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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大闹贡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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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前浦站起来慢慢往门口走,中间突然停下,堵上嘴咳嗽两声,回头望一眼韩凝,这才过去推门。

    门尚没推开,韩凝突然问,“丞相最近做什么奇怪的梦了吗?”

    公孙前浦愣了一愣道:“没有。”推门出去了。

    看公孙前浦的表现,考试的事,又少不了又是崔九在捣鬼。

    老乌龟装神仙,都装到丞相的梦里去了。这么说秦朗能来,也跑不了崔九的事。

    韩凝看着那只鸡,半点食欲也没有了。

    眼下考试是板上钉钉的事,再责怪谁也没用,不如找苏慕遮商量商量考试怎么作弊。

    苏慕遮一口回绝,说什么音徒考试作弊,这是违规行为。

    韩凝又花言巧语为了修正历史,苏慕遮回答他,你这水平根本考不上状元,这才是真正的历史。

    韩凝万万没有想到,苏慕遮这时候假装正经。眼下只能依靠自己过关了。

    科举是个什么东西呢?高考,考研?

    韩凝挖空记忆,渐渐回忆起来。

    状元按照唐制举人赴京应礼部试者皆须投状,因称居首者为状头,故有状元之称。

    韩凝也搞不清是去礼部,还是去什么贡院考试。

    萝慕遮不肯帮忙,只能想别的方法作弊,他在厉阳就认识四个人,眼下能帮他的只有苦瓜脸。

    公孙前浦走时留下柳元和一名家丁,在客房门和窗户看守。他出不去联系苦瓜脸,再说就算他能出去,人生地不熟也找不到人。

    闲下来,混混提出帮他。韩凝问他念过几年书,混混表示小时候在私塾外面偷听过一次。就他这水平,还没韩凝现在认识的字多。

    混混还想支招,被惨遭无视。韩凝这才想起来上学时历史不及格,但科举制是从隋朝大业元年,公元605年开始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他现在所处的时间才公元前400多年,前后差了200年。这个宇宙的东西也太超前了。

    韩凝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无聊的在桌子上转动茶杯。茶杯转起来,和桌子碰撞的直响。

    到底是去考试作弊,还是找个理由逃跑呢?公孙前浦的条件太苛刻,要考试还必须得中状元,在历史上能中状元的才几个人?

    要是真能中状元,救回表妹,再从望江郡逃跑,去吕国投奔哥舒戈,安顿好表妹,去跃龙井回家。这计划是可行的。但就他这水平,考上状元的机率为零。

    如果中途逃跑,不去考试呢?这样恐怕不行,表妹在他们手里,会危机到她的生命。

    既然中途跑不了,在贡院被取消考试资格总可以吧?试他去考了,但朝廷不让他考,也就谈不上中状元的后话。

    混混也赞同这个主意,夸讲韩凝越来越上道,给他出了好多主意。贡院里装死,突然发起疯病,吃二斤巴豆躲茅厕里不出来,打完主考官就跑……

    “去去去,二斤巴豆还不吃死我?”

    混混虽然最适合这个计划,但主意都不着边际。韩凝决定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非得给贡院整出什么乱子来。

    韩凝心里没了顾虑,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第二天天亮柳元来敲门了。

    那名家丁不见了,跟在柳元后面是五位健硕的男子,韩凝从他们的仪态判断,应该是当兵的。看来公孙前浦怕韩凝跑了,又加派了人手。

    公孙前浦在打什么算盘,韩凝想不通,他的身份只是乡试头甲,朝廷没有背景,又没有资产,没有什么可利用的。要说公孙前浦爱才,就韩凝这副泼皮嘴脸,和个才字也沾不上边。

    柳元留下五个人走了,他不能去贡院,因为他的名头太大,会被认出来,落个丞相作弊的嫌疑。

    贡院和萧王宫同在七步街上,韩凝去贡院要经过王宫,感觉和故宫就不是一个档次,但也很具规模,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巍巍城墙与厉阳宫交相辉映。

    完全走过城墙,旁边一个小院子便是贡院,没有韩凝想像的戒备森严,门口只站着两名持戟的门子,感觉上冷冷清清。看来萧国虽然有了科举,却一点也不重视。

    同行五个人中,其中一人给韩凝一个篮子,里面盛着午饭,这个韩凝有点印象,电视上也是这样,进了贡院的士子不能出去吃饭的。

    韩凝望到贡院门上贡院两个字,这个时代的字比画画还难。让他照葫芦画瓢都写不像,一会还是交白卷就被哄出来吧。

    进了贡院,还有两名兵卒,检查每位考生的篮子,身上是否夹带作弊的工具。检查完韩凝,他被副考官带到院子中,摆着四排,五行桌椅,共二十名考生。韩凝的坐位在第一排中间靠左。

    他坐下来,把蓝子放到身旁,主考官拿着竹简,到他前面宣读了考试规则。他放下规则,副考官给一桌发五张发黄的纸。

    纸的出现应该在西汉初年,又是和历史不符。

    据韩凝了解,这个时代造纸技术不成熟,产量不高,一般富户基本用布匹写字,生活好一点的百姓常用竹简,不好的只能随意找片木片。纸只有大富人家,王公大臣才能使用。

    韩凝家里有几本纸质书,他赌输了也没舍得卖。可想他家原来的富足情况。

    主考官开始讲考试题目,之乎者也说了一大堆,韩凝一句没听懂。反正他也不想考试,听懂听不懂跟他没关系。

    别人开始起笔,他看着桌子发愣。题目他没听懂,考试怎么违规,他却听的一字不差。考试期间禁止喧哗,禁止交头接耳。

    喧哗找不到理由,那就先来个交头接耳吧。他往左边看,是一位穿青衫的考生,长的獐头鼠目。韩凝对他没兴趣,又往右边看,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手撑着腮帮子,正在咬手里的笔,也是一字没写。

    好,就他吧。韩凝正要对他说两句话,发现他桌子上的纸比别人的厚了一倍。

    难道……

    “韩凝你要做什么?”苏慕遮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这可是当朝太尉曲无非的公子曲傲天,此次内定的状元,空白纸下面是这次考试的答案。韩凝你要改变历史吗?”他的语气很焦急,韩凝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爷管他爹是谁,爷今天就不想考试,不想当官。”韩凝从坐位上站起来,大叫道:“请问考官能不能也给我一份参考资料?”

    贡院里静悄悄的,每一个人都不敢拿这次考试当儿戏,都在低着头冥思苦想认真写字。他这一声如惊雷般炸响,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考官们十几年没见过这种情况,不知所措起来。很久主考官才反应过来,叫兵卒把韩凝抓起来。

    韩凝不嫌事大,跑到曲傲天后面,一把将他的那叠纸抄起来,往天上一撒,十页纸飘飘扬扬落到地上,有五页上面是有文字的。考生们看到,一下炸开了锅,都停下笔不考了。

    “这样不是作弊吗?一会把写好的答案交上去。”

    “你们看这是太尉家的公子,外面传言哪次考试都是内定好的,看来果真如此。”

    “不考了,不考了,这样考到猴年马月,我们也考不中。”

    曲傲天没有防备,才被韩凝扯个正着,完全愣住了,被考生们一激又涨红了脸。再找韩凝,早跑到考生前面去了,要带着大家冲出贡院去此次考试的主办单位御史府讨个公道。

    韩凝抄着板凳,后面考生手里也不空着。贡院里就四名兵,要对付十九名红了眼的考生,并且他们理亏,拿戟的手都哆嗦了,一步一步往后退。

    主考官慌了,叫人去太尉府搬救兵。他也想不出这次怎么就露馅了。每次考试他们都是这样干的,并没有出过事。开始他们还遮遮掩掩,并不把找枪手写好的试卷直接给考生,后来发现没有事,胆子越来越大,直接把试卷压在空白试卷下面,往考生那一发,收卷的时候也省事。

    能获得这种殊荣的,一定要是王公大臣的亲戚。太尉曲无非手握兵权,一直受公孙前浦的压制,朝中文武各半边,他不甘心只占一边,这才想今年秋试让不学无术的儿子曲傲天谋考试,也好将来同殿为臣压压公孙前浦的气焰。

    韩凝举着板凳带大家往出闯,眼见就想逃出贡院,大门口挤进两队人来。

    一队人为首是名方脸络腮胡子的汉子,四十多岁,身穿将军铠甲。前衣甲衣长,下摆呈尖角状,后身甲衣较短,下摆整齐的方正型。后面跟着一队兵,也身着铠甲。走起路来甲片撞在一起,十分悦耳。

    这队人不用说韩凝也知道,肯定是曲傲天的老子曲无非。

    太尉和丞相平级,太尉是中央掌军事的最高长官,丞相相当于现在的最高行政长官,秉承君主旨意综理全国政务。

    另一队人,韩凝认识,正是最高行政长官公孙前浦,也带着一队人马。

    两队人马冲进贡院,考生们退到贡桌旁。院子本来不大,一下被挤的满满登登。

    公孙前浦韩凝见过两次,第一次看他穿官服,由黑色调为主,带有红边,袖口宽大,头上戴着高高的一顶冠。

    苏慕遮告诉他,萧国以冠的高低论贵贱,公孙前浦的这顶叫角端冠,全国就这一顶。

    公孙前浦和曲无非向对方做揖,互相客套两句。

    曲无非说:“丞相日理万机,怎么到这小小的贡院来了?”

    公孙前浦背过手去,“贡院每隔几年就会为国家选出人才,国家的兴旺全指着这间小小的贡院。老夫今天听说有人作弊,能是小事吗?”他环顾考生,“是谁在作弊,给老夫站出来。”

    曲傲天正在往角落里藏,被韩凝一眼看到,他指着曲傲天,“就是他,他叫曲傲天,好像是什么大官的亲戚。”

    众考生随声附和。

    曲无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丞相能不能近一步说话。”

    韩凝带头起哄,“你们两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要避开我们说啊?”

    曲无非不知所措的看着韩凝,“额,这个……你说的大官就是我,这位是正是犬子。”

    他重新面对公孙浦,“我只是想他考个功名,没想到在贡院里公开作弊。我这就叫人把犬子带回去严加管叫。”

    公孙前浦捋着胡子,“曲太尉你我同殿为官,本来老夫应该给你这个面子。可今天当着这么多学子的面,你想让老夫公然徇私吗?”

    “那丞相你看此事如何是好?”

    “曲太尉你贵为太尉,又手握兵权,多少次把六国抵挡在外,为国家立下过多少汗马功劳,数也数不清了。你也知道我们大萧的律法,考试作弊者要危及九族。老夫今天在这就给你和学子们求个情,只要他们答应,老夫可以放过傲天,将此事不上报给大王。”

    曲无非连忙点头,向考生们作揖,求大家放过曲傲天。考生们都低着头不说话。

    韩凝感觉曲无非到是比公孙前浦强很多,他处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用官威压人大家只能就犯,可他却求大家。另外他隐隐感觉上了公孙前浦的当,怎么那么好就把他安排到曲傲天的桌边。

    不行我要帮帮他,不能让公孙前浦得逞。他到大家前面,面对大家,“大家听我说一句,今天这事虽然是我发现的。但确实不怪曲傲天。”

    考生中有人叫道:“怎么不怪他。”

    考生们轰然。

    韩凝展开双臂往下压了压,“大家听我说完。”考生们安静了。

    “我大萧科举制度施行多年,制度用久了,弊端也就出来了。这事有两个疑点,曲傲天是怎么提前知道试题的,其二他是怎么把写好的试卷带入考场的。”

    “此话不错,来人啊把贡院里所有官员收监,一定要找出是谁徇私舞弊。”曲无非终于看到了希望。

    韩凝摇摇头,你儿子还牵扯到里面呢,就不怕抓了人狗咬狗。再说这件事谁指使的,你说的清吗?萧国怎么让这么没脑子的人做将军。

    公孙前浦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关键所在,连忙阻止他,“都说好了只要考生们同意就不问罪,依老夫看就放过贡院里的官员吧。”他看着韩凝,“既然你说出弊端,老夫到要问问怎么改革。”

    韩凝正愁没办法帮曲无非解围,没想到公孙前浦帮了忙。他需要继续说服考生,改革还不方便,今朝后朝一对照,不就可以了。“要制止这两个弊端说来也好办,第一考题要专人管理,只有在考试当天才可以公布。第二要隔离贡院里的官员,在考试之前一段时间,不允许和任何人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