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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乡遇故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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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

    正逗着狗的林绾眠抬起头,未料落入了一双幽邃的双眸,却一瞬便移开了。

    谢珩悄无声息的掩下眼中翻涌暗动的情愫。

    她站在蔼蔼暮色里,细腰长裙,双肩背着画板,目光温静,与无数个梦境重叠,朦胧而不真实。

    时隔五年,她再一次不动声色的闯入了他的世界。

    林绾眠看见来人,刚扬起的礼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无形的尴尬。

    异国他乡的黄昏下,无云无风,相距几米,他们终究还是相逢了,猝不及防。

    “哥,她就是我女神林绾眠。”

    谢琬向谢珩介绍,本想勾着他的手臂的,但想起哥那拒绝一切女性的表情,还是算了吧。

    谢琬很崇拜林绾眠,简直是心里的白月光,只要一见到谢珩就念叨。

    其实仔细想想,留学归来的清北市人,天赋异禀的画界新星,又曾在京都美院学习过,也就只有她了。

    谢珩淡淡的扫了林绾眠一眼,微微颌首,礼貌而疏离,“你好。”

    “学姐,这就是我哥,叫谢珩。”

    谢琬亲昵的挽住林绾眠,眉毛上挑,显露自豪之色,好像在询问,我哥是不是很帅。

    林绾眠背脊笔直,也风轻云淡的回了句,“你好。”

    “哥,学姐住的酒店和我们是同一家,我们一起回去吧。”,谢琬拉着林绾眠走到谢珩跟前,仰头询问。

    谢珩眉头皱了一下,虽然动作一闪而过,还是被林绾眠捕捉到了。

    以前的他,只要不耐烦或者讨厌,就会皱眉。

    林绾眠自认为自己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她拂下谢琬的手,低眉,拍了拍芝麻的头,温吞的说,“我打车回去,就不麻烦了。”

    谢珩转身,去开车。

    “学姐,没事的,我哥他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呀。

    林绾眠表面平静,内心抓狂,坐前男友的车,而且还是被她甩掉的前男友,不要一见面就玩这么刺激的吧。

    林绾眠是被硬拽着进车里的,谢琬刚要关上车门,就只看到一翻白色的身影闪进车里,趴在林绾眠脚旁,蹭她的脚。

    林绾眠好像看到救星似的,第一次觉得芝麻这么有用,她义正言辞的委婉说,“我的狗它最近掉毛期,掉毛有点严重,我还是打车回去吧。”

    林绾眠喜滋滋的,手刚碰上车门,就被谢琬推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谢琬坐上前座,反头说,笑容满面,“学姐,没事没事,这车也是租来的。”

    唉。

    林绾眠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拉下车窗,手扶窗沿,眺向窗外。

    她这迷妹真够机灵,从谢珩出现她就知道谢琬打的什么坏主意了。

    然而谢琬估计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林绾眠偷偷瞟了一眼全程无动于衷,此时正在发动车的谢珩,谢珩大概不想和她扯上任何关系。

    路道不宽,车子在平坦的行驶,林绾眠望着不断倒退的树,不知所想。

    谢琬睡着了,虽然谢珩在专心致志的开车,但安静的气氛依旧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尴尬。

    “你好。”

    林绾眠的脑袋始终回响着这一句话,也妄想从谢珩淡漠的表情中找出那么一丝丝的破裂。

    她并不期望他对她还存有好感,最好是讨厌她怨她,然而,他无话可说,全然当她是陌生人。

    脚趾湿湿痒痒的,林绾眠低头,看到芝麻正在舔她的脚。

    她眯眼,弯腰,双手捧起它的头,芝麻顺势舔上她的手。

    芝麻的身上黏了好些泥土,白毛变灰毛,灰头灰脸的,跟去打了个仗回来似的。

    林绾眠掏出纸巾,擦它的鼻子,眼神嫌弃,小声斥责,“芝麻,别闹。”,却是带笑的。

    谢珩听到了后面的动静,往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只看到小姑娘高洁的额头,一缕头发从侧边滑了下来。

    他不由自主的伸手调低后视镜,小姑娘低眉浅笑,细心的擦着狗鼻子。漆黑的眼眸漫衍起浓烈的炽热。

    他们的开始,是在冬天,一个很寒冷的冬天。

    不知她从哪里弄来了他家的地址,他正写着作业,就接到了门警打来的电话,说有个叫林绾眠的小姑娘找他。

    他立即起身,一出去就看到林绾眠抱着画板站在外面。

    天寒地冻,冷风瑟瑟,她围了一条红色格子围巾,露出的鼻尖通红。

    他将她带回家,找来了电热取暖器。

    林绾眠乖巧的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屋子,谢珩插上电源,拉着她坐到电热取暖器前。

    “知道冷了?有本事可以再穿少点。”,谢珩一开口就是嘲讽。

    林绾眠倒是不以为意,直接揽住谢珩的脖子,撒起了娇,“我想你了嘛,放假这么久,你都不给我打电话。”

    林绾眠的脸贴在他脖子上,猝的一冷,他推开她,沉声呵斥,“老实点。”

    少花言巧语。

    林绾眠嘟了嘟嘴,对谢珩很不满。

    谢珩温热的手包裹住她的脸庞,指尖碰到耳垂,放慢了语速,徐徐缓缓的哄,“烤暖了再说话。”

    林绾眠的眼睛瞬间明亮,往谢珩脸颊亲了一口,低头摆弄起自己的手,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

    谢珩怔住了,无奈的轻笑,小姑娘胆子越来越大了。

    “谢珩,你的房间是哪个?”

    正在收拾取暖器的谢珩抬手指了一个房间。

    林绾眠蹦跶过去,人倚在门框边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是你女朋友,进你的房间,合情合理。”,转身径直走了进去。

    待谢珩进去时,林绾眠正坐在他床上蹙眉看着一张照片,是他的小学毕业照。

    “诶,谢珩,你在哪呀?我怎么没看到你?”,林绾眠皱着眉头再认真的看了一遍,还是没找到谢珩。

    “这个。”,谢珩指着站在第一排中间的人,个子不高,校服穿在身上有些拖沓,所有孩子都是笑着的,只有他面无表情。

    相片年代久远,褪了色,脸廓也模糊了,认不得很正常。

    林绾眠眨了眨眼,看看谢珩又看看照片,对比了一下,“啧,不像呀。”

    照片后面按照排列位置印上了每一个人的名字。第一排左边第五个,谢之行。

    “咦?”,林绾眠又皱起了眉。

    “我换过名。”

    “哦~?”

    谢珩并不想解释换名的原因,也不想这么快就向她袒露自己的身世。

    于是拿走她手中的照片,丢在桌子上,拉她起身,“去吃点东西。”

    快走到门口时,林绾眠突然抱住了谢珩,两手环住他精瘦的腰。

    谢珩眼色一沉。

    “我是进你房间的第一个女生吗?”

    不等谢珩回答,林绾眠又说,“我以后可以叫你之之了,我要做最特殊的那个。”

    他们叫他谢珩,小珩,小谢,我就叫之之,是不一样的。

    谢珩一直在沉默,等林绾眠打算松手离开时,他突然擒住她的手,裹在掌中,逼她贴墙,捏起下颚,俯身吻上她的唇,撬齿而入,风云席卷,来回细磨。

    过后,两人都面红耳赤,喘着粗气,谢珩抱紧林绾眠,吻了吻她的耳垂,嗓音沉而哑,撕磨着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