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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醒醒啊,”摇晃陈云乔的是汀兰院以前的二等丫鬟颂珠,挽月一大早就去前厅帮忙了。“小姐,你再不起,一会儿宾客们都到了。”
陈云乔突然惊醒,对哦,今天就是宋府宴客的日子了,今天起自己就要以宋府义女的身份,出现在人前。
慌忙起身,让颂珠伺候妆扮着。做好头发,一个小丫鬟挑了件黄色外衫,陈云乔觉得太晃眼了没有选,又拿了件蓝底压花的对襟给她看,陈云乔觉得这个丫头审美的确是有问题,刚准备拒绝,小丫鬟连忙说:“小姐,今天是重要日子,得穿得端庄点,沉稳一些的就这个蓝色了。”
颂珠皱了皱眉,也觉得不好看,有些老气,但是这小丫鬟说的也没错,便不再多说什么了。认真帮陈云乔化着妆,因为之前陈云乔化妆时老让挽月和颂珠在一旁看着,所以颂珠早就学会了,知道陈云乔想要的效果,化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这件蓝衣服是之前宋大人给陈云乔置办秋装时一齐送过来的,按例换季每个小姐是由府中出钱每位四件,再想要新的就得各人院子里出了。但那次汀兰院送来了六件新衣,大家都觉得可能是陈云乔刚搬来衣服太少,宋大人怜惜。就是颜色确实难看了些。
其实上次浣娘将新衣服都拿去洗干净了,但可能是存放的时间太长了,陈云乔总感觉脖颈子和手腕儿痒痒的。
前厅里老夫人,宋明和几位姨娘都齐了,下人们也开始张罗起来。敲了梆子不多时,已经有宾客陆陆续续登门了。因为今日是私事,来的都是些家眷,所以大家都还比较随意,入了府就寻着自己相熟的夫人们攀谈起来。按理说宴席妾室是不能出场的,但宋府情况比较特殊,正室宋夫人仙去,唯一的嫡女也……所以几位姨娘老老实实跟在宋老夫人伺候着不出来作妖,大家也都不介意的。
宋明将花园打理得很好,已进秋色,一树败一树荣,交叉辉映着。一众夫人带着儿女借着初秋园色聚在一起玩闹着,投壶、射覆,还有几个官家小姐在亭台里握槊,玩得不亦乐乎。
陈云乔饿着肚子终于等到了入席时间,老夫人招呼众夫人,小姐及年幼的公子们在花园入席,宋明则领着寥寥几位男客去了前厅入座。
本来这种席面云昭等人不方便来的,但是李梓甫非要来见证陈云乔这个重要的日子。不一会儿下人通报,今科状元刚刚递了帖子想要拜访,此刻在门口候着。
宋明心里纳闷了,今年正好是科举年,前段时间殿试刚放榜,今科状元文采斐然,纵横谋略。是各个势力私下都想拉拢的存在。可听说他油盐不进,根本不搭理任何人的拜访,今日这是怎么了,主动来访宋府?
宋明想着他可能是想加入云昭阵营,也不做多想,着人请进来了。
新状元进门给宋大人道了谢,上了席,却也不主动和云昭攀谈,这下宋明真的想不通了。这状元总不至于只为了蹭自己一顿席面吧?
终于到了陈云乔出场的了,由老夫人扶着走出来,给众人见了礼,前段时间规矩没白学,陈云乔表现的大方得体,没有出错。老夫人心里也开心。
饭后大家散在花园闲聊,陈云乔被几位和善的夫人围着说话,可身上却越来越痒。宋清涟远远地鄙夷着,心想一会儿倒是有她好看的!
陈云乔一直强撑着维持着体面,此刻她真的焦灼不安,她怀疑自己是过敏了。但是好端端的,自己又没吃错东西,为何会这样?强笑着回答着夫人们的问题,下意识的回头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江终于找到了陈云乔,她现在是待字闺中的小姐,所以自己不能鲁莽地去寻她,只能假意和几位大人应酬着,目光悄悄地追寻。
沈江心里开心极了,但克制着不动声色地再靠近了两步。
陈云乔无力去跟他打招呼了,现在脖子和手腕痒到自己精神涣散,便急急和几位夫人告了辞,让颂珠搀着想离开。
“嗡嗡嗡,嗡嗡嗡……”
“不好!好多蜜蜂!大家快散开!”
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再加上蔓延的嗡嗡声让场面失了控制。
陈云乔跑不动,又被这么一闹,重重跌在了地上,可那些蜂子像长了眼一样,朝陈云乔袭来。众人慌乱了一会儿又发现不对,这些蜜蜂的目标好像只有陈云乔一人!!
此刻两抹身影毫不畏惧地朝陈云乔奔去。挽月先一步将陈云乔搂进怀里,沈江和其对视一眼,便有了默契,不再伸手去靠近陈云乔。脱下外袍驱赶蜂群,云昭见状也加入现场帮忙。
陈云乔被抱回汀兰院时已被扎了多处,胳膊和脸也慢慢浮肿起来。宋清涟趁乱躲回了房间闭门不出。在她离开的时候宋清徽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带着怀疑回到了自己院子,敲开宋清涟的门开门见山问道:“是你干的吗?”
“不是,不是我!”
“你觉得你否认有用吗?说!到底是不是你?”
宋清涟见她发火,只好承认了一切。当时她多塞了两套衣服进汀兰院,选得还是最招蜜蜂的黄色跟蓝色,买通了汀兰院小丫鬟,让她到时候怂恿陈云乔穿上。因为蓝色没有黄色招蜂,她还特意让人用泡了蜜的线重新缝制的。
“你可真是个蠢物!”这种法子不仅留给了别人证据,还留了个证人丫鬟在人身边,是生怕别人查不出来是自己干的吗?宋清徽觉得自己被气到脑门青筋爆裂,她不太想承认自己有这么蠢笨的妹妹,但却不得不为她擦屁股。毕竟两人同枝而出,一损俱损。
她现在拽着宋清涟的胳膊,“你跟我一起去找祖母,自己承认错误。”
宋清涟一听慌忙拒绝:“我不去,姐姐我不去!我一定会被家法打死的!我一开始只是想让她出丑,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呜呜…”
杨姨娘听到她们在闹,走过来问清缘由,思来想去,狠狠心道:“清涟,你听你姐姐的!自己先去承认了,总比被查出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