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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百二娘于月夜中寻到林子期,又当着林子期的面,将那驴头拧下,却只见林子期用手遮住乐阳的眼睛,而后俯身嘱咐道:
“不论一会儿怎样,都在这儿待着不动……待我叫你跑时,你只管快跑,不要犹豫,不要回头……你我恩怨已清,死不死的全看你的造化了,我……护不了你了……”
那乐阳蹲在地上,紧紧的抓着林子期的手臂,不想让他离开,却被林子期挣脱,只见林子期缓缓起身,冲那白二娘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林子期来到那白二娘身前,望着她,开口言道:
“你的伤……无大碍了吧!”
“哼嗯!我没死,让你失望了……”
“你是来取我性命的,与那女子无关,放了她吧……”林子期身上有伤,离骚也不在手上,自知非白二娘的对手,却又不想连累乐阳,于是便开求道。
闻言,只听那二娘冷笑了声,而后缓缓走到林子期身旁,用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头,而后狠狠按着他的伤口,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问道:
“你凭什么让我放了她……”
“就凭……她同小妹一般善良,一般……”言未尽,只见那白二娘抬手便打了林子期一巴掌。
“我不许你再提小妹!”
“小妹的死,与我有关,而与他人无关,你杀了我便是,不要再枉杀他人,给自己再造杀业……”林子期回过脸来,望着白二娘说道,却不料那白二娘闻言,直接用手抓住林子期的脖子,将他举起,而后更是恶狠狠的吼道:
“你知道吗?我最恨你这副圣人模样,不让我人,我偏要杀,而且,我要让你亲眼看着,看着你想要保护的人,死在你面前……”
“就像小妹一样……”白二娘凑到林子期耳旁,轻声说道。
“那……我只好,得罪了!”林子期说着,目光一动,一道狠戾之色散过。
只见他挥手打掉白二娘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而后一个后空翻飞身向后,待要撞到树上时,出腿猛然一踢,随后运气聚于掌上,双掌打出,却只见那百二娘立于地上,于半空中的林子期迎面对了一掌,力量之强,余波顿时将周围树叶扫净,更是将不远处的乐阳掀倒。
“跑!”林子期一边拖着白二娘与她缠斗,一边大声喊道。
那乐阳闻言,想起林子期的嘱咐,加之内心恐惧,起身便跑,跌跌撞撞的便没了踪影。
林子期深知白二娘的厉害,便不敢有所松懈,直接使出平生所学,与那白二娘一战。
“她走远了……可是连头也没回……”他二人又对一掌,那白二娘冲林子期说道。
“那又如何?我已是将死之人,并不期望有人能给我收敛哭丧……”
“堂堂剑圣,竟说如此丧气之话,叫人听去,岂不是颜面扫地……”
“剑圣……便教你见识见识,剑圣的剑法!”林子期说着,便推开那白二娘,而后倒飞出去,于林从中取下一根树枝,紧握在手,而后使出那无上剑法“欲逍遥”,剑法舞动,逼的那白二娘连连后退。
“哼!雕虫小技……”白二娘说着,猛然发力,直接将林子期手中树枝震断,人亦是被震伤,倒飞出去,险些撞到树上,幸好林子期及时稳住身形……
“又流血了,你这剑圣,当真是徒有虚名……”白二娘望着半跪在地,嘴角挂血的林子期嘲讽道。
“我亦是如此觉得,什么剑圣,不过是徒有虚名,然,拖你一时半刻,还是可行的!”林子期说着,站起身来,双手推演阵诀,顿时,一道金光阵法便在空中闪烁,若影若现……
见状,白二娘顿时大怒,咆哮着向林子期杀去:
“林子期!我杀了你……”
未及近身,阵法已成,只见林子期跪倒于中心阵眼之中,无数内力真气,自其体内而出,输入于阵中,那白二娘被阵中枷锁困于林子期身旁,动弹不得。
“此阵!名为“穷途阵”,你可识得?”林子期跪卧于阵眼内,虚弱的看着白二娘问道。
“陪上你一身修为,你能困我几时?”那白二娘吼问道。
“不多!大概能够消耗到你今夜只能杀我一人了……”林子期苦笑道。
“为了一个女人,毁你一身修为,你还真是痴情啊……”白二娘嘲讽道。
“不……!想当年,小妹死于“伏妖天师”玄生之手,我未能救下她,今日,不过是弥补昨日遗憾罢了……”林子期说着,便张口又吐了口血,而后大阵渐渐不稳,林子期的气息也是越来越弱,只见白二娘聚力一冲,那阵法便破了……
白二娘自半空摔下,林子期已是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半死不活,只有嘴角不断有鲜血流出,流到地上,挂在林子期的脸上。
“我……我要……杀了你!”白二娘躺在地上,缓缓爬向林子期嘶哑的喊道,却忽见一道白光闪过,那白千华便自半空而下。
“二妹!你怎么了?”白千华来到白二娘身旁,闻道。
“我……要杀了他……”白二娘看也不看白千华,径直向地上半死不活的林子期爬着。
“跟我回去!”白千华说着,挥手化为一道白光,同那白二娘一道消失在黑夜里,半空中只留下白二娘不甘的怒吼声,渐行渐远。
待白千华将白二娘带走后,那乐阳也是从黑暗中跑出,扑倒在林子期的身前,晃动着林子期的身体,哭着询问道:
“林三儿!林三儿……你这是怎么了?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
她唤了许久亦是哭了许久,却并没有得到林子期回应,四下里静悄悄的,月光也亮到人发寒,她十分恐惧的依偎在林子期的身体旁,抬手摸了摸林子期的额头,却发现以是冰凉。
“完了!他……他不会是死了吧……”乐阳心中猛然一惊,而后便是无限的自我否定:
“不可能,不可能……他那么厉害,那么多乱箭都没能射死他,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死掉……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火!对了……生火,生火让他暖和点,对……生火,生火……”
她想着,便四处的划拉落叶枯枝,却突然手上一凉,她起手一看,一阵血腥,让她知道那是鲜血,她一下便颓了,瘫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嗯!”一声闷哼,自林子期处传来,顿时让乐阳一喜,她赶忙爬到林子期身旁,喊道:
“林三儿!你没死,真的太好了……”
“不是……不是让你走……走吗!怎么……?怎么又回来了……”林子期躺在那,微微张开眼,看见乐阳,责问道。
闻言,乐阳顿时哭了起来,而后更是冲林子期喊道:
“你还说,都是你,带我来的这什么地方,四下黑漆漆的,我都不知道往哪跑……又想到你护了我这几天,还跟我说那些话,想着你被那女人杀了,来给你收尸……结果,你却是在这儿装死,还害我哭了一场……”
“收尸……大可不必,我……是活不了了,你……走吧!别管我了,快走!”林子期虚弱的说着。
“你说什么……你不好好的嘛!什么快死了……净胡说……”乐阳哭道。
“我……没……没胡说!我不行了!真的……”林子期说着,便昏了过去,
见状,乐阳顿时慌乱起来,赶忙去翻随身携带的锦囊,而后自锦囊之中取出些瓶瓶罐罐,打开,不论是“九天聚魂丹”,还是“八方琼液露”,凡是携带的灵药尽皆灌入林子期口中,却不料刚灌下去没多久,林子期却是尽数给吐了出了,而后头一歪,没了动静……
乐阳,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感受到一息尚存,方才放心,却又是一股莫名情绪涌上心头,止不住的流泪,抽噎。
却说那李清柔身在家中,心中却挂怀着林子期的生死,却又无法去寻他,终日在家忧愁叹息,李潜见女儿日渐消沉,自是心知为何,却又不能同夫人讲明,只得择一日城南“慧缘禅寺”附近有灯会,遣子侄“李炯”带李清柔出门走走,散散心……
傍晚时分,李炯带着李清柔和丫鬟“雁儿”出了门,一路上,人流往来,热闹非凡,那李清柔也是渐渐展开了愁眉苦脸……
“柔儿今日怎的没着男子衣饰?倒是乖乖的做了个大家闺秀!”李炯看着李清柔笑着说道。
“兄长怎的也学会取笑人了?看我明日不去告诉方家姐姐……”李清柔回道。
闻言,李炯微微一笑,道:
“好好好,算是愚兄失言,在这儿给妹妹陪个不是,你可别去烦“玥儿”,她近日可是在专心研究古文献……”
“你瞧,还没过门儿,就开始护起短了……”李清柔回过头对雁儿笑道。
三人说笑着进了灯市,一边散步赏灯,一边对对猜谜,甚是快乐。
那李清柔的堂兄李炯,为人潇洒俊毅,品貌端庄,待人和善,且谦逊有礼,虽是个学富五车,见多识广且多才多艺之人,却并未参加过科举,因其反感朝廷中众多官僚的做派,与为己谋私的党同伐异,遂立下“宁为市井贩,不做绿衣郎”的决心,平时只是在家做学问,研究古代文献,偶尔同李清柔饮酒斗诗,或是同意中人“太医院方大人”的长女“方文玥”一起游船绘画画,纵情山水,不问世事。
三人且行且止,不觉到了“慧缘禅寺”旁,却忽见一群“飞扬跋扈”的权贵公子,“浩浩荡荡”的招摇过市。
“哎!李炯兄,未曾想竟在此处遇,缘分啊!”那群权贵公子,见路过的李炯,便拦住他的去路,招呼道。
“李炯兄!你身旁的这位……”那宰相之子,大学士“蔡游”色咪咪的望着李炯身后的李清柔,不禁痴迷般的问道。
“这是舍妹!”李炯板着脸冷冷的说到。
“哦……原来是李侍郎家的千金,真是幸会啊!”那蔡游笑着看着李清柔说道。
“蔡学士!你整日勤勉于“研究学问”想必是不知道,我这妹妹,便是名动京师草野的女词人,不仅被诸多大臣鸿儒称赞,就连官家亦是对舍妹颇为赞赏!还请三思……”李炯见那蔡游不怀好意的望着李清柔,其同行的权贵公子亦是把着路,不放他三人离开,便开口言道。
闻言,那蔡游倒是面色一动,而后同那李炯胡乱攀谈几句后,便放了他三人离去!
“蔡兄今日为何放了那小娘子?如此天仙般的佳人,难得啊!”李炯三人离开后,那“上岐候”公子“韩赐”一脸猥琐的凑到蔡游身旁问道。
“还有那李炯,竟对蔡兄如此爱搭不理,他不过一介书生,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如此对待蔡兄……”
“李炯无趣!我们还是去“醉花楼”潇洒要紧!”蔡游说着便携着众人兴高采烈的向“妓院”走去,然而,他们哪里知道蔡游的心思。
蔡游的父亲蔡今,虽已是权倾朝野的宰执,蔡游虽是个权贵公子,整日招摇过市,强抢民女,无恶不作,但他的家教还是有的,蔡今曾告诫过他,什么事可以干,什么事不能干,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可惹,其中“英国公张家”,“太师府韩家”这两家是不能轻易招惹的,尤其英国公张家,世袭最高公爵,是万万不能惹的,抛去这两个“庞然大物”,便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兼皇子剑师“剑圣”林屿”,因其身份特殊,也是不能随意招惹,最后便是“李炯”,他虽是一介书生,并未入仕,却是天下真正的文坛领袖,朝中无数权贵鸿儒想要结交之人,就连当朝太师都视之为座上客,并且,最关键的是,当今圣上,亦是对其十分青睐,多次给予官职,却均被婉拒……如此人物,亦是不能随意招惹的,如今又多了个,轰动天下的女词人“李清柔!”
“侍郎爱女,李炯舍妹,圣上亦是喜爱,如此,不能直接非礼,需多下功夫拿下……”那蔡游想着。
而他所想,李炯却并不得知,他三人已是进了“慧缘禅寺”,烧过香后,便在寺中到处游看。
“柔儿!今日这慧缘禅寺,可有个好去处!你可知道?”李炯突然回过头看着李清柔问道。
“可是“世缘亭?””
“正是!这世缘亭相传可是女娲娘娘补天遗石,落在这慧缘禅寺内,化作一小亭,传说那亭上的字都是天然形成的,而这世缘二字,亦是自亭子存在时便有的!”那李炯说着,便领着李清柔,来到一池边小亭,只见亭顶檐边八角,各置彩灯,亭柱上刻着“世缘”二字,李清柔缓步如亭,忽想起一事,不禁笑道:
“我记得……曾听人提前过一段佳话,雁儿!你可知道是什么……”
“姑娘书读得多,知晓的典故也多,是个有学问的,雁儿愚笨,并不知晓!”
“唉!亏得你平日读了那么多的传奇画本,竟连着“世缘亭”的典故都未曾听过……”
“我读的话本,多是多,可这“寺缘亭”的典故,我真的没读到过,姑娘快讲讲……”
闻言,李清柔笑了笑,看了眼李炯,而后言道:
“这段佳话,说的是一个穷苦书生,在一个雾凇沆砀,积雪数尺的清晨,独自携了把伞,踏着积雪来到着世缘亭,赏雪赋诗,却不曾想,遇到了个同样不惧严寒,来着慧缘禅寺上香的富家女子,那富家女子,因在寺中赏雪,故也来到了着世缘亭外,恰好听闻有人在赋诗,便在那儿驻足观望,却只见一个衣着单薄的书生,那富家小姐见状本想走开,却不料天上忽然下起冰雹,挂起狂风,无奈,她只得跑进着亭中躲避,他二人因此,便见了面,富家女子生就温婉娴静,亭亭玉立,秀外慧中,而那书生虽衣着单薄,亦是龙凤之姿,两人一见便互生好感,一番交流后,更是相互倾心,自此他二人便在心中“私定了终身!”,在风雪停后,少女告诉了书生自己的姓名,家境,那书生亦是告知了姓名,却是未言家境,少女猜他家境贫寒,便也未曾细问,便匆匆离去,而后……”
“而后怎的?”那雁儿见李清柔听了下来,不禁追问道。
“而后,那少女便再也寻不见那书生,忽一日,听闻当朝太师带了个书生来府上做客,那少女偷偷躲在屏风后去看,不料来人正是那书生!”
“后来呢?”雁儿问道。
“后来嘛……兄长,后来如何了?”李清柔笑着看着李炯问道。
却不料,那李炯笑了笑言道:
“后来,那书生便带着自己的妹妹,又来到了这世缘亭,然后,狠狠的打了他妹妹的头!”李炯说着,便拿着折扇轻轻的敲了下李清柔的额头!
“兄长……”
“哈哈哈……原来姑娘说的是炯少爷!”那雁儿笑道。
“兄长准备何时娶那富家小姐过门啊?小心晚了叫人抢了去……”李清柔说完便笑着向亭外跑去,却不料迎面撞上一公子。
只听“哎呦!”一声,他二人便倒在了地上,见状,李炯赶忙跑去搀扶。
“李炯兄!”那被撞倒的公子起身,看着搀扶李清柔的李炯,兴奋的喊道。
“言文!”李炯看着那公子说道。
“没想到今夜竟在此遇到兄,真是乃人生一大幸事!”那公子拱手俯身施礼道。
“言文言重了!”那李炯还礼道。
“对了!柔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被你撞倒的公子,便是太学生“赵言文”,他的文章词赋,可都是上品!”李炯冲李清柔介绍道。
“抱歉!非常鲁莽撞到公子,还望公子勿怪!”李清柔施礼道。
“这位难道就是李侍郎的女儿,以词名动京师的“李清柔!””
“正是!”李炯笑着说道。
“在下赵言文,方才不小心撞到姑娘,还请勿怪!”那赵言文闻言,赶忙施礼道。
见状,李清柔不禁抿嘴一笑,那李炯见状,赶忙拉去赵言文笑道:
“是舍妹鲁莽,撞到言文,你不必挂怀!”
“如今这天色尚早,不如我做东,请你二人到“望月酒楼”吃酒,也算是给你二人压惊了!如何?”李炯笑着提议道。
“该是由我请李兄和……李姑娘!”赵言文道。
“哈哈哈……谁做东都一样,我们边走便聊!”李炯说着便引着众人向外走去。
话说,那孟建寻了几日也未曾寻到乐阳公主,只得催促着加派人手,沿途大规模的搜寻,天色已晚,孟建本对今夜不报希望,却忽听手下来报,前方林子里听见女子哭泣,闻言,那孟建赶忙纵身飞入林中,借着月光,看见不远处一路一人跪坐在地上哭泣,孟建纵身飞下,来到那人身旁,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哭泣?”
闻言,那人抬起头来,还未开口,便见那孟建赶忙跪下喊道:
“公主!可算把你寻到了……”
“剑哥哥……”那乐阳一见孟建,不禁哭喊道。
“快!快救林三儿,快救他……”半响,乐阳忽然指着地上的林子期,拉着孟建言道。
“他……怎么了……?”
“你快救他!他好像要不行了……”
“来人!”孟建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