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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思]人间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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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曦之好好回家睡了一觉,又照旧起床看看书。

    他们此刻住在苏州林家的老宅,傅蓁却把镇江傅府的药材都搬空,运了过来,每天都给林曦之换着药汤补身体,林曦之先天不足,加上一场暴雨有劳心劳力了两个月,身体是是彻底垮了,11岁大病的时候,大夫说他活不过二十,只能用补烫精心养着别再费心神。

    至于怎么隐瞒女子身份的,临走时,于大夫给林曦之施了两针,任何人探林曦之,也就是现在的“林希之”的脉,只会觉得是天生体弱,有那么一点像女脉也不过是男生女脉罢了。

    县试的结果出乎很多人所料,以为名不经传的的林郎君考了第一名。一打探才知道,这位林郎君是当年林探花的儿子,林探花去了晋阳死在了任上,这林郎君才跟着母亲回了江南镇江,这两个月才来苏州,也在这里没什么同窗。

    林曦之也去上过几天学的,只是他体弱,每周只去听两次课,每次也就一个时辰,听课时做做样子,但每次的课业都完成的极好,要不是他书院的临场考试每次都考得很好,都以为她找了什么人代写课业。

    林曦之其实是在书院拜了师的,只是这师......

    可是近几日上门拜访的人让林曦之烦不胜饭,防不胜防,考虑了一下,默默更改了一下连中六元的计划,三元也能弥补他家世的缺陷了,虽然有钱,但对于京城人来说也只能算是寒门,毕竟他阿耶......

    京城啊,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好地方,想着,林曦之摸向了自己胸口,这里挂了一块暖玉,也是他身边唯一能证明她是林曦之而不是林希之的东西。十年和七年,她有时候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那个被宠在掌心里,可以无忧无虑的看喜欢的书,和哥哥玩闹的小女孩竟然已经离了他那么远,还有......燕泽......

    二月的府试,更是艰难。

    南方其实已经比较暖和了,很少下雪,可是这样的天气对林曦之来说还是太冷了那么一些。林曦之那夜暴雨,淋出了体寒,一是只有素竹的姜汤没有好好医治,二是操劳过度直到镇江大病一场,现在还没缓过来。说好活不过二十的,虽然现在养回来了一点,没有什么活不过二十的说法了,但谁知道,科举和上任的强度会不会把他又拖跨。

    天微亮,考场外的考生们又看见的这个貌美的病弱少年,这才把人和脸给对上,这就是县试头名啊。

    林曦之披着一件披风和一大件如棉被般的厚袄,这人要被衣服压垮了似的,他走起路来才知道,是快压垮了,再多一件就走不动路了,苍白着一张脸,更积雪比都不知道哪个更白些。汤婆子手炉一个都不少,别人是脸冻红,林曦之脸倒是不红,只有陪她来的素菊知道,这哪是脸没冻红啊,他的脸和温度更本没有温差,已经冻没了......

    虽然说府试是有多场的,也就第一场是正场,这大冬天的就算林曦之想考,也有心儿无力啊,当然,林曦之是不会自己去作孽多考几场的。

    顺顺利利,又是一场结束,林曦之这场没怎么发挥,就是平平稳稳的写了些,按他的估算,大概是个上位偏下的名次,对他来说这就够了,后面再好好考,那个大三元。

    五月院试,一场正场,一场复试。

    大家又发现了那个年轻貌美的郎君,还能坚持到现在,只是都入春快入夏了,虽然没穿披风大褂这么夸张,还是穿了袄子,提了参鸡汤,参鸡汤都快成代名词了。

    旁边的一个郎君,见她穿了这么多,不禁好心地跟他说,“等会儿检查,你穿这么多会被怀疑的。”

    “小生身体不好,不穿这么多,着实撑不下去。”这清冽干净的嗓音瞬间赢得了这好心郎君的好感。

    “在下吕康,字维桢。”

    “林希之,字瑾瑜。”

    “好名字啊,林瑾瑜,林瑾瑜。今世所覩,怀瑾瑜而握兰桂者,悉耻为之。”

    “维桢兄,谬赞了。”

    “就凭你这个性子,我都要交你这个朋友了,此次可有把握?”

    “考过还是没有问题的。”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个直性子,那些一个个说自己怎么怎么差,考不过,然后考的一个比一个好的!”

    林希之不知道为什么听出了一股怨气,“维桢兄,在下先去了。”

    “去吧去吧,考完后我一定给你递诗会的帖子!”吕康跟他摆摆手。

    林曦之嘴抽了抽,她是一点也不想去,正好考完后他又有些病了,在床上躺了一周,正好错过,这也是后话。

    检查的官差很是怀疑林曦之,可是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脸。我的妈呀!林曦之脸上的寒意,冻到了官差的手,官差整个人一哆嗦,这些个读书人,把人都成病秧子都不罢休,难道不是命更重要一些吗?

    连考两场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心理负担,对林曦之来说,就纯纯的是身体负担了。

    素竹和素菊连鸡汤都不熬了,这就是参汤,也是林曦之吩咐的多加点人参,补力气,当然也只有他这有钱人才能疯狂加参......

    林曦之的文章是极好的,一是因为,他博览全书,还记得晋阳林府的巨大书房吗?在镇江安顿下来后,傅蓁特地让人把林曦之没看过的书都晕了回来,也就半个书房,但也有个十几马车了。

    二是因为,他阅读大量的游记,曾有一年寻师拜访了江南各大书院的名师,和他们交谈福过,自然是思想高深的,其实林曦之只是不在学子当中又名,江南的大儒们还是知道他的,学识是一,身体不好是二。

    三是因为,他经商,和商人交谈,七绕八弯,练就了极强的逻辑性,不易被骗;再者,林曦之可没有力气和他们周旋,都是快刀斩乱麻,言辞刀刀切入要点。

    所以,林曦之的文章可是结合了丰富的人生见地,大量的引经据典,想法实际,言辞犀利,策论写的深入浅出,鞭策入里。

    当然,林曦之收了点,还特地少写了一点,让文章看上去普通了许多,但也着实算得上一篇不错的策论了。

    也不知道林曦之怎么考的,两次都稳稳的靠在第四名。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三,或是第一,林曦之就悄悄藏了起来。

    当然,人心人自是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