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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凝只顾着和禄小小说话,完全忘了龙秋月,想起来再找她,哪还有她的影子。
禄小小对他笑了笑回房去了。韩凝对这个女人不寒而栗,这是要杀人,她居然像没事人一样。
院子中只剩下韩凝和一地的兵器,他望着刀刃上的血迹发呆。
怎么办
总不能带人去望江大狱拦截龙秋月吧?那样不正坐实她要劫狱。
哥舒夜和秦郎受伤,二百人又送去了军营,还能派谁去帮月儿?
胖子悄悄的走过来,神秘兮兮往前凑。站在韩凝前面,像挡了一堵白花花的墙。
“我刚和紫裳谈过,你猜怎么着?”
韩凝对这个没兴趣,只想救龙秋月。看到胖子,他有了主意。刚才还在愁没有帮手,这不就来了?
他把事情说一遍,胖子一脸难色,“这个,这个怕我帮不了你。”
韩凝立刻来气了,刚刚胖子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这会还推三阻四?
“我看你那么能吹,怎么帮不到我?”
胖子尴尬的笑道:“我是级别比你高,但那只是对你。”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的能力,只能用到炒菜,和音徒对战,遇到危险的时候……”胖子摸着后脑勺傻笑。
“就是说刚才对着那么多郡兵,你还不如我?”
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音徒?对普通人竟然没作用。
分明是在骗人,韩凝瞪他。
胖子躲着他的眼神,“是,就是这意思。”
“是什么是,我才不信你。”韩凝呼叫苏慕遮。
苏慕遮小心翼翼的说:“你们打完了吗?”
“我说你这老头,刚才找你救命去哪了?”
“我外出旅游了。不能老跟着你提心吊胆吧?”
韩凝早习惯他这样,不想再多问,叹了口气问:“刚才胖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是全律音徒,那么理应产生他这种选择性音徒。”
“你的意思是就像选择性失忆。所以胖子不能对付普通人?”
“和你说的差不多,但成因更为复杂。”
“复杂那部分我就不要听了,你睡觉去吧。”
韩凝没好气的哄他走,现在没用的人他一个也不想见到。
胖子是韩凝唯一的希望,竟然这么的不中用,看来是阻止不了龙秋月干傻事了。
胖子看他愁容满面,笑了笑,“我到有一个办法。”
韩凝高兴的叫道:“什么办法,快说。”
“你也是音徒,我可以教你怎么使用伏羲六弦琴,你不是就可以自己去帮她了?”
韩凝兴奋的打他一巴掌,“好,就照你说的办,我要学多久?”
“正常来讲,你能上阵杀敌,大概得二十年。遇到我这么高明的老师两年就够了。”
他说了等于没说,如果龙秋月被抓到,两年早被处斩了。
韩凝对他一脸嫌弃,看了一眼正堂。没别的办法,只能向平王求救借紫裳用用。
韩凝扯着胖子去敲门,京师兵开的门,堂中并没有平王和紫裳。韩凝问平王去哪了,京师兵告诉他,平王有急事先从后门走了。
那堂中只有后窗户,没有后门,难道平王跳窗户走的?
韩凝彻底没了办法,和胖子坐在门口,双手托着下巴。
要不亲自把月儿追回来?可就凭他和胖子的身手,人还没到望江大狱,龙秋月已经被抓了。
看来只能坐在这等消息,但愿这傻丫头还有分寸。
二人等了一夜,胖子靠在他身上睡着了。一直到天亮,龙秋月没回来,也没听到狱中抓到人,韩凝心放下一半,他推胖子,胖子没醒,他看到家丁把柳元领进来。柳元丢下一封信,抬着头转身就走。
柳元的脸色很不好看,看韩凝就像在看敌人。
韩凝猜是公孙前浦起了疑心,他拿信给禄小小帮他看,上面写着公孙前浦约他在凌江边相见。
怎么在这么一个地方?难道是要害他再沉尸江底?
韩凝感觉到信中丝丝寒意,去见他会丢命,不见也会丢命。
他沉了口气。
去见也许还有回旋余地,死也只死他一个人。不见恐怕再围攻郡守府的就是京师军,会赔上一府的性命。龙潭虎穴他只能闯一闯了。
他惦记着龙秋月,吩咐禄小小在家中等,禄小小也一夜没睡,毕竟一夜没见到龙秋月。
凌江是萧国最大的一条江,江面宽广,站在岸边,只能看到白压压一片望不到岸边。
公孙前浦看着江水,左右的芦苇丛里埋伏着二十几名刀斧手。
他今天来望江有两件事要办,第一望江没了郡尉,军中不能一日无主,先让张之镜代理郡尉,这个人秉性刚直,绝不会听任韩凝支配。
第二就在这凌江边和韩凝谈谈,如果他已经投靠平王,一定不能留着这个祸患。
韩凝穿着一件蓑衣,头戴斗笠出现在他视线里。老远招手却不说话。
公孙前浦一身便装,挥手叫韩凝快点过来,也不说话,两人像在打哑谜。
韩凝踩着脚下的沙子,用余光往芦苇丛里望,刀斧手藏的再好,也隐藏不住他们的声音,韩凝听到至少有二十人。
看来这次,很难再回去。
韩凝怕公孙前浦生疑,快速走过芦苇丛。
他急急的把公孙前浦拉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丞相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我被平王的人盯着,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如果让他们跟过来,会对丞相不利。”
公孙前浦冷笑道:“平王会这样对你?我可听说你们两个人好的很,他一直在张之镜面前袒护你,你这小贼是不是想脚踩两条船?”
公孙前浦对郡守府的事很清楚,这不奇怪,他这么多疑的人,肯定在京师兵中安插了自己人。
韩凝说:“丞相你这是哪的话?我再大本事,也不敢和你作对。你想错了,平王根本不是在帮我。”
“你这小贼又顺口胡说。”
“没有,没有。我可不敢对丞相撒谎。丞相你想啊,平王是来和吕国和谈的。我是两国的牵线人,如果我被入狱或被杀掉,第一个受损失的是平王,他完成不了和谈的任务。”
公孙前浦看看芦苇里藏着的柳元,使眼色让他准备好动手。
公孙前浦说:“你是黔驴技穷了吧?这么荒唐的理由也想的出,你有那么重要吗?”
韩凝笑道:“我当然不重要,但促成通商的是我,吕国使节还没到,平王要是把我杀了,吕国使节还不吓跑了?”
公孙前浦捂着嘴沉默了一会说:“你说的倒有道理,这样说平王是在帮自己。”他咳嗽两声又说“这件事就不说了,我今天找你是有别的事,后天和谈完成后,市场的管理权会到你手里,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韩凝连连点头。这还不好办?不就是想金碧楼多点特权。
公孙前浦笑了笑,说自己不能在望江久留,让韩凝自己注意,就放他走了。
他看着韩凝的背影,捋着胡子,眼神里全是杀机。
这小贼已经生出叛心,不能再留在这个世上了。但不是今天,如果真象他所说,杀了韩凝就会吓跑吕国使节。他一切努力全部白废,他还会成为朝堂上的笑柄。
韩凝到府门前,门口的府兵换成了京师兵。
他感觉不对劲,走进院子没有人,听到公堂有人在说话,像在审什么犯人。
他脑袋里一片空白,最怕什么就来什么,肯定是龙秋月被抓了。
公堂和院子隔一堵墙,中间有小门连接。平日韩凝住在院子里,办事就去公堂。
那是蓝球场大的院子,公堂占一半面积。里外都是京师兵。
平王占了韩凝的位置,坐在公案后面,旁边坐着张之镜。堂下站着龙秋月,宋晴末,禄小小。龙秋月魂不守舍的站着,真像被人抓了现形的犯人。
平王审问龙秋月,宋晴末要给辩护。禄小小不放心,过来帮衬。
韩凝躲在大杨树后面,打算先旁听,再过去搅局。
那边平王审起案子到有模有样,像极电视剧里的包公。张之镜就像个陪衬。
平王问道:“龙秋月把你杀害郡尉何由达的经过如实招来。”
龙秋月说:“我并没有杀他,到望江狱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张之镜厉声痛喝,脸都红了。
他昨晚回府越想越不对劲,整个事情没那么简单,韩凝聚集了这么多吕兵,平王又一直袒护他,想到底叛乱的是谁?说不准大萧从望江要乱了。
他怕再生出变数,带人出府去夜审何由达。到了望江大狱,看到龙秋月站在勾阑前,何由达身中数刀已经死了。
他让人把龙秋月绑了,押回郡守府,交给平王审问。龙秋月却一口一个否认
张之镜愤怒的问道:“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你深夜到狱中,还手拿凶器做什么?”
宋晴末说:“我和仵作已查验过伤口,何大人身上的伤,并不是龙秋月的剑造成。何由达中的是刀伤,而龙秋月拿的是剑。并且龙秋月的剑并没有血迹。”
张之堂说:“我是在问嫌犯,无关人等一律退下。
宋晴末说:“我是龙城郡在册讼师,现在是龙秋月的讼师。“
张之堂拿起惊堂木才想到平王在身边,他尴尬的笑笑,把惊堂木原样放在公案上,“那是在你们龙城郡,这可是望江。“
宋晴末踮起脚看着平王说:“你倒说说讼师在一郡入册,能通用几郡?“
平王说:“我们大萧并没明文规定过。“
宋晴末说:“既然没有,就是没规定过不允许跨郡打官司。“
平王问张之堂,“可以吗?“
张之堂看这小丫头不过十七八岁,这样小的岁数谅她也没多大本事,韩府这是没人了,抬出个孩子打官司。
他笑道:“今天本官就破一个例,让你代龙秋月打这场官司,你继续说吧。”
宋晴末说:“所谓拿人拿脏,你们连凶器都没有找到,怎么能一口咬定是龙秋月杀了何由达?”
张之堂道:“定是龙秋月杀完人,找地方藏了凶器,再回狱中要销毁证据时,被本官撞见。”
“狱中你们不是查过,可有凶器?”
“本官已差人查过,并没有凶器,定是龙秋月把凶器藏到外面,才潜回的狱中。”
“荒唐,她如果能出狱,就能逃跑,为什么还要回到狱中,难道在等你们抓吗?”
“本官猜想,那狱中肯定有能暴露出她身份的证据,她才不得不回去。”
宋睛末伸出小手,“既然有这样东西,你拿出来,让我看看。”
“这……”张之镜顿了一顿,“本官还只是怀疑,东西还没找到。”
“既然没有,你说的只能是猜测。我再问你,你见到龙秋月时,牢门是开着,还是关着?”
张之堂没想到宋晴末牙尖嘴利,几句话把他的证据全否了。看来不能掉以轻心,要仔细应对。
“本官到狱中,牢门是关着。”
“既然是关着,龙秋月是怎么杀的何由达?难道是何由达站在勾阑后任龙秋月捅?如果真是这样,捅一刀何由达就会退后,为什么会他身上会有那么多处刀伤?”
张之镜感觉从这个小丫头嘴里讨不到便宜,她句句前后照应,无法找到破绽。还不如直接问龙秋月。
他问道:“龙秋月本官问你,你府中生这么大变故,正是需要你之时,你为何不在府中,而跑去望江大牢?”
龙秋月说:“我是去……”
韩凝一听坏了,以龙秋月的秉性,一定会老实回答。
他急忙叫道,“是我让他去的。”
几乎同时宋晴末也喊道:“是表哥让她去的。”
张之镜看到韩凝,行头甚是古怪,他不在府中,去干什么了?
韩凝向他和平王作揖,匆匆走到公堂上,“昨夜府内遭到变故,何郡尉是重要人证。此事已牵挂到朝中重臣,望江大狱人手不够,本官怕夜长梦多。便差秋月前去保护何郡尉,没想到还是去晚了。”
张之镜拿起惊堂木摔到公案上,“一派故言,既然是去保护,为何不通报狱监,而要偷偷潜入?”
张之镜是被气糊涂了,完全不顾平王。平王看他一眼,长出一口气。
宋晴末说:“那寿王已在军中安插进自己人,表哥怕望江大狱也不干净。就让龙秋月不要惊动狱卒,以免打草惊蛇。”
兄妹俩配合的天依无缝,张之镜丝毫找不出破绽。要么他们说的是真的,要么提前早已串通好口供。
眼下的情况只有放了龙秋月,再找证据定罪。他看看平王,脸上一点表情没有,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张之镜对平王行礼,张府的小厮跑到堂上,手里拿着一柄弯刀,叫道:“老爷我们在望江大狱前街的转角处找到了凶器。”
一名京师兵把刀呈给平王和张之镜,那柄刀就像一轮新月,象牙手柄,上面镶着红绿宝石,刀身上沾满血迹。
张之镜看的眼睛放光,急忙叫道:“韩郡守你可认得此物?”
韩凝大感意外,看来对方是想杀人灭口,再嫁祸给郡守府。
他说:“当然认得,这是一柄吕刀。”
张之镜问:“这柄刀如此名贵,吕国何人才佩的起这柄刀?韩郡守你与吕国交往甚密,请你告诉我。”
这把刀是哥舒戈的,韩凝在落魂谷亲见哥舒戈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找回这把刀,可想这把刀对他的价值,如果不是被人偷走,怎么会出现在望江?
韩凝不加思索,“吕国护国将军哥舒戈,可他不在望江。”
他话音刚落,公堂外面传来一阵粗犷的笑声,“韩郡守多日不见,可想煞老夫了。”
韩凝一愣,哥舒戈来了,他可来的真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