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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附近,众人将一根十几米长的榆树树干抬了过来,正在齐心合力削树皮。
动手的只有曹盖文、陈老丈、芥川守助和李光弼,其余几人都坐在一旁看着。
孙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脸色苍白如纸,显然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他刚才两只脚都踏到奈何桥上了,又让人给拽了回来。
他当然能看出王韫秀、李光弼等人都在暗护他,也知李林甫确系要杀他,而且派了不止一拨人。
他本是个没有原则的人,又贪生怕死,这时候自然不打算硬顶了。
但商人心性作祟,又不想轻易就答应李光弼、王韫秀,图着趁机提点条件、要点好处。
正琢磨着向二人提甚么条件好时,李光弼忽然站起身,道:“这棵树不行,里面被虫蛀的厉害,容易断!”
曹盖文朝李光弼负责的那段看了一眼,眉头一皱,道:“老陈,怎么挑的树?”
陈老丈苦着脸道:“昨夜太晚,没看清楚,我再去砍一棵吧!”
郭公子跺脚怒道:“重砍一棵?这又要耽搁多久工夫?我一刻也不想在这待了!”
李光弼眼皮一抬,道:“你甚么活都不干,哪来那么多废话!”
郭公子唯一怕的就是李光弼,不敢吱声了。
曹盖文道:“我和老陈再去砍一棵树,你们在这等一会。茗玉,去堡里取点饮水过来备着!”
茗玉答应一声,朝石堡去了。
艾琳道:“我在这也帮不上忙,还是回石堡等着吧。”和曼莎一起跟了上去。
郭公子如影随形。
芥川守助瞥了孙让一眼,笑道:“孙兄打算在这待着呢?还是回石堡?”
孙让道:“我在这等着。”
芥川守助道:“那我就不奉陪了。”一副把孙让当做灾星的样子,转身走了。
原地只剩孙让、李光弼和王韫秀三人。
孙让心中已决定反水,面上却不动声色,翘着二郎腿,一副悠哉悠哉的表情。
王韫秀毕竟年轻气盛,忍不住,开口道:“姓孙的,你也看出李林甫要杀你了吧?难道真不怕死?”
孙让暗暗得意:“小丫头,终究还是嫩了点吧!”笑眯眯道:“反正有你们给我当保镖,我有什么好怕的?”
王韫秀咬牙道:“你该知道,我们护你性命是为我爹爹!倘若再不配合,姑奶奶先宰了你!”
孙让摊开手,一副光棍模样,道:“既然如此,你就动手吧!”
“你……”
李光弼忽然站起身,像拎小鸡一样拎住孙让,走到悬崖边,将他伸到崖外。
孙让望着下方万丈深渊,顿时骇得魂不附体,大声道:“有话好说……好说……”
李光弼面无表情道:“我最后再问一遍,王大哥到底说了那句话没有?”
孙让惶急道:“他老人家真的说了呀!不然我向天借胆子,也不敢冒犯他呀!”
“那当年的事到底还隐藏了甚么秘密?李林甫和你们达成了什么交易?”
孙让咬了咬牙,道:“告诉你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王韫秀道:“你说!”
“你们只要能把朔州长史裴晃打为白身,我就告诉你们!”
李光弼沉默了一会,缓缓道:“你先告诉我们当年事情的真相,我保证帮你扳倒裴晃!”
“那不行……裴晃不倒,我、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孙让牙齿打着颤道。
李光弼陡然将手放低了些,孙让尖叫一声,却还是没有开口退让。
李光弼默然半晌,将他拉了回来,扔在地上。
孙让紧紧按着发抖的双腿,浑身尽是冷汗,道:“只、只要你们帮我扳倒裴晃,我、我保证兑现承诺!”
李光弼握起一只拳头,冷冷道:“你若是敢耍花枪,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当然,当然!”
王韫秀道:“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时刻跟着我,不准离开我十步以上!”
孙让笑道:“有王姑娘保护,孙某人求之不得。”
李光弼向王韫秀道:“去石堡吧,李兄弟和高丫头一直没过来,我有些不放心。”
……
李羽和高华站在小树林左侧边缘,脸色都有些难看。
这里离正面入口十来丈远,本没有入森林的路,尽是杂乱的花丛草木。
然而此刻,浓密的花丛之间,被拖出一条等人宽的血路。
两人从茅房开始,根据地上细小的线索,一路追到了这里。
这一路上,从开始的零星血迹,到后来的大片血水,再但现在的血路……
斗篷男在地上拖行过程中,所受到的创伤,令人为之侧目。
高华望着森林方向,脸色有些发白,道:“拖斗篷汉的绝不是人,力气太大了,简直像好几匹战马,同时在拖拽他!”
李羽深吸好几口气,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沿着血路前行,沿途花草上,不仅能看到鲜血,还有斗篷男破碎的衣服。
又走了一阵,前方传来水声,却是穿过了树林,来到瀑布前。
高华“咦”了一声,道:“石台上怎么有根树桩?”
那是根一米左右的树桩,大半都在石台上,只有小部分在内崖,也不知甚么人推上去的。
木桩上还绑着根绳子。
瀑布比上次见到的大,最外层水流,已经拍打在木桩上。
李羽目光盯在绳子上,忽然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
……
临近午时,石堡内众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个个无精打采的坐着,没一个人说话。
每人桌前都放着杯茶,还在冒着热气。
但经历早上下毒事件,没有人敢轻易喝东西了。
一片沉寂之中,李光弼忽然站起身,朝王韫秀道:“李兄弟和高丫头还没回来,我去找他们一下。”
王韫秀道:“您小心一些。”
李光弼刚走两步,甬道口传来脚步声,却是陈老丈走了进来。
郭公子问:“老陈,是不是又砍好一棵树了?”
陈老丈笑道:“是的,已经弄好了。”
芥川守助站起身,道:“那我们一起过去,把树干抬过去!”
陈老丈摆手道:“不必着急,老爷说用过午膳再继续。”
茗玉问:“老爷人呢?”
陈老丈道:“他正在东圊,马上就过来了。你赶紧准备午膳吧!”
茗玉答应一声,朝厨室去了。
王韫秀道:“你看到李公子和王姑娘没?”
陈老丈摇头道:“并未看到他们俩。”
李光弼心中担心更甚,道:“我还是去找一下吧。”
从陈老丈身边经过时,忽然眉头皱起,道:“老陈,你手中怎么拿着一根绳子?”
陈老丈忙解释道:“绳子另一端握在老爷手上,毕竟还不知是谁掳走那位斗篷壮士,老爷一人如厕,总得小心些。”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朝大厅中心走去。
郭公子哼道:“我还当曹世伯一点都不怕呢。”
李光弼隐隐觉得不对,站在原地没有动。
陈老丈走到孙让身边,向屋角的漏刻看了一眼,忽然喃喃道:“嗯,时间到了。”
将手中套成圈的绳子朝孙让脖子套去!
王韫秀早在暗中戒备,上前一步,将手伸入绳圈中握住。
正要质问,忽听陈老丈急喊道:“小姑娘,快松开!”
异变陡生。
王韫秀还来不及反应,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从绳子上传来。
那绳套是个活口,受力下圈紧,将王韫秀手臂紧紧套住。
霎时间,她全身被带的凌空飞起,仿佛另一头有艘巨船在拖着她。
陈老丈反应最快,伸手抓住她一条腿,随即也被拖着朝甬道而去。
芥川守助反应不慢,下意识伸出手,然而伸到一半就收回来了。
艾琳和曼莎伸手去抓,却已经够不着了。
忽听李光弼一声爆喝,上前一步,扯住套在王韫秀手上的绳头。
绳子似乎停住了一瞬间,随即将李光弼拖在地上滑行。
到了甬道口,李光弼怒吼一声,一只脚蹬在门洞侧面的墙上。
绳子又缓了一下,随即骨折声响起。
李光弼额间冷汗直冒,心知再坚持,这条腿就废了。急忙收了右腿,和王韫秀、陈老丈一起被拖进甬道。
其他人都呆呆看着这一幕,吓傻住了。
三人像乒乓球一样,在甬道中撞了几下,随即被拖出门口。
王韫秀身上多处撞伤,一咬银牙,将陈老丈和李光弼推开。
随即,被拖出大门,在地上飞速滑行!
“世侄女!”
李光弼大吼一声,快步奔出大门。
忽然面色一喜,原来王韫秀在地上滚了几圈后,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