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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夜攻郡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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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江郡尉何由达是郡守何顺达的弟弟,哥舒戈来犯何顺达逃跑,让韩凝出尽风头,丢光了兄弟俩的脸。

    何由达把这笔帐全记在韩凝的身上。韩凝上任当天,他连面都没露。

    韩凝才不管他是谁,已经决定把哥舒夜这个包袱甩给何由达,就不会听史大有劝阻。

    他是郡守二人关系再平级,何由达怎么也要卖他个面子。他决定先见一下何由达,再带两百人过去。

    他还惦记着游原县的事,便叫哥舒夜找两名可靠的人去监视。

    哥舒夜叫出两兄弟,一个叫刘十七,一个叫刘十八,两人轻身功夫不错,正好适合任务。

    韩凝告诉二人游原县位置,便带上秦朗去找何由达。

    何由达的营地在城外荆门的两座小山坡之间,十几顶帐篷,中间最大一顶是何由达的。

    辕门之外早有人向何由达通报,有帐兵领韩凝和秦朗进营。

    一路上两排刀斧手,个个昂首挺胸,刀尖向上托在手里。

    秦朗小声嘀咕,“区区一个郡尉,好大的架子,都不出来迎接,安排这么多兵给谁看呢?”

    他区区两个字全仗着平王背后撑腰,要是只有韩凝这么大官给他做后台,怕再也说不出这种话。

    韩凝怎么不明白这层关系,有秦朗跟着,他更有恃无恐。他微微一笑和秦朗进到大营里,何由达坐在几后面,弓着一条膝盖,正在玩投壶。

    他是一个削瘦的汉子,三十多岁,脸上干净,没留胡须。

    旁边站一个宫人打扮的人,穿一身黑,戴一顶巧士冠,低头,含胸,双手合在腹上,揣在袖子里。

    看着是一名太监。

    何由达收住手,打量韩凝两个人看到两个人。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又不能马上翻脸,懒洋洋的说,“哪位是韩郡守啊?”

    韩凝没有穿官衣,站姿又没秦朗气派,何由达眼神落到秦朗身上。

    秦朗上前一揖,“我是韩郡守的贴身待卫,这位是韩郡守。”

    “你就是韩郡守,不知到我营中有何贵干?”

    壶在韩凝脚侧,他故意将一支箭扔偏,掉落在韩凝脚前。

    何由达完全不拿韩凝当回事,韩凝是有求于人,又不好发作。

    他笑了笑说:“最近不知道城外哪里闹饥荒,城中涌进大批难民。我郡守郡一时周济不过来,我挑了二百青壮之人,想送到军中从军。”

    “想当兵啊?我大萧对征兵有严格的规定和时间,我想韩郡守不会不知道,时间早过了!并且你那些人来路不明,恕我不能卖郡守这个人情,置国家法度于不顾。送客!”

    他一口回绝韩凝,并且下逐客令。

    韩凝还想说两句,被帐兵直接哄了出去。

    帐篷里只剩下何由达和那位宦官,宦官上前一礼,“恭喜何郡尉。”

    “何喜之有?”何由达坐回箕踞姿势,把双手按在膝盖上。

    “何郡尉之兄这次敌国来犯潜逃。搞的何郡尉颜面尽失。你们兄弟俩在望江落尽骂名,这全拜韩凝所赐,何郡尉如果想报复韩凝,这次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你倒说来听听。”

    “据探子来报,那两百要从军的人是吕国死囚。韩凝纠集这么多人在望江,不是想造反,又是什么?”

    何由达斜他一眼,肘弯戳在桌上,“这确实是个机会,韩凝想要造反,我理应为大萧除去此祸害。不过那韩凝是郡守与我平级,我贸然去杀他,会招来很多麻烦。”

    宦官笑道:“郡尉已答应投靠我寿王,寿王对韩凝一直心存芥蒂,郡尉如果此事办成,不正是郡尉投诚的大礼吗?”

    何由达寻思一会,这样的机会怕错过去很难再有。

    他说:“好就这么说定了。今夜夜闯郡守府。”。

    韩凝气坏了,此事再难怎么也能和何由达怼上两句,没想到一句话就让人打发了。

    真没想到没兵权说话这么不硬气,哪天非把兵权抢过来。

    他回到府中已经半夜,哥舒夜还在,那两百军士睡院中的,睡大街的都有。

    韩凝进到堂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茶碗,喝上一口,直接摔到椅子上。

    史大有一直在等韩凝,他看这样子韩凝定是吃了憋,他劝道:“朝郡守那何由达仗着手里有兵,飞扬跋扈惯了。郡守不必为此等人生气动了肝火。”

    韩凝气道:“我与他虽然是平级,但我主内,他主外。应该精诚团结才是,照他这样各顾各的,什么时候望江才能安定。”

    话刚说完,他蹭一下从坐椅上站起来,脸色突变。他听到郡守府前街,后街各有一千人向这里奔进都穿着铠甲。

    胖子也跑进来,高声叫道,“郡守不好,有人来攻打郡守府!”

    哥舒夜在门口守着,眼中精光一闪,一把抽出刀,大声叫道:“都起来,我到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

    院子中的囚徒睡的正熟,被他一嗓子惊醒,蒙头蒙脑的和他冲出府外,不多时传来兵器的相碰声。

    韩凝叫人和他到府门前,看到外面集结很多郡兵,全部打着火把照亮了整条街,正在和囚徒们厮打。

    哥舒夜的人少,被前面的骑兵冲散队型,很快被后步兵压制的节节败退。

    哥舒夜大叫:“兄弟们一定要顶住,誓死保护韩郡守。”

    那些囚徒都拿韩凝当亲爹,没有不拼命的,把郡兵打回去,但相持不到半个时辰,被郡兵逼到府门前,再退郡兵就要进府了。

    禄小小,龙秋月,宋晴末被吵醒,一个个披头散发跑到府门。

    禄小小叫道:“定是何由达想拿府中吕兵做文章,趁机铲除郡守。韩凝你怎么还放他们出去,这样做实了你要谋反的罪名了。”

    龙秋月和秦朗蹿到韩凝前面,面容都很严峻,护在韩凝身前。

    龙秋月说:“姐姐别说这些了,现在敌人来犯。我们要誓死保护郡守府。”

    院子里被挤进来的囚徒越来越多,韩凝已经能看到为首的几名郡兵,他们并不再往里攻,拿着刀和囚徒相持着。

    那群兵突然闪开一条路,穿全甲的何由达,背着手悠闲的跨进郡守府。

    “韩郡守我们又见面了。”

    韩凝从秦朗身后闪出脑袋,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何郡尉,怎么一会不见就想我了。还带着这么多人来看我。这么晚了不知道到我府上有何贵干?”

    何由达冷笑道:“本郡尉得到举报,你这里纠集了很多吕兵,你企图造反。我这才带人来看看,你果然光天化日下屯兵于郡守,据大萧律法,郡守府兵不得超过五十人。韩郡守你数数,你这都多少人了?”他脸色一变,叫道:“来人啊,把韩凝给我拿下,取韩凝首级者赏银五百两。”

    何由达分明没事找事,哥舒夜鼻子都气歪了,大声叫道:“誓死保护韩郡守。”

    那些囚徒齐声喊是,一个挽住一个胳膊,在郡兵前铸起一道人墙。

    几百人一声怒吼,一齐唱起歌,韩凝听出是他吹过的曲子,大家给填了歌词。从二百人嘴中唱出声音雄厚悲壮。

    “黄沙染血埋吾骨,碧血连天鹰啄骸。但有一缕英魂在……”

    郡兵大多上过战场,顿时感到荡气回肠。手里拿着刀,像面对着一面铜墙铁壁,找不到地方下手。何由达命令他们攻进郡守府,郡兵们一动不动。

    “再不动手全部军法处治,还反了你们了。”

    何由达抢过一把刀,把那名郡兵踢倒在地,一刀捅进前面囚徒的肚子。

    囚徒倒下去,后面的人顶上他的位置。何由达掉转刀头,斩向那名囚徒脖子。

    “奶奶的他们都没有武器……”哥舒夜脸都青了,紧跑两步,挥起弯刀撞到他的刀刃上。何由达手臂震的发麻,知道不是对手拖刀便走。

    哥舒夜踢倒两名郡兵,跳起来往何由达脑袋上劈。

    禄小小大叫不好,但已经晚。从边上蹿出八名枪手,一齐将枪刺向哥舒夜,他在空中无处可躲,马上就会被穿出八个窟窿。

    大家都惊呼了一声,哥舒夜却气定神闲,像没事一样。

    他一百七十多斤,看似笨拙,身体在空中灵巧的打了个璇子,收住去势稳稳的站在地上。

    八名兵像早做好准备,他一落下,便将他围在中间,枪不去刺改成用枪尾扫。

    哥舒夜这才看到,那枪尾上连着一把勾子,就像一把镰刀。

    占据了他每一个方位,他无处可躲,只好再往上跳,他们枪头一摆,又将他压下来,枪尾闪电似的扫过来。

    他啊一声大叫,被勾子勾住脚踝,顿时血流如注,刺心似的疼痛。双腿吃不住劲扑通一声跃到地上。那八名兵枪头向他刺去。

    韩凝眼见他要被刺穿,急叫道:“秦朗快去救人。”

    秦朗道了声得令,抽出龙秋月的剑,跳上囚徒头顶,连着跳过几人,一剑削断八只枪头。

    枪头没有掉在地上,还与枪身相连,变成一把鞭子抽向秦朗。

    秦朗看到枪杆原来是空心的,里面有牛筋连着,另一头抓在枪手手里,他们一松手枪头就会落下变枪成鞭子,根本不是他削断的。

    好精密的武器。

    秦朗暗叫声不好,他无处可躲,只好硬碰硬。

    他脚点下面郡兵的脑袋,人向更高处跳。

    刚躲开枪尖,那八只枪尖一起弹出,在空中变成飞爪。

    秦朗想躲已然晚了,飞爪带着风声硬生生抓到他腿上,抓下一寸有余,他再想挣脱,只能连皮带肉带下来,两条腿怕是不保。

    他忍着疼,被那八人一声吼,把他硬生生拖到地上。

    秦朗被摔的七荤八素,躺到哥舒夜身旁一动不动。

    那枪阵如此霸道,连损韩凝两员大将,大家都愣住不出声了。

    半天禄小小叫说:“这是寿王的索命连勾枪,八个人一组,专门在战中围困对方主将。我也是听说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

    韩凝听她一说,不由暗叹口气,何由达把勾结外王的事都暴露出来了,怕今天府里人一个都活不了。

    他看着何由达,寻思着怎么脱困。他死到不怕,只想保住其他人性命。

    何由达看韩凝大势已去,冷笑两声,让郡兵把秦朗二人拖过来。

    “韩郡守你如果再不投降,你这两位帮手可要先走一步了。院子中的人也都会受你牵连。”

    韩凝皱了皱眉,今天怕是躲不过去了,何由达两千郡兵不攻府,光在外面扔火把,也会把大家全部烧死。

    只有他死,也许才能救大家。

    他下定决心,从前面的囚徒中间往出挤,那两个人死死把他拦住,一起道:“韩郡守你要做什么?”

    韩凝拍拍身上的土,“何由达要的是我不是你们,我先走一步,以告慰先去的英灵吧。”

    “不可。”囚徒们一齐叫道。

    “韩凝你要走是吗?我龙秋月跟着你。”龙秋月上前一步握住韩凝的手。

    “还有我。”宋晴末也站到一排。

    “既然你们大家已做决定,那就算上我吧。”禄小小款款走上来。

    “你们先杀了我。”

    “杀了我。”

    ……

    “我们要和郡守同生同死。”

    二百囚徒挺直胸,往郡兵刀尖上撞。郡兵感觉手软,急忙收回刀。

    “哈哈哈哈……好小子叔父没白疼你,叔父先走一步了。”

    哥舒夜把脖子蹭向刀刃。

    他脖子刚挨到刀刃,突然看到天空中划过一紫,一蓝两道闪电,强烈的让人睁不开眼。

    闪电快速暗下去,砰的一声天空中现出两个巨大的光团,从空中旋转降落,像两个巨大的发光陀螺,把郡守郡照的一片通明。

    那团光中传出动听的琵琶曲,合着两个女声唱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禄小小惊道:“是《诗经。子衿》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首诗讲的是一位年轻女子,在城楼上等待恋人。在这种场合唱出来,好像很不合时宜。

    二人唱的还不像在等待,而是在诉说故事中人的哀怨。

    声音缥缈,空洞的让人无限遐想。

    韩凝盯着光球快速从天空下降,心乱成了一团。

    坏了,光一个何由达已难对付,怎么又来了两个音徒。

    砰……

    韩凝急忙用袖子遮脸。

    光球像两颗陨石砸在地面上,光团迅速散开,破成一屡屡光线。就像在空中静止的电波。

    从里面款款走出两位姑娘,面容端庄秀丽,怎么看也不像随时能取人性命的音徒。

    她们一人穿紫色长裙,抱紫色琵琶。

    另一人穿蓝色长裙,抱蓝色琵琶。

    二人生的一个模样,都是二十左右,头发拢在头顶,碧玉簪子别着。

    她们手一抖,柳眉立起来,琵琶节奏突然加速,她俩的手快如闪电。

    空中的光线像活了过来,逼近郡守府每一个人。

    韩凝暗叫不好,这音波要是沾到人身上,郡守郡里的人都要横尸当场。

    他紧急呼叫苏慕遮,久久没有音信。

    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边,手里多了根黑管。

    “他们是樊家人,很难对付。”

    说着,他叼住黑管,吹出一曲爵士乐。

    一个个透明的泡泡从空中突然现出来,将音波一个个包裹住,音波住静止不动了。

    就像空中飘满着无数个琥珀,里面禁锢着一个闪电,很是梦幻。

    院子里所有的人没听过这样的音乐,也没看过这样奇异的场景都呆住了。

    二女这才看看到胖子,凤眼一立,双手更快速动起来。

    琵琶声一转,像雨滴打到芭蕉叶上密不透风。

    音波又动起来,向前一冲要刺破气泡。

    胖子脑袋渗出汗珠,按黑管的手有些慌乱。

    腮帮子像青蛙一样鼓起,把曲子吹的像过年成挂的鞭炮,气泡也动走来,向相反的方向移动,离府中人越来越远。

    韩凝脑袋里一个声音响起来,“快用你的伏羲六弦琴,她们两个,我一个人快顶不住了。”

    韩凝向他摊开双手,“这东西我还不会用呢,怎么帮你?”

    “算我倒霉,一会非把我吹吐血了。”

    胖子是中级音徒,对方也是中级音徒,虽然实力相当,但以一敌二非常吃力。他全仗着胖底气足,要不早吐血了。

    “我可快顶不住了啊,外面新来那队兵如果是友还有救,如果是敌可就被你害死了。”

    韩凝这才隐隐听到一支队伍在向府前急行,人数还不少。

    不一会就到了前街上,外面叮当叮当又响起武器碰撞声,人的喊杀声。

    突然从闯进来一个兵,对何由达说了两句,他带着人出去了

    声音又响了一阵,府门前突然闪开条路,四名大汉抬着一顶黑色轻骄飞快的跑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