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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混沌原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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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猿鲨觉得它现在心里阴影面积很大,看向那一柄柄直往自己脸上招呼的锤子,只觉得欲哭无泪,一张脸完全皱成了一团。

    然而凌玖现在也是面无表情,暂时为下线状态。

    至于为什么招呼猿鲨,凌玖表示,习惯了啊!在江上漂泊的日子里,凌玖为了促使猿鲨加快速度,于是每天拿锤子和猿鲨交流感情,这不是下意识的行为嘛。

    不过凌玖现在也的确很郁闷,收了锤子,示意猿鲨离开,便向之前看到人类的方向走去。

    借助着茂密的丛林,凌玖隐藏身形,跟随在那人的后面,如果……真的能称之为人的话。

    手臂修长,身材高大,肌肉发达,毛发浓厚,一张脸完全被脏兮兮的胡须和头发遮挡住了,凌玖很怀疑,那人究竟是怎么在这昏暗的丛林间看清路的。

    身上披着几张兽皮,堪堪遮挡住重点部位,背部佝偻,手上握着,如果凌玖现在眼神仍旧很好的话,应该是石器,上面似乎还挂着一只兔头蛇尾的某物,此刻双脚赤裸,在林中奔走。

    凌玖死死盯着,丛木前这个如此热爱自然,放荡不羁的人,感觉脑海中飞天遁地的玄幻世界,已经塌了一半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凌玖尾随那人进入了一个部落,然后,全垮了!

    凌玖看向那人奔向几个与他一般模样的人,放下石器猎物就开始兴奋的发出‘呜呜’声,而四周的人听到他的呼声,也立刻围住他,一时间‘呜呜’声响彻云霄。

    凌玖突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虽然她现在身处树林。

    此时的凌玖感觉郁闷到了极点,她接的不应该是玄幻剧本吗?为什么会混到原始圈来!?

    凌玖一时竟有些茫然,看向部落中草木搭的简陋的房子,似乎风一吹便会倒下,胡乱摆放的兵器,似乎还留有风霜的痕迹,一大群披着肮脏兽皮的人,围着地上还在登脚的猎物,口中呼喊着凌玖听不懂的欢呼。

    在这片部落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什么都有,那一群可能朝不保夕,每日风餐露宿,还要担心天灾人祸的堪称原始的人们,他们有老人,有孩子,有一个部落般大的家。

    比起衣食无忧的,拥有可怕力量的自己,他们是悲哀?还是……幸福?

    凌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个狭小的,还在自然夹缝中挣扎生存的文明,于己无利,与我无关!

    丛林的夹隙间流落出几缕冰冷的光束,在地上散下斑驳破碎的星空,落在黝黑的淤泥地,染上了腥味的污染。

    凌玖眼神中透露出冰冷,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像是原野中蛰伏多年的孤狼,早已习惯了离索独居。

    凌玖走的很快,到最后干脆跃上树枝,在树林之间穿梭,漫无目的,只是一路前行。但让凌玖没想到的是,她这只是随意的乱跑,竟然跑出好几个部落来了。

    有比之前的大,也有比之前的小,总之凌玖都是一跃而过,对其中任何都不感兴趣。

    不过凌玖在遇到这么多部落后,也感到一丝奇怪,为什么东方有这么多文明诞生,而西方却没有?按理说河流流向为自西向东,西方是河流的发源地,而且东边的地形明显是多山地丘壑……

    这不对!

    凌玖突然在一颗树上停了下来,河流是自西向东流的,而这地形明显是东高西低,这什么情况,悲伤逆流成河啦!

    凌玖几步来到了河流旁,看了下周围的地势,确定了河流是逆流而行后,突然心里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明显是玄幻世界的套路,偏偏长出了原始人,难不成还能出现反古现象,那她和骸骨主人的存在怎么解释?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凌玖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她之所以觉得现在的情况不对,是因为她先入为主,觉得这是一个玄幻修真的高文明世界,这是误会的真源。

    现在摒弃先入为主的念头,再仔细去看这个世界,凌玖忽然感觉很奇妙,日星月同现于空,毫无预兆的更替轮回,各种各样稀奇的动植物,逆流的河水,文明初现的人类……

    这里就像一个初始诞生的世界,一切都还没有进入正轨,它们似乎还陷于一片混乱之中,自然法则未定,文明刚刚开始,这里是一个崭新的世界,是一个新的开始。

    但这片崭新似乎并不包括她,她凌玖才是这片新世界的外来者!

    得出结论的凌玖心里有些复杂,‘砰砰’的心跳声在耳畔响起,有规律的,剧烈的,响起。

    手脚霎那间变得冰冷,凌玖的大脑在瞬间变得空白,身体好像已经不受控制似得,直挺挺的向河中摔去。

    一瞬间,冰冷的河水漫过了头顶,灌入了胸腔,强烈的窒息感刺激着大脑,缺氧的痛苦令凌玖的思维越发迟钝。

    原来这具身体也会感觉到痛啊!

    凌玖突然有些想笑,嘴里却只有无数的气泡吐出河面。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但凌玖未作挣扎,或许不想挣扎,就这样缓缓沉入幽寂的河底,就像沉寂了一个渺小的生命。

    然而哪怕凌玖在窒息中痛苦的快要死去,她却依然能感受到这具身体该死的旺盛生命,甚至她惊恐的发现,这具身体对痛楚的适应程度真的强到可怕!

    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感受着痛苦渐渐淡去,感受着双脚与河底肮脏淤泥的触感,凌玖徒然将手中的玉镯散去,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浑然爆发。

    河水冲天而起,地面摧毁崩裂,树木倒塌,群兽奔走,烈焰四起,日月无光。

    凌玖跃出水面,冷漠的站在空中俯览着脚下的地狱盛景,明明是罪魁祸首,却对眼前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火焰焚烧着大地,森林中硝烟四起,植物蜷曲了枝叶,动物们发出了死亡的悲鸣。河流变得滚烫,蒸汽筑起天堂的阶梯,大量的生物涌出水面,绝望的嚎叫,却是无处可逃。

    部落也受到了波及,死亡的火焰蔓延在每一个人心,有人尖叫,有人悲泣,有人疯狂奔逃,有人原地哀鸣。

    新生的世界将要毁灭,焚烧大地的黑烟将日月的希望遮蔽,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穷途末路,前路已断,来路虚无。

    只是为什么?

    凌玖看向惨烈的大地。

    为什么在地狱还有母兽护犊?为什么大火中还有绿叶新生?为什么软弱的猿鲨能坚持不懈的跃出水面,等待渺茫的希望?

    还有那群渺小的人们,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还伏跪在地,虔诚祷告?

    凌玖眼中盛满了茫然无措,看着这个世界似乎都在挣扎着求生,感觉自己却像个异类般格格不入。

    本来就是异类。

    凌玖讽刺一笑,眼中却有悲伤流露。

    然而下一刻手镯浮现,强大的力量被压制,地面上皲裂的痕迹消失,火焰退散,河水平静,天空清明。部落传来欢呼,走兽飞鸟欢跃起舞,森林经烈焰焚烧反而迎来新生。

    眼前景色变得朦朦胧胧,凌玖落在一颗树下,感受脸上传来丝丝凉意,伸手一碰,原来不知何时,天上已经下起蒙蒙细雨。

    四周都是经历灾难之后的欢腾,注视着一切的凌玖,眼中却变得愈加冰冷,独自一人,默默的走进了森林深处。

    凌玖在森林中漫游许久,在看到一处稍大的空地后便停了下来,随后用流动物质变成锯子,砍下一些木头,简单的组装了一间屋子和一些家具,又在森林中找了些不知名的果子,就着河水洗净,不管不顾吃了起来。

    雨已经停下了许久,天空中太阳温暖的照耀,和着雨后清香,却让凌玖感受到了久违的春天的舒适。

    春天是清新而又充满活力的,但凌玖却是极其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吃完果子后,整理了一下勉强算是住处的地方,倒在床上,便疲惫的睡去。

    凌玖醒来后,迷迷糊糊得想着这场觉睡得可真是舒服,如果忽视这张在自己眼前,放大的,满是毛发的脸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