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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还在伯顿的谢琬和谢珩正吃着早餐。
谢琬搁在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一下后响了一声微博提示音。
谢琬抬头,看了眼对面坐着的谢珩,他正在慢条斯理的用刀叉切煎蛋。又低下头,啜了一小口牛奶。
不能挑食,不能说话,不能玩手机,不能狼吞虎咽,不能剩饭剩菜,这是谢珩在餐桌上的规矩,谢琬即使手痒痒,也只能老老实实斯斯文文的把早餐吃完。
谢珩放下刀叉,将半杯牛奶饮尽,用餐巾擦了擦嘴巴,对谢琬说,“等下你自己打车去伯顿,我要工作。”
“啊?”,谢琬不乐意,又不敢忤逆,心里诽谤,都出来旅游了还工作,真不解风情,怪不得这么老了还没女朋友,谁要呀。
“下午五点前要回来。”
谢珩吩咐完这一句便起身上楼。
谢琬偷偷瞄着谢珩,直至他完全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轻轻放下刀叉,搓了搓手,左顾右盼,发现其他餐桌没人,开始放飞自我,一手拿起面包往嘴里塞,一手握住杯子一口气喝完牛奶,擦干净手和嘴后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
手机桌面显示她的关注@林绾眠更新了微博。
她赶紧咽下嘴巴里的面包,一边打开微博一边感动,就差泪流满面了。
女神终于发微博了。
内容四个字,旅游结束,配图九张照片,地点坐标,清北市。
谢琬那个激动呀,拿出了她以前体考的劲儿,拔腿往楼上跑,手握拳大力锤她哥的房门,“哥,哥。”
门被敲得咚咚哐哐作响,再加上谢琬那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活像在拆门。
谢珩打开门,浑身寒气逼人,沉着脸,呵斥她,“谢琬,别把脸丢到国外。”
头一次,谢琬反驳谢珩,举起手机递到谢珩眼前,一只手指指着微博下面的地标显示,一脸愤怒,气势汹汹,“你昨天是不是对学姐做了什么?她已经抛下我们回去了。”
谢珩只看了一眼,当机立断拨通他助理的电话,言简意赅,“订今天上午最早的航班。”
谢琬被谢珩这一雷厉风行的做派吓到了,楞怔怔的,不可思议的问,“哥,我们的旅游就这么结束了?”
今天是来伯顿的第三天,昨天她不舒服没出去过,算下来,她就只有半天是可以被称为出来旅游的。所以,她软磨硬泡了她妈妈一个月就换来了这么半天?
什么嘛!
谢珩收好手机,觑了她一眼,“有意见?”
有,哪能没有,但只能憋着。
谢琬狗腿的凑上前,嘻嘻笑,“哥,你是不是赶着回去追我学姐。”
谢珩只给了谢琬一记警告,“不是你的。”
得了,是真的有情况,谢琬偷笑,怒气和怨气瞬间风吹云散,迅速跑回房间哼起小曲儿收拾东西,她呀,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她哥的终身大事。
回去定要跟吴哥嘚瑟嘚瑟,她这次打赌绝对能赢。
之前,她和吴译闲来无事,就打了个赌,谢珩30岁之前会不会结婚。
吴译说不会,她觉得会。
现在铁树开花,虽然她哥比较闷骚,追人的手段肯定不咋地,但是那张堪称魅惑众生的脸就明晃晃摆在那里,换做是男的都可能会心动,一定能追到学姐,只要成了男女朋友,结婚还远吗?
于是谢珩一出机场就看到了吴译那厮一身正装戴着墨镜的倚在车前朝他们挥手。
“你怎么来了?”,谢珩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嫌厌根本不加掩饰。
好在吴译被虐惯了,抵抗力强大到无敌,摘下墨镜,长手落在谢琬的肩膀上,“啧啧啧,啧啧啧,又不是来接你的,凶什么凶。”
他挑眉,本就上勾的眼尾骚气十足,与谢琬对视一眼,“我来接小琬,况且小琬好像有急事要跟我说。”
谢琬只嘿嘿笑了几声,钻进了车里。
吴译绕到驾驶座,打开车门,没着急进去,故作姿态的抬手挡太阳,嘴又欠了,“啊,这大太阳的,再晒会儿脸又得黑了。”
下一秒,谢珩拉开副驾驶座的门进去了。
切,一个八尺高大男人,比女人还怕黑。
说实在的,要不是他知道点东西,就照谢珩护脸的程度,每月一次美容院护理,面膜隔三天敷一次,夏天涂防晒霜,冬天抹保湿霜,洗脸一定要用洗面奶,忌甜忌辛辣忌油腻,他都会觉得谢珩不是个正常的男人,活得太tm精致了。
吴译一看谢珩那张白净细腻的脸就闹心,都二十七岁了还像个白脸大学生,又装得好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搞得他俩站一块,总被别人认为他是谢珩的叔叔,明明他也是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好不好。
哎呦,不能想不能想,一想就百刀齐发的扎心。索性瞅也不瞅了,但嘴巴是不可能闲不下来的。
“前两天才说要休假,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要回来呕心沥血。”
“事务所没了你又倒不了,你可以去浪迹天涯随风飘荡。”
“好不容易放个假,出去旅个游,也没浪多久,回来跟肾虚似的。”
“闭上你的嘴。”,要不是现在正在高架上,谢珩恨不得用胶带直接把吴译的嘴封住。
吴译的嘴就是鸟的嘴,鸟语一大堆,叽叽喳喳个不停。
在法庭上,谢珩一向沉默寡言,以一针见血,句句刺中要害闻名,而吴译则靠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在律师界混得风生水起,抓住一丝空隙就能得理不饶人的拉扯出一系列例证和相关法律条文,让对方律师哑口无言到一败涂地。
坐在后面的谢琬一直想说话,奈何谢珩坐在前面,而吴译说话又滔滔不绝一连串话下来都不带喘的,实在是插不进去。
好不容易憋到了地铁站,谢琬从后面拉了拉吴译后颈衣领,然后两人一同下了车。
吴译再回来时,脸色就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回家还是去事务所?”,吴译闷声问,问完后又猜出了谢珩的想法,转了下方向盘,“现在七点,事务所还没下班。”
谢珩不是工作狂,但是该工作无论如何都得工作,上下班也是按点的,到点后就开始按秒计费。至于为什么会没有假期,因为他觉得放假对他没用,又没事儿干。
谢琬的话在吴译脑子里过滤了好几遍,去除一大堆修饰词,剩下主谓宾,谢珩喜欢上一个女人了。
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再来一遍,谢珩去英国旅游,碰到了一个女人,而且对她一见钟情。
五道雷轰轰的劈在他脑门上,吴译差点从驾驶座上蹦起来,我操,我操,灵异事件发生得太快,都要把他的小心脏吓停跳了。
过了好几个红绿灯,他终于按耐不住开口问了,“听说你喜欢人了?”
哎哎哎,这话听得怎么不太对,说得好像谢珩以前喜欢的不是人似的。
这位能言善辩的大律师一头撞上了博大精深的中华语言这堵墙。
吴译用他理科生的逻辑捋了捋思路,又想了想措辞,“你喜欢上小琬的学姐了?”
这是事实,谢珩没必要否定,点了点头。
吴译满脸惊恐,像在亿万年之后得知火星要再一次撞击地球,人类会不会遭遇毁灭他不知道,但他弱小的心已经承受不了那么强劲的搏动了。他真是打心底的不相信谢珩会喜欢别人,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他又承认了,也不是开玩笑的。
“你不喜欢林绾眠了?”,他问得小心谨慎。
“谢琬的学姐就是眠眠。”
好了,真相了。
又一个爆炸消息,他就知道以谢珩撞了南墙也死活一定要翻过去的尿性,除了林绾眠,还会对哪个女人动心。
“所以,小琬那疯丫头天天挂在嘴边的学姐女神,你们旅游遇到的女人都是林绾眠?”
谢珩再一次点了点头。
woc,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妹妹囔囔了几年的白月光竟然是自己难以忘怀的初恋,还生生给忽略错过了。
“那么,你们死灰复燃了吗?”
问到这,谢珩波澜不惊的脸色才愁起来,声音绷得紧,硬硬的挤出两个字,“没有。”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联系我们?”
吴译现在有很多想问的,可是旁边的祖宗已经闭上了眼睛,头靠在座椅上,不搭理他,所以他又忍不住臆想了一大堆,结论就是,谢珩又要作天作地的自寻灭亡了。
关于谢珩和林绾眠的前尘往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可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一代月老,见证了他们爱情的萌芽、成长和破裂,唉,又扎心了。
特别是分手后,他不知道林绾眠是什么情况,但谢珩当时堕落得人魔鬼样的状态他还历历在目,如果可以,他希望林绾眠永远不要出现在谢珩面前,可若是林绾眠不在,谢珩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谢珩啊,挺可怜的,他毫不犹豫的把满腔柔情一丝不剩的给了林绾眠,也被毫不犹豫的抛弃。
吴译看了一眼谢珩,谢珩已经迷失了,他必须清醒,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的,“谢珩,你不是说林绾眠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谢珩睁开了眼,眸如漩涡深,“我不太确定。”
他亲眼看到过小姑娘与一个男人一起去了美国,他从未见过那个男人。但是如果小姑娘有男朋友,就不应该是一个人去旅行的。
谢珩还在做判定,他还在纠结,是否继续遵循自己的原则。
吴译替谢珩做了一个假设,“如果林绾眠没有男朋友,你打算怎么追她。”
他是不太相信谢珩会追女人的,以前都是林绾眠追他的。
如果没有男朋友……谢珩的眼睛马上亮了,胸有成竹,“投其所好。”
这算盘打得真好,保养了这么久的脸终于派上用场了,吴译表示他鄙视谢珩。
既然谢珩要重蹈覆辙,那他就只能尽全力助他过五关斩六将抱得美人归咯。
“喂,老师,诶,我是小译,没事没事,就是我今天开车时看到一个身影很像眠眠,对对对,想问问她是不是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呀,真是的,她怎么没告诉我。”
“老师,你能把眠眠家的地址给我吗?我去给她接风洗尘,回来也不说知会声,都不把我当哥哥了。”
“好好好,嗯嗯,我知道了,老师你们早点睡,可以可以,再见。”
挂了电话,吴译一屁股坐下,两腿交叠放在桌子上,弹了弹手里写着林绾眠家地址的纸条,哼笑,谢珩,看看你这次怎么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