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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蓝也不是整个高中时期都和苏荏在一起,那一年,甘蓝的父母安排甘蓝转学。
甘蓝和苏荏说:“我妈说下个学期,我就要转学了。”
“真的吗?为什么?”苏荏问。
“我也不知道。”甘蓝说。
“为什么要转学?”甘蓝问妈妈。
“你成绩太差了。”妈妈这样说。甘蓝的成绩没有那么差,甘蓝知道,妈妈一直骗她,甘蓝也知道。她试过很多方法,哭闹却改变不了这场转学的结局。
要说甘蓝最羡慕的大概是,别人的家庭都和和睦睦,自己每次回家,父母都在吵架。甘蓝一度不想回家,从小学开始,她就试着跟班主任求助。
甘蓝从小就住宿在学校,一次放学回家,家里的东西都被砸了,司空见惯,甘蓝的父亲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可在外面他又是一个对朋友对同事很有礼貌的人,甘蓝一直不懂为什么回了家的父亲会态度转变这么大。
上了初中之后,她觉得自己离家更远了,更自由了,甘蓝以为这就是长大的快乐。
甘蓝有一次在宿舍聊天时,跟苏荏说:“我爸吃饭不吃糖,我却又喜欢做菜加糖。我妈夹在中间很难做人,往往给我做一道菜,给我爸做一道菜,有一次,我爸吃的一道菜里有糖,便摔了糖罐子,跟我妈叫:“跟你说多少遍!做饭不要放糖!”砸了糖罐子的她还没解气,继续砸厨房的碗筷,继续大叫:“说多少次都不听!还要说多少次!我不吃糖!”我妈不敢说话,在一旁,任由他砸。我那时候在旁边看的时候,想理论却不敢张口,怕挨打,一点糖而已。”甘蓝模仿的惟妙惟肖,说完笑了笑。
“我爸也一直发脾气。”苏荏那时候是这么跟甘蓝说的:“但是不砸东西,大多时候。”
甘蓝以为苏荏能理解她,以为她们是同样的人,以为苏荏能理解她的处境,直到有一次,宿舍停电,要父母接她们回家一天,第二天再来学校。寄宿学校是父母礼拜天把学生送到宿舍,礼拜五晚上再接走。
甘蓝的父母总是晚来,甘蓝走到苏荏面前说:“我可以跟你回家吗?”
“问问我妈。”苏荏跟妈妈说:“我们可以带甘蓝回家吗?她父母还没来。”
“那要她父母同意呀。”已经10点了,甘蓝打电话给妈妈,很忐忑:“说,我能不能跟苏荏回家睡觉,就一天,学校今天停电,明天一早来上学。”
“是不是她家条件比我们家好,你才想去。”苏荏赶紧捂住话筒,生怕她妈妈的话被听到。
“就一次。”甘蓝说,可能是甘蓝的妈妈也懒得麻烦说:“行,去吧。”
四个人,还有两个书包,正正好好坐满了这辆车。
“我爸爸也这样。”苏荏的话在甘蓝的脑子里回放。
过了四十分钟后,苏荏领着甘蓝回到了卧室,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张飘窗,组成了她日常生活的地方。
甘蓝好羡慕。
敲门声。
“进来。”苏荏说。
“甘蓝要不要洗澡呀,今天洗过没有?”苏荏的妈妈进来问。
“洗过了。”甘蓝撒谎。
“那换了衣服,早点睡觉噢你们。”苏荏妈妈说完就出去了。
“你妈每次进来都敲门吗?”甘蓝问。
“嗯,你妈不敲门吗?”苏荏问。
甘蓝没回答···,低头收拾衣服显得很忙的样子。
她们两个挤在一个小床上,盖好了被子。
苏荏的妈妈进来,跟苏荏说:“小宝贝,晚安。”
她轻吻了下她的额头,顺带还有甘蓝的。
有人接近甘蓝,她都害怕,可又怎么知道居然是一个吻。
原来有些人的家里生活居然是这样的,那是第一次,甘蓝住在别人家,可能也是因为这次,甘蓝才特别想拥有一个家。
甘蓝从认识温柔两个字开始,就将苏荏和苏荏的妈妈联系上去,她也想变成一个温柔的人。
好景不长,甘蓝要转学了,她无力。
新学校没有苏荏,她也没跟任何人讲话。
那时候已经有了手机,她每天跟苏荏发消息,想维系这段感情。
每周五放学后,她总会兴冲冲的跑去找苏荏,吃上一顿饭。
还是住宿,白天的甘蓝总是一个人低头走路,再也没了活力,甘蓝那时候想,这就是变成大人的样子吧。
新学校有个很大的操场,甘蓝总是会去操场旁坐着,不在意时偶尔会坐到了晚自习才匆匆跑回教室,甘蓝这样坐着的习惯留了很久。
天渐渐的暗了,晃一了一下子,网球场的灯打开了。
甘蓝没打过球,好奇心驱使着她走了过去。
“我可以玩玩吗?”甘蓝冲里面的人叫了一声,这可能是甘蓝第一次在这个学校和人主动说话。
“进来吧。”里面回应道。
“喏,这是我多的拍子。”她说道:“会吗?”
“不会,可以试试。”甘蓝握着球拍。
“接住球就行。”她说:“来试试?”
“好。”
她说:“两脚稍微分开,左手伸直,右手稍曲,两手紧握着球拍。”边说边摆着姿势,甘蓝跟她学着。
“两眼定定地注视着球,球一国网,立即跑向前去。”她继续教:“右手迅速地伸出,瞄准网球,把球拍向后然后迅速打到球上,过网别过边界就行。”她说。
“试试?”她问道。
“好。”
甘蓝还是有一些运动细胞的,满场一直跑,时间一会就过去了,跑的满头是汗。在这个夏天的晚上吹着风跑,也挺舒服的。
“你明天还来吗?”甘蓝问。
“我一周来两次,你都在吗?”
“你是学校里的人吗?”甘蓝问道。
“不是,这个网球场对外开放的。”甘蓝第一次知道,学校还有网球场。
“你叫什么名字?”甘蓝问道。
“蒲桃,你那?”
“甘蓝,能留个你的电话吗?”甘蓝问道。
“行,我去拿手机。”蒲桃跑到放包那里,拿出手机,立马跑了回来。
这是甘蓝交的第二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