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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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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难留,时易损,转眼十年。

    花房温室中端坐着一个身影,手捧一卷医术,正悠然的看着。这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身着绯色横襕宦官服,却遮不住那端雅的气质,一双清眸端正温润,嵌在白皙精致的脸庞上,可谓绝色。

    “于公公,我们娘娘要的千瓣莲备好了吗?娘娘命我来拿。”女孩儿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双眸在触到秦伶语温润的脸时倏地显出两分羞涩。

    秦伶语站起身,恭谨的向那小宫女行了个礼,随后笑着道:“郑嫔娘娘的千瓣莲已经备好了,小藤子,去,跟着曲香姑娘,将花搬到祈缘宫。”

    “是。”旁边的一个小太监连忙去里室端出来出来两坛莲花,跟在曲香身后了。

    曲香也是低头回以一礼:“于公公,那我就先回祈缘宫了。”

    “好,曲香姑娘慢走。”秦伶语点头,嘴角噙着笑。

    曲香转头踏出花房,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脸,轻舒了一口气。

    小藤子在旁边笑了一声:“曲香姑娘天天在朕嫔娘娘身边念佛诵经,却还是受不住我们于公公对您一笑啊。”

    曲香撇头瞪了一眼小藤子,小藤子立刻嘿嘿笑了两声不说话了。

    “哼,年龄不大,话倒是挺多的,今儿得亏遇到的是我,若是别人,非得抽你嘴巴。”曲香训诫了一通,不过她回过头,又想到了秦伶语的脸,于公公确实生的绝美,她从未见过世间上还有这样貌美的男子,可惜了……是个太监……

    这边秦伶语放下医术,端起水盆浇花松土,却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今日给你安排的任务你都是完成了?”

    秦伶语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恭恭敬敬的向来人行礼:“老师,今日的书,小鱼才刚刚看完。”

    这人双鬓斑白,年过花甲,穿着御医服,但看气质看神情,就可猜出这是一个资历高深的老御医,他看着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笑眯了眼:“可有什么疑惑的地方?”

    “有的。”秦伶语拿过椅子上的《黄帝内经》,递给唐御医:“这《黄帝内经》中言:多食咸,则脉凝泣而变色;多食苦,则皮槁而毛拔;多食辛,则筋急而爪枯;多食酸,则肉胝皱而唇揭;多食甘,则骨痛而发落。徒弟对这话还不太能理解。”

    “哦?那你说说你对这段话是怎么理解的?”唐御医接过医卷,心中止不住的欢喜,这《黄帝内经》是他昨晚才送到秦伶语这来的,她今天便能一字不漏的复述下来,真正是天资聪颖,学医的天才啊。若不是这小丫头现在还不想出宫,他真想向皇上请命将她带出宫,回自己的医学院好好教导她,说不定日后又是一介圣医。

    “徒弟的理解是,如果长期嗜好某种食物,就会造成相应内脏机能偏盛,久之则会损伤其他脏腑,破坏五脏的平衡协调,导致疾病的发生。过食酸味的食物,导致肝盛而乘脾,可出现皮肉变厚变皱,口唇干裂;过食咸味的食物,导致肾盛乘心,可出现胸闷气短,面色无华,脉滞血瘀。故人在吃食上不可偏食,若过于偏向的吃一类事物,则会破坏五行平衡。人,便会患疾。”

    “嗯,你理解的没有问题,过食甘味可脾盛乘肾,过食苦味可心盛乘肺,过食辛味可肺盛乘肝。从其脏腑关系看,五味偏嗜之致病符合五行相克规律,使原来相克之脏腑发生相乘,而出现疾病。很好,看样子你对《黄帝内经》理解的很到位。好好好……徒弟如斯,老夫便是现在入土也无憾了啊,哈哈哈哈哈。”

    秦伶语嗔了唐御医一眼:“老师莫要再说这种话,否则徒弟这几日手痒,又想在您身上练一练那酥骨之术。”

    唐御医闻之色变,连连摆手:“乖徒儿切莫再折腾为师了,你那一手酥骨之术堪称皇宫一绝,已经不用再练了。我看邓让那小子整天活蹦乱跳的,你还是找他练吧。噢,老夫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没办,明日把那《药粥大全》给你送来,这几日便别来找老夫了,咳咳咳……”

    说罢便咳嗽着往花室外走去。

    秦伶语当然知道这老头想逃,也不拦他,便噙着暖笑看着他踱步出门:“恭送老师。”

    唐御医胡子一瞥,哼了一声:“哼,这孩子大了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秦伶语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这老顽童,嗐(hai)……”

    仔细看一下时候也不早了,便收拾收拾准备回院子,如今邓让已经是三品带班公公了,秦昭帝喜他聪明机灵,给他单独分了个三室的小院子,邓让和秦伶语便单独住在这里,虽说偏远,但人少清静也方便。

    左脚刚踏进院门,就闻到了一股鸡肉的香味。

    “哟,邓公公这是又得了赏赐了?怎的有这么香的东西也不拿出来分享?”秦伶语打趣儿道。

    邓让本在里面准备午膳,听着这小姑娘又在调皮,便也配合她演出:“哎哟,可巧了于公公,这肉才刚刚摆上桌,您就来了,您看看,您这是闻着味来的啊?”

    秦伶语哈哈哈笑着,走进了屋。

    这边邓让连忙拿下脖子上的巾子,快速的拂了拂桌边的板凳,恭谨的拉开:“哎,您这边请,这清炖白骨鸡啊,是今儿个圣上赏杂家的,您尝尝,鲜不鲜?”

    秦伶语笑着坐上板凳:“你这个不像个太监,倒像宫外酒楼的店小二,哈哈哈哈哈。”

    “嘿,你这孩子,还不是在陪你玩。”邓让在秦伶语对面坐下,拿起碗筷,扒了一口饭才想起来:“哎,洗手没?”

    秦伶语也抬起筷子去夹盆里的那只鸡腿:“没。”

    邓让拿起筷子对着秦伶语的手就是一下:“没洗手还来吃饭?还是跟着唐御医学了几年医的人呢,能不能活的干净些。”

    “嗐,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秦伶语夹起那只鸡腿就准备上手。

    邓让将鸡腿抢过来,凶巴巴的道:“洗手去,得亏你没伺候那些主子,哪日若伺候主子的时候你还是这么随便,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秦伶语无奈,只好起身去洗手:“我啊……永远不会伺候那些主子的,若是跟在哪个娘娘身边,若被人认了出来,可就不是掉脑袋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