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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与子说的小哥哥们知道自己家掌柜背着他们画图纸,送给了别人,自家不上新,会不会气死过去?”
菀生捏着图纸,心里高兴坏了。
毕竟及时雨,毕竟白来的还不用花钱,毕竟是林卿的用心设计……
谁捡谁大便宜。
“秦临他们被我整天灌输经典简约的概念,已经接受了少出新的店铺宗旨,只要质量过硬,不用走流量路线。”
他这个“流量”说的不就是菀生这样的店,恨不得天天出新款,月月出礼服?
“不用走流量的店,店主自己是个流量网红,朋克的世界啊。”
菀生赶紧收下图纸,然后抱拳客气,“与卿掌柜,谢了。”
林卿拿着筷子,右手撑着脑袋,摇了摇头:
“还没完呢,别急着谢我。”
还有什么。
“鉴于菀生掌柜乃我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之交,所以呢,我决定要在菀生掌柜最危难之时,出手相助,在她找到新的设计师之前,我暂时替一替。”
“啥!”
菀生直接从凳子上腾起来,还把藤垫给弄掉了,跟着台阶滚下掉进了草丛里,“林卿,你给我的店做设计,你什么恶趣味啊!”
菀生想着东西是青园的,怎么说也是自己弄掉了,赶紧提了桌子上的一个灯就下去找。
然后居然看到了在草丛里举着藤垫揉脑袋的楚问:
“老板,还不快答应,与卿大大,他要帮忙,能亏吗!”
楚问这个粉丝已经恨不得替菀生冲上去应下来。
菀生看着他,一言不发,他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那个……菀生姐,我真的只是路过!我发誓!藤垫给你,我找青楠呢,不打扰了,哈……走了,祝愿老板今夜……哎哟!”
一边跟菀生瞎扯一边走不看路的楚问,摔了个狗吃屎,看着都疼,然后赶紧爬起来溜了。
菀生拿着藤垫又上西楼台放下,发现林卿已经不在楼台之中,酒壶也取下来不见了。
回头一看,他在楼台栏杆外的石阶上喝酒。
“你跑栏杆外去做什么,虽然外面还有一层护栏,但看着太不安全了,你还喝酒!”
菀生还没放下手中的灯靠近栏杆处,林卿探过头来,脸凑得特别近。
“自从大学之后,再也没有这么近地看过你的眼睛。”
林卿不仅靠进,还伸手来拢了拢菀生的耳边发,“很美,还是很美。”
橘黄色的楼台灯,金黄色的手中灯,都在映衬菀生的容颜。
她的美丽从来就不是柔弱的,就是一抹火一样的热烈,让人过目不忘。
“那个……你喝多了。”
菀生背过身来,根本不敢跟林卿对视,他五官端正,目狭长深邃,也很好看。
酒过三巡后的红晕在夜色里不明显,但橘黄色的光,让他看起来的深情极了。
两人处在一个很尴尬的气氛里,小时候一般有类似的情况,菀生一定会出手拍林卿两下来缓解。
“林卿,你刚才说要给我做设计师的事,别反悔哈,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因为喝了酒明天不认账了……”
菀生没有小时候那么咋呼……
或者说,没有小时候那么“光明磊落”。
小时候跟林卿相处,那就是不分性别的,什么都要赢过就够了。
现在不行。
首先,赢不过。
其次,菀生只要看到林卿那深情的表情,就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不能丢人。”
菀生从十八岁那年开始,就不能直视林卿的眼睛了。
“知道了,老板。”
慵懒的声线里,满满的戏谑。
林卿的恶趣味让菀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鼓起勇气转过身来告别时,却被林卿突然伸手吓了一跳……
他只是拥抱了栏杆里头的人。
霎时烟花烂漫绽放在空中,西楼台下的人们都在抬头望天,好生热闹。
西楼台掩在玉兰花树之下,没有人察觉到,那里有人正在卿卿我我。
“生日礼物,就是我自己,你自己答应我要收下的。”
林卿用右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发现她没有挣扎,这姑娘看漫天烟火已经被惊呆了——
当然,是烟花惊呆了她,还是拥抱惊吓了她,林卿不知道。
“原来青园里要在这里看烟花,才是最美的。”
菀生的眼里都是绚烂,她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放下防备和工作,露出少女的欣慰,“好美。”
林卿松了手,坐在她身边喝葫芦里的酒,陪她静静看着烟花绽放。
她抬头望天的侧脸,才是好美好美。
当夜,薛荔和白择拍照拍得差不多了,才想起来顾恒致。
她到处找人时,才从楚问那里得知顾恒致早就离开了。
“顾恒致你什么时候走的?”
薛荔打电话时,正好第一支烟花冲上了天,引起了所有人的欢呼,声音特别吵闹,
“太吵了……顾恒致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热闹的游园会,好一场盛大的烟花,参加活动的每一个人都情绪高涨。
白择冲到了许垣身边,和他一起用相机记录这一幕。
“你这家伙,有美女拍,哪像我,一直在这里守着这台机器!”
许垣拍了拍白择的肩膀,“菀生掌柜对你跟亲姐姐似的。”
白择一听,像是只听进去了前半句:“什么美女,那是顾老板的女朋友吧估计,我也是个工具人摄影师而已。”
“能给菀生掌柜当工具人,多少人想要机会都不行的。”
“那倒是。”
白择笑了。
薛荔一路到了稍微清静的西楼台下附近的花园里,才继续跟顾恒致说话,却发现电话已经挂断。
“薛荔,楚问会送你回家的,晚安,我要休息了。”
当她想要打回去时,顾恒致的消息随之而来。
原来把她送到这里来,其实是一种躲避,就算薛荔找到了他,他变得开始疏远自己了。
不,是一直就疏远。
一个人落寞地坐在花园里抬头看烟花的薛荔,已经意识到了之前分开留下的隔阂。
人啊,有时候做了决定,就不会有弥补的机会了。
“顾恒致,你真的很倔。”
对着漫天烟花自言自语,薛荔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这些年她也不是没有尝试着联系他,但都收到了顾恒致的花式拒绝和冷处理。
顾恒致回了自己的旗袍店,古街的夜晚安静了许多,除了街尽头的酒吧吵闹不休。
他关门上二楼,戴上了眼镜,打开了一副图纸。
深夜一人,顾大设计师正在打版新的汉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