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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柳依依果然在傅文嘉的办公室玩得不亦乐乎。傅文嘉一本正经的坐在电脑前办公,柳依依拉了张椅子坐在他的身侧用他的手机玩游戏。柳依依不时用手肘碰他,让他观战,他便能立即响应并为之喝彩或指点。两人确实不像是初识的样子。
甘甜在门口站了片刻才敲响门框,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她。柳依依只扫了她一眼便继续玩游戏。傅文嘉有些局促,试图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些。他站起来迎上去,说:“才回来,累了吧?”
“还好。习惯了。”甘甜礼貌应答,然后走到办公桌俯身对坐着玩游戏的柳依依说:“联系上你哥了”。
“哦。让你照顾我吧?”柳依依头也不抬。
甘甜沉下一口气,说:“你们商量好了多久吗?”
听甘甜这么说,柳依依放下手机嘻嘻一笑,望着甘甜说:“我哥就说你聪明嘛,不错”。
“我的意思是,如果十天半月你还是搬过来和我同住,只有三两天就随你乐意。”甘甜实在是觉得跟这兄妹俩多废话会儿都累。
“当然同吃同住了。我一个未成年,在这儿又人生地不熟的。那房东老太婆又小气。生活很是问题的,影响我生长发育。”柳依依狡黠地一笑,说:“不过,我可不可以和他住啊?听说你住的那房间吊死过人,那后院也吊死过人,还有怪蛇呢。我怕”。
一听要和自己同住,傅文嘉顿时心潮起伏。她的理由,甘甜也表示理解,但还是说:“你这丫头还真好意思提要求,你就不怕人家傅总不方便?就住我那儿。”刚以坚定的语气说完这些,又因柳依依可怜巴巴的眼神补充说:“要不,你就去和行政的小刘她们挤挤。就这两选项,其他没得挑”。
听甘甜如是说,柳依依举起一只手无辜的向傅文嘉摇了两摇,以表示自己的遗憾和不舍。她这一动作看得傅文嘉一阵心虚,不安的看向甘甜,窘迫的笑了笑。他想要澄清柳依依的言行与自己无关,可这话又能从何处说起呢?甘甜只当他是礼貌的微笑,便带上柳依依回自己办公室了。
柳依依大剌剌地倒在沙发上,一会儿像条淘气的小蛇一样扭来扭去,一会儿把自己团起来像只伏地不动的兔子,一会儿又盘腿而坐瞪着甘甜,鼓着腮帮子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像极了一只蹲坐莲叶的瘦小青蛙。甘甜认真的翻阅着今天要批阅的文件,以及需要审核的标书,丝毫不受她影响。
这份定力,柳依依自叹不如!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暗忖道:难怪会是你。就这份定力而言,你俩也是绝配了。想到这里她很是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跳下沙发快步走到甘甜跟前,愤愤的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趣?”
甘甜慢悠悠地抬头,问:“怎么了?”那样子像极了入定转来的老僧,平和淡然,方外绝尘。柳依依如被其摄了魂魄一般,竟片刻后才凝神聚气,理直气壮的答:“你把我扔那儿就不管,连话都不跟我说一句。傅总可比你体贴多了。”
甘甜不由的一笑,顿时两颊生辉,答:“我习惯这样,从小没炼出一心几用的本领。你再坐会儿,我这儿就快好了。收工后,我们先去搬你的日常用品,然后去温泉村吃鱼。”
“哇·········”柳依依不无满意的说,“你特意请我吃好吃的啊?”
甘甜的视线重新落回手里的文件上,答:“我也馋。”
柳依依乖巧的坐回沙发上,直至甘甜忙完一天的工作。两人肩并肩从办公楼出来,柳依依问:“你不请傅总吗?”
甘甜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答:“为什么要请他?”
“哦·········”柳依依一副了然于胸的得意之色,又问:“你那个妖孽助理也不请?”
甘甜迟疑了些许答:“算了,就我们两去。”答完又问:“人家招你惹你了?”
“没有啊!”柳依依并没觉察出哪有什么不妥。
甘甜正色问道:“那你怎么随意那样称呼别人?”柳依依却笑说:“嗨!你不知道而已。走着瞧吧,她作妖了你就知道了。”听她这样说甘甜也就不再多言。虽说韩粼波一直以来都显得进退有度,应对得体,却也难免让甘甜感到她有几分媚上,遑论她不自觉流露出的油滑世故。
见甘甜不再答话,柳依依没话找话的说:“你知道吗?这两天小区里有大事呢。”
甘甜眉头微蹙,问:“什么事?没听说呢”。
“你真不知道?”柳依依难以置信。甘甜立刻想到了昨天下午在桥头上看到的场景和今早在小区里看到的场景。但是今天隐约听到那些人在谈论学校的老师,这能有小区什么事。
见甘甜仍是摇头,柳依依便将知道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甘甜。昨天下午,伍家的一个小姑娘在放学的路上被高年级的几个男生欺负。小区里住的那位王老师碰巧遇见就将这个小姑娘送回了家。事情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是情节太恶劣。
那几个高年级男生不知是受了什么的不良影响,拦下这个小姑娘硬要小姑娘脱下裤子给他们看。这小姑娘父母早亡,与老祖母靠社会保障相依为命。这几个男生里带头的那个是上游刘姓子弟,父母在外打得一份好工,家里收益不错。爷爷识得几个字,在几十年前做过村上的小队长,平时很是说得上话。远近的孩子无不忍让这个刘家小少爷几分。
他们只道是这小姑娘平时唯唯诺诺,家境也不怎么样,无人撑腰,便选她下手。却不知道这小姑娘的老祖母在伍家宗族里辈分最高,就这小姑娘也有许多伍家的青壮年子弟要尊称一声小姑婆。
昨天王老师将小姑娘送回家的时候并没有深说,只是说小姑娘在回家路上遇见高年级的男生拦路,让小姑娘第二天要把事情如实地告诉班主任。直到晚饭过后,老太太说要给小姑娘洗澡,小姑娘哇哇大哭起来,老太太才知道真相。老太太心里的酸楚与悲痛顿时爆发,与小姑娘抱作一团嚎啕大哭。本家的后生们叫门不应,撬门进去查看祖孙二人无恙后才问其就里。
伍家宗族在家的人们迅速聚集到一起,女的在家陪着祖孙俩。男的和一些能理事的女的边议论着这事,边向桥头走去。要在那里边商量边等一些还没下班的,或要从县城里赶回来的族亲,然后一起采取行动。人等齐的时候已经太晚,大伙一致决定今早由两名青年陪祖孙两去学校向班主任说明情况。看学校处理态度大家再行措施。
直到此刻,小区里并无异样,想来事情算是过去了。甘甜也不免后怕,立刻掏出手机拨打物业主管大刘的电话。对方接起电话,甘甜就问:“这两天小区里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大刘不确定地反问:“甘总是说伍家那个小姑婆被欺负的事?”听语气甘甜就知大刘对这件事的认识和自己初闻这事的想法一样,又问:“你知道是你们上游的刘姓学生带头么?”
大刘一口应答:“嗯,知道”。
甘甜听出他的坦荡,料他不是胸有成竹,就是还没预想过可能会出现的难处,于是提醒说:“这件事现在不知道是什么局面。你要留心。你是上游的人,如果真发生什么群体事件,我怕你应付不了局面”。
“甘总放心。”大刘不乏自负的说:“真要发生什么群体事件,咱必须报警。群体事件本来就不是咱几十个保安能摆平的事。要担心真有个什么,伍家的不给我这个姓刘的面子,这儿不还有您和吴姐吗?没事的”。
细想大刘的话并不是没理,甘甜便挂了电话,又打给吴姐,与她交换了意见,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