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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青秀轻声:“表小姐,大夫人在楼上等着呢。”
玉蝶嘟嘴:“知道了,”将线轴给彭相米:“你把风筝放下来。”然后叫陪同丫鬟擦汗梳头。
玉青秀带他们上楼,快到门口时,玉蝶一把拉着彭相米的手,问:“土包子,你叫什么名字?”
彭相米羞涩的说:“彭相米,时相之米。”
玉蝶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巧笑倩兮和牵着彭相米的手走到大夫人面前说:“姑姑,相米哥哥好厉害啊,风筝放的好高好高。”
大夫人擦着他俩额间的汗,笑了:“坐下吃饭了。”
大夫人和玉蝶面前没有乘米饭,放了一碗米粉,大夫人说:“玉蝶,这是彭爷爷做的米粉,可好吃了,你尝尝。”
“好。”玉蝶在姑姑面前,乖乖的吃完了那碗粉。
彭相米瞪着满桌美味佳肴,心想这是他这么大以来,吃过的最好吃最华贵的一餐。
回家的路上,才发觉放在牛车上的箱子没有拿下来,彭蒙告诉他,这段时间要连着过来雀水店十多天,每天都可以带他一起过来吃饭,彭相米笑得合不上嘴。
在雀水店吃了十多天的饭,虽然玉蝶嚣张跋扈,在姑姑面前人模人样,但慢慢的,两个爱玩的小朋友年纪相仿,也处成了好朋友。
最后一天回家,那个木箱也一起带回家,之后不久,彭蒙病倒了,躺在床上昏睡了半个月,有一天醒过来,走出来叫彭相米,彭相米吓哭了,眼前苍老的老人是爷爷吗?
彭蒙叫彭相米拿过镜子,看着镜子的自己,才48岁的人却是70岁的面容,乌黑的头发被白发代替,层叠的皱纹爬上脸,苦笑,奶奶看着,在水井旁边洗菜边抹眼泪。
那年之后,彭相米没见过大夫人和玉蝶,问爷爷,说是回老家了。
22岁这年,父母患病双双过世,家里的米粉店传到了彭相米手里,一天,爷爷叫彭相米早点收店,去看个朋友。
彭相米开着拖拉机载着爷爷到了雀水店,一片安静,看来是大夫人下令清空了食客。
彭相米将车子停在店门外,抬头看,这店变了模样,没有了年少时存在记忆里的影子,原来的假山荷池成了绿水翠竹,一条竹架小道从门外延伸,是2层高的楼宇,架在绿水上,所幸楼宇还是原来的楼宇。
玉青秀出来迎接,彭相米认出,她是小时候见的那位绿裙姐姐。玉青秀行礼:“彭爷爷,大夫人在楼上等您了。”
彭相米和爷爷跟着玉青秀身后上楼,推开厢房门,大夫人和一位美丽的姑娘坐在餐桌前聊天。
两人站了起来,大夫人依然年轻,点头含笑:“彭蒙,你来了,这位是相米吧?长这么大了。”
彭相米看着大夫人说:“大夫人好。”
一旁的美丽姑娘轻笑:“土包子,你不认得我了?”
彭相米脸红:“玉蝶,是你!”
玉蝶拍着彭相米肩膀:“你长高好多啊,哈哈。”
大夫人笑:“玉蝶,女孩子家要矜持。”
玉蝶吐吐舌头,指了指外面说:“走走走,我们到外面聊。”
两个年轻人走到后院,玉蝶话谈举止间仍保有一惯嚣张跋扈的样子,彭相米没介意,两人虽多年未见,但聊起童年往事,很快便熟络起来。
看着曾经的儿时玩伴成了楚楚动人的成年女子,彭相米心里欢喜又羞涩,憋了半年问出心中埋藏多年的问题:“这么多年过去,怎么没见你们回来?”
玉蝶嘟嘴:“姑姑说没事不能回来,后来几次我叫三哥带我回来,但总是半路被拦着,之后就逐渐打消了念头。”
彭相米问:“这么会待多长时间?”
玉蝶说:“不知道呢,姑姑没说。”
彭相米想问玉蝶是否成亲,你你你了半天,脸红问不出口。
玉青秀下来叫他俩上楼吃饭。
玉蝶应了一声,轻快的走了,回头喊呆楞着的彭相米:“干嘛,你不吃饭了?”
两人上楼入厢房,彭相米看着大夫人和爷爷面色不佳,应是发生过争执,玉青秀吩咐上菜,菜品依然很丰盛,彭相米吃的很开心,但也只有他一人开心的吃着,另三人闷不吭声,气氛凝重。
饭后,大夫人送他和爷爷到楼下,爷爷和她们告别,大夫人说了一句:“你回去好好想清楚。”
爷爷默不作声走了,彭相米跟在后面,在店门外回来看了眼站在翠竹旁的大夫人和玉蝶,绿水竹桥突然若隐若现,彭相米揉了柔眼再看,风景人物依然清晰,面泛红晕朝玉蝶挥了挥手笑了。
驾着拖拉机,他想到刚才的情景,也许是今天太累了,回家好好睡一觉。
到了家,爷爷下了车,一言不发的坐在堂屋发呆,奶奶倒茶叫他也不理,再看彭相米端着茶杯想着玉蝶魂不守舍,总是无故偷笑,奶奶看着一个个回来不似正常,摇头叹气。
片刻,爷爷回了神,问老婆子:“相米呢?”
奶奶指了指内屋:“在里头呢。”
爷爷走到内屋,站在门外看见彭相米抚摸着多年前玉蝶送的风筝发笑,转身叹气走了出去,奶奶坐在堂屋流泪,说了一句:“唉,命!”
第二天,早早开店忙过卖早点时间,爷爷说:“相米,早点收拾,待会我们去一趟雀水店。”
一听说要去雀水店,彭相米手下收拾整理的动作变飞快了。
爷爷站在米粉店门外说:“先回家拿东西。”
走进爷爷房间,爷爷拉开衣柜,推开靠墙木板,叫彭相米将放在墙内的黑色木箱提出来。
这是彭相米第一次摸到这木箱子,木箱是整块鸡血木雕而成,灯光下泛出暗红色油光,边缘有磨损,使用年代应该很久远了,爷爷说是祖传下来的,箱子不沉,彭相米一人便提上了拖拉机,奶奶取过一块花布盖过木箱,并拿出一个首饰递给彭相米拿着。
到了雀水店,玉青秀早已等在店外,还是那句:“彭爷爷,大夫人在楼上等您了。”
彭相米提着木箱子跟在爷爷后面上了楼。
大夫人脸色有些憔悴,迟缓的站了起来,露出笑:“彭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玉青秀上茶,大夫人吩咐她去叫玉蝶过来。玉蝶今日身穿一袭粉紫长裙珊珊而来,美丽依旧。
彭相米起身轻唤了声,便脸红的低下了头。
大夫人端着茶杯,斜眼看着,笑了:“玉蝶,坐下,今天彭爷爷专程过来,是为了相米向你提亲的。”
玉蝶看着大夫人,再看彭相米,说:“姑姑,我不嫁。”
爷爷脸色微变,彭相米脸色暴红,双手在桌下绞着,头更低了。
大夫人砰一声放下茶杯,诉责:“放肆!”
玉蝶吓得哆嗦抖了一下,彭蒙正想开口劝阻,玉青秀摇头叫他不要出声。
大夫人低笑,那笑声似在耳边轻拂,又似发丝抚过脸颊般,让人听起来舒适万分,轻轻问:“抬头看着姑姑,姑姑再问一遍,愿意嫁彭相米吗?”
玉蝶抬头木然的回应:“愿..意,我愿意嫁给彭相米。”
大夫人拿起茶杯,满意的笑了:“很好,很好。”
就这样,彭相米娶了雀水楼的表小姐玉蝶。
苏安六听的入了神,觉得像在听戏书,半响才回过神问:“玉蝶甘心嫁给你?”
程安安敲了一下他的脑门:“说的什么话,彭老头年轻时也该是一表人才的。”
彭老头不好意思一笑,傅晓城也笑了,剥了颗花生丢入嘴,让彭老头继续往下说。
彭老头看着桌上的点心已吃了二分之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露出诡异的笑,阴气沉沉的说:“诸位,花生、藕片好吃吗?”
程安安手里拿着藕片,不懈的抬起头问:“你...什么意思?”却发觉头越来越沉,趴在桌上睡着了。
苏安六伸出食指:“你...”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还剩下傅晓城,冲出店外却抵抗不了药效,双腿绵软无力,肩膀被一根木棍敲过来,晕了过去。
羊角妹手拿木棍问:“总管,怎么处理?”
“干的好。”一个满头银发,老态龙钟杵着拐杖,说话带着气喘,却衣着华丽的老妇人在玉青秀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大夫人。”
彭老头和一群小工上前行礼迎接。2个小工抬来靠背椅。
彭老头上前和玉青秀搀着大夫人坐了下来,羊角妹递过一杯参茶。
大夫人喝了两口,绿裙妇女打开小瓷瓶,抖了2粒药丸给她。药丸入嘴,再含2片参片,不一会大夫人的气息好转,提气说:“把他们三人拉到雀水楼。”
“是。”彭老头一个眼神,10几个小工分组把那三人抬上了车。
玉青秀搀扶着大夫人上了车,彭老头站在车门边,低头问:“大夫人,玉蝶她...”
玉青秀开了口,说:“请姑爷进去收拾行李,待会坐后面那辆车跟上。”
“是是是。”彭老头满心欢喜,跑回房收拾行李,转过后院,看了眼傅晓城他们三人的房间,犹豫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