的大陆,于是影子只能屈居被遗弃之处,但是它野心不减,总尝试着借助黑夜滋生出野兽,扰乱秩序。”
“这就是夜禁的缘由吧。”扎伊普总结道。
“是的。但是很奇怪,好像没多少人知道这个神明了。”
“我小时候听到的是,晚上会有一些奇怪的生物出现,但是他们怕光。所以需要值巡车挂着电灯去把它们赶出去。”博子葛补充。
“好像我也是都听说有人回乡下,没听说过有人从城外进来过。”
“啊?”
“啊?”
扎伊普看着两个面露疑惑的同伴,试探道:“有什么不对吗?”
沈朝雨和博子葛对视一眼,最后是沈朝雨开口:“你是不是记错了?”
“弑天城进城易出城难不是一天两天了。”
“一般出城,要不就是七芯场,晶电网高层工作人员,要不就是天鸣塔的大祭司。”
扎伊普愣了愣。
很久之前,在破塔运动勉强平息之后,那时他们都还很小,还不知道其实自己理所当然的事情其实被捆上了层层枷锁。
[你还记得牛大妈么?帮我找找她的去向吧。]
[她回乡下了。]
[回乡下了?]
[对,听说早走了。]
“你还记得牛大妈么?我曾经......拜托过你找她的去向。”扎伊普顿了顿,有些缓慢地说道。
“你说她回乡下了。”
博子葛似乎是在认真打量着天边的飞鸟,或者是地上的影子,避开了扎伊普的视线。
沈朝雨立马反应过来。
你骗他。
沈朝雨本打算这样说出口,迅速察觉氛围不对,硬生生吞了回去,空气凝滞。
沉默很久后,博子葛叹气:“有时候我真的想不通你记忆为什么总是这么他妈的好。”
“我们家虽然是我父亲明面上管着七芯场的事务,但其实真正管理的是我妈。我妈这人,精明得很,工作的事从来不提。我那时候问她她肯定不会跟我说,我是有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空隙溜进她书房,翻了好久才找到。”
“我在出城人员登记上看到她了的,她确实是出城了,也的确回了乡下。”
“她是我妈妈的上司。”
“我瞒了你的是这个。”博子葛有些慌张地挠挠脑袋,“没过多久我妈就接了她的位置。但是我就怕我说出来你会对我想一些别的,你当时......唉,不是那时候我得罩着你吧万一出啥事你又不跟我讲,我们那时候都还小对吧......害我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啊这是什么修罗场。沈朝雨望天感慨,我,沈朝雨,有生之年竟能听到如此秘辛,身经校霸和天才的前世情缘,这放以后在饭局上能吹一辈子的好吧。
“再薅你脑袋就没啥头发了。”
扎伊普倒是比较平静,还开了一个玩笑。
“虽然此时扎伊普的脸上毫无表情,但此时他的内心翻起波涛汹涌。然而站在他面前的是自己多年赤诚相待的兄弟,他必须收敛自己所有的情绪,只流露出两分漫不经心三分惊讶还有四分强装的镇定,忐忑纠结许久后他选择了还是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来舒缓他们之间一触待发的紧张氛围。”
博子葛给面无表情解说的沈朝雨飞了一个眼刀,却惊讶地看到她不知何时掏出了瓜子啃。
蹲在旁边的沈朝雨正饶有兴致地恰着瓜子儿。
“怎么?”沈朝雨看着博子葛盯着她手上的食物,控制不住想到参观七芯场时的场景。当时博子葛也是这么盯着然后脱口而出:“有吃的吗?”
完美复刻啊这是要。
“瓜子要伐?”沈朝雨熟练地从背包里掏出汽水,八宝粥,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补。
她情不自禁地说:“八宝粥,汽水有人要伐?来来来注意着点儿啊,车要过了把脚都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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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味有点冲。
拉拉妮磕着瓜子,看着晶网上6nq的更新。6nq这次描述了一种神奇的交通工具,长长一条分成好几节,而人们就有规律地坐在里边,互相侃天吹地。
隔着屏幕都闻到了车厢里混乱温暖的气息。
她今天到图书馆有点早,待在会议室内,她懒懒地刷着晶网,同事在旁边分着书。
“诶你听说没,好像有人闯夜禁被罚了过后才发现这人是冤枉的。”拉拉妮跟同事搭话。
“多正常,录点者一天啥都管肯定有差错。”同事忙着自己的活,只想早点干完交接,回家去休息。
“他们怎么这样啊,弄错了都不管的。又是这种时候,给别人带多大麻烦。”拉拉妮颇不赞同同事的冷漠。
这时同事把最后一本分好之后,列了个单子,交给了拉拉妮,跟她说了声再见,兀自回家去了。
拉拉妮慢吞吞关掉晶网,锁好会议室的门。随便挑了本书坐在前台开始打发时间。
翻开第一页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和专业术语。她看得头大,合上打算换一本的时候从里边掉了一张便条。
她捡起来,展开。那张纸页边泛黄,字迹倒算清晰工整。
“什么什么花?”
这写的是啥。拉拉妮勉强认出了一个单词,然后是字迹主人无聊的涂鸦,花花草草云云雨雨之类的。
因为疫情的影响,这图书馆开着极具有形式主义。除了几个半大孩子按学校分配来这里聚众学习,几乎算得上冷清。
拉拉妮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那个特别白的女乞丐,倒是发现了之前骗她的小男生。她心里边倒是有很多话,然而终究是懒,或者说最近总是提不起劲,也就没有真的出口。
她怎么不来了啊,会不会得了那个病啊。
晶电网发布了公告说正式给瘟疫正式起名为飞蚊症,每天公布病人和疑似感染者的行程信息。但是为了保护隐私不会放出他们的个人信息。就也不知道会不会里边冷冰冰的数字有没有那个女人。
看着每天缓慢上涨的数字,拉拉妮总有一种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的错觉。然而还是真情实感地担心着素未平生的陌生人。
总有些时候自己矫情得一批。总不能算是一见倾心吧,那有点吓人的。
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人家气质很特别而已。
仅此而已。
拉拉妮脑子乱糟糟的,丢了书开始刷晶网。
[朝暮]发布了新的学习笔记。进我的收藏夹吃灰吧。
[6nq]更新了。不过刚刚才看过。
那个被冤枉的闯夜禁反转了,承认自己只是想博关注。
啊这。
拉拉妮感到一种被利用的无力愤怒。她在评论框删删减减写了一篇小作文,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保存进草稿箱,没有发出去。
心烦意乱的时候,就容易浮想联翩。
她又关上晶网,把它和书一起丢在一边,瘫在前台桌上,看着不远处的大门。
如果是在前几天,拉拉妮此刻应该在前台忐忑又不安等待半小时后,女乞丐的推门。
阳光应当是很暖和,将她的身影裁剪一半,帽檐下的阴影会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她披着有些脱线的浅咖斗篷,会漏出两簇碎发拥着小小的脸。
然后她会走上前台还书,安静地等她忙完,而自己将会得到一个浅浅的,礼节的微笑。
一个奖励。
拉拉妮无意识地舔舔嘴,沉浸在自己的白日幻想里。
“滴——”
被扔在一旁的晶网发出警报的声音。
拉拉妮一震,整个人仿佛被啄了弹起来。
上一次似乎还是怪鸟袭城。拉拉妮打开晶网,由于过于拥堵竟然出现短暂的崩溃,但随后不久便挤进去的晶网,头条上,被感染的患者人数,正在以千百倍的速度激增着。
“滴——”
门外传来隐约的警报声。
全城围绕着久久的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