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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玲珑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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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一。”

    肖聿昊轻唤道,怎奈凤一却一剑猛地刺了过来。

    “噗”,一股鲜血从肖聿昊口中喷涌而出,他缓慢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仍处于石壁之中,原来适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觉罢了。正当肖聿昊怅然若失、迷惘之际,令人称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他吐出的鲜血恍若小蛇般在符咒间快速游走,符咒须臾急速缩小,“嘭”的一声自肖聿昊胸口快速进入其体内。

    肖聿昊扶着胸口疑惑不解,背后忽的传来重重一击,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醒来时幻境中的一切俱已不记得了。

    “丫头,快来看,爷爷这次给你找的夫婿一定包你满意。”

    只见老者快速走进来,指着地上的肖聿昊一脸自信地对其身后一容貌清丽,后背竹篓的姑娘说道。

    “哼,不及我阿牛哥哥半分。”姑娘满目鄙夷地看着肖聿昊,不满地说。

    “阿牛那憨小子哪一点能配上你啊?爷爷给你找的哪一个不比那臭小子好百倍,千倍!七七,今天我告诉你,日后你再去找阿牛,小心我打断你的腿!”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肖聿昊终于明白了,这个老头儿对自己孙女的心上人不满意,为了将两人拆散,才会这么急切地帮其找夫婿。

    肖聿昊忽的计上心来,只听他对老者说道:“前辈,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是断不能做您的孙女婿的。”

    肖聿昊谎称已有心上人,只是希望老者可以尽快将自己和凤一放了,可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却不停浮现出凤一那惊为天人的容貌。

    “不,不,不……”他心中不停呐喊,拒绝道。

    “我管你心上人还是心下人,我老头儿看上你了,你就必须做我的孙女婿!我孙女七七漂亮可爱,只有她拒绝别人的份儿,断不能允许别人来拒绝她!”老者霸道地说。

    七七瞬间明白了,人家明明已经有心上人了,爷爷还强制将人家留下来,简直是太不讲理了:“爷爷,人家都已经有心上人了,你又何必将人家拆散呢?况且我也有阿牛哥哥了,我喜欢阿牛哥哥,此生非阿牛哥哥不嫁,不管您给我找谁,我说不嫁就不嫁,您就死了这条心吧!日后您若看上谁,觉得谁好,您就嫁过去呗!”

    “你个死丫头,竟敢消遣你爷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老者气得满脸通红,脱下一只鞋狠狠扔向七七。

    “爷爷,您别每一次都这样恼羞成怒,不讲道理成吗?婚姻大事要讲究你情我愿,您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

    七七快速闪躲,边跑边对着身后的老者大声嚷嚷,老者则怒气冲冲地追在她后面气喘吁吁地说:“哼,死丫头,我只知道婚姻大事要遵循父母之命,你父母如今俱已不在了,你的婚姻大事要我说了算才行!”两人就这样围着肖聿昊一个追,一个跑,只看得他眼花缭乱。

    “哎,我说你们停下来好吗?”

    肖聿昊看着身边的两个人无奈地劝解,他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菜摊上的白菜,一个极力推销,大声吆喝,而另一个却非常嫌弃,不愿购买,但却没人在乎白菜的意愿。

    “爷爷,您是追不上我的,趁早放弃吧,这些年我早就被您练出来了。”七七对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老者得意洋洋地说。

    “哟哟……”

    老者突然非常痛苦地蹲在地上,捂着胸口,紧闭双眼,难受的直哼哼。

    “爷爷,您怎么了?”七七和肖聿昊赶紧跑到老者身边。

    “嘿嘿,终于让我抓住你了!”老者突然睁开眼睛,紧紧抓着七七的手,笑眯眯地说。

    “爷爷,您耍赖!哼,为老不尊!”七七撅着嘴巴,不服气地看着老者。

    老者在七七后背狠狠拍了一下:“死丫头,怎么跟爷爷说话的,什么叫为老不尊,这叫兵不厌诈,爷爷都教过你多少回了。”

    “哎哟。”七七痛得尖叫连连。

    “是不是打痛了,快让爷爷看看。”老者说着便伸出手在七七后背上轻轻按摩。

    肖聿昊看着玩闹嘻戏的爷孙两人,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师父任九天,往日在风鸣谷,他和师弟岳林总是调皮捣蛋惹师父生气,气得师父拿着笤帚满风鸣谷追着他们打,可是每次逮到他们师父就只会大声嚷嚷,根本不舍得下手打他们。眼泪不知不觉溢满了肖聿昊的眼眶,与师父、师弟分别多日,也不知他们在凌睿宫怎样了。

    “咚咚咚”,隔壁传来巨大的砸门声。

    “爷爷,您快听听,隔壁的人又开始砸门了,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那人一直未有停歇,不断尝试破解之法。”

    七七的话恍若一根羽毛在肖聿昊心间不停飘来飘去,令其浑身奇痒,但却抓不得,挠不得!

    “凤一。”肖聿昊喃喃自语,此刻凤一的脸又浮现在脑海之中。

    “前辈,我自知不是您的良选,还请您将我和凤一放了。”肖聿昊对着老者诚挚地说,隔壁的声响,让他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此刻他只想快些见到凤一。

    “爷爷,您就赶紧将他们放了吧。”七七拉着老者的手撒娇般的说。

    “哼,你不喜欢这个小子,爷爷不勉强你,不会强迫你嫁给他,但是,我不能将这个小子放了!”老者看着肖聿昊对七七说道。

    “为什么?”肖聿昊和七七不约而同地大声喊道。

    “我平生最讨厌别人欺骗我了,昨日这小子竟敢作弄我!”老者想起昨天肖聿昊佯装洞房欺骗他的事情,只气得咬牙切齿。

    “爷爷,他怎么欺骗您了?”七七一派天真地看着肖聿昊满脸疑惑地问老者。

    肖聿昊霎时羞得满脸通红,他唯恐老者将昨日之事告诉七七,慌忙说道:“哈哈哈哈,那个小事情而已,不值得一提。”

    “哼!”老者将头扭过去根本不看肖聿昊。

    “前辈,我昨日也是一时心急才会出此下策的,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肖聿昊说着朝老者深深鞠了一躬。

    “爷爷,我看他也是光明磊落、敢作敢当之人,既然这位公子已经给您道歉了,您就原谅他,将人家放了吧。况且此事是您有错在先,私自将人家拘禁在此。”

    七七拉着老者的胳膊娓娓劝道,老者略有所动,脸色也渐渐缓和过来,未过多时只见他缓慢开口:“哼,若要我放了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能过了我的玲珑局。”

    肖聿昊从未听说过玲珑局,但见七七满脸为难地说道:“爷爷,您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您这玲珑局谁能闯过啊?”

    “哼,那就没办法了。”

    老者说着就要拉着七七走出石壁,锁闭封印,只听肖聿昊朗声说道:“前辈,我愿一试,如若我过了您的玲珑局,还望您遵守诺言将我和凤一放了。”

    “公子,请放心,今日我来作证。”七七真诚地说。

    老者迅速打开结界,七七率先走出石壁在前方引路,肖聿昊则跟在二人身后,随其来到另一处,抬头一看此处乃是老者的书房。

    “哇!”

    一进入书房,肖聿昊便忍不住惊叹,此处与石壁不同,恍若一座巨大的水晶宫,书房上下两端均被打造得晶莹剔透,人站在其中,仰头可以望见碧绿的湖水随风泛起的阵阵涟漪,低头则可以在地面上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样貌。而墙壁上则俱是白色镂空的书架,其自屋顶一直延伸到地面,自上而下均是摆满了各类书籍,数不胜数。在书房正前方则摆放了一张红色的案几,上方笔墨纸砚端放整齐。

    老者走到案几旁边,端坐一方,而后伸手示意肖聿昊坐下来。只见肖聿昊迅速掀起衣摆满腹疑虑地坐于老者对面。

    “爷爷,可以开始了吗?”七七询问老者。

    “嗯。”老者一边整理自己的白色长须一边点头应答。

    “公子,请在上方写一字。”七七走到肖聿昊身边,将笔墨纸砚端放于他面前。

    “前辈,可否告知在下何为玲珑局?”肖聿昊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老者请教。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只有了解玲珑局所谓何物,才能安然无恙地破解此局。

    老者并未言语,而是满脸慈祥地望向七七,七七立刻会意,转身对肖聿昊说道:“公子,请坐。”

    她伸手示意肖聿昊坐下来,而后接着说:“所谓人生如字,字如人生,玲珑局乃一字耳。公子心中秉持什么,便可在纸上写下来,玲珑局自会根据公子所写的字将公子引入幻境。不过,七七在此要提醒公子,此局过于凶险、复杂,公子莫要过于纠结心中执念才好。”

    肖聿昊向来秉持世人不应将派别作为衡量善恶是非的唯一标准,孰是孰非,孰正孰邪,更不可因派别而妄下结论。妖魔也有良善之辈,名门亦有奸佞之徒,法道之内,应有天理人情在,不宜偏私,令天地之间异法也。因此,他希望天地之道法可“不戚戚于妖魔,不汲汲于名门。”想到此他便拿笔迅速在纸上挥洒一“灋”字。

    “好。”肖聿昊写完,老者深深看了他一眼,冲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前辈,到现在我还不知您究竟是何人,如今我就要进这玲珑局了,还请您告诉我。”肖聿昊满脸真诚地望着老者。

    “出不了玲珑局者不配知道我的姓名。”老者说着便挥了挥手,须臾之间肖聿昊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卷入字中,进入了玲珑局。

    “啊……”

    这股力量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将肖聿昊夹裹其中,他的身体亦随其不停转动,顿时便觉头痛欲裂,四肢无力,简直是痛不欲生。

    恍若过了好久,只听“嘭”的一声,肖聿昊便被这股强大的力量从中狠狠甩出,身体直直坠入无尽的海水之中。他的身体迅速向下坠落,海水也随之快速袭来并紧紧压迫着他向下滑去。此刻他仿佛被人扼住喉咙般,只觉呼吸困难,胸闷气短。他闭着眼睛随着海水慢慢沉落到海底,海水瞬间便将他吞没。忽然他睁开血红的双眼,奋力挥动手脚,拼命向上游去。但是海底却犹如无尽的魔域,肖聿昊越是拼命向上游,它越是用力向下压迫着他,狠狠地将他吞噬其中,以显示它的强大。肖聿昊咬着牙,使出浑身力气向上游去。

    “噗!”

    他吐出一口苦涩的海水,抬头迎向刺眼的阳光,心中抑制不住的兴奋——终于从海底游上来了!肖聿昊从腰间快速取出黄泉,将其从剑鞘拔出,用力向空中一抛,但是不知为何黄泉竟“啪”的一声掉了下来,肖聿昊慌忙接住黄泉,满腹疑惑地望着茫茫的海域,陷入沉思:黄泉为何不能在此处飞行?

    此刻的他犹如一根浮草漂浮在海面上,随波逐流,远处海天一色俱是看不到尽头。他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陷入了迷茫。从海底游上来已然费尽了他很大的力气,如今又要怎样才能跨越这茫茫大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