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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岚、谢水横、秋翌、张宁四人驾着马儿,颇是悠闲地走着。
沈岚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眯着眼睛抬头看着五彩的阳光,道:“老头,咱们是要去哪儿呀?”
谢水横道:“你想你师父了吗?”
沈岚努着嘴点点头,道:“嗯,着实想他了。”
张宁道:“呀哈!沈岚你竟还会想着师父,他老人家若是听到了定要高兴得不得了。”
秋翌笑道:“既是这样,那咱们便回轻云峰好了,也让谢前辈看看小岚自小长大的地方。”
谢水横道:“秋翌甚知我心!”
四人并肩走着,突地空中飞来一只白鸽,落在谢水横肩上,谢水横自鸽子腿上扯下一张条子,四人凑近了看,念道:“速来见我。”
谢水横脸色一变:“这孙大婶又有什么破事找我。”
沈岚咯咯咯地笑道:“怎么能说是破事?万一真有紧急的事情找你,可怎么办?看来,咱们得先去见孙大婶才好!”
张宁道:“也对,急事先解决了才好,反正师父叫我俩下山也只是让我们看着沈岚而已,只要跟着她便可。”
秋翌斜睨着张宁道:“你是自己想多玩会儿吧?”
张宁笑嘻嘻地拍了拍着秋翌的胸口,道:“大师兄,你是过来人,我的心思你都晓得。”
谢水横笑道:“既然如此,就去见见那孙大婶吧。”
四人来到一家客栈歇脚,要了几盘好菜,谢水横便说要先出去一趟,叫三人先吃。沈岚见他神秘兮兮的,便不多问,倒是很希望他晚点回来,别抢了自己的好吃的去。
张宁看着谢水横走远,问道:“沈岚,你爹爹怎么跟千面门关系如此密切?”
沈岚想了想,却是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自我认识老头起,他就跟千面门要好了呀,你不是也知道吗?”
张宁点了点头,道:“你没问他?”
秋翌夹了一根青菜往他嘴里塞去,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好奇心比小岚还要重。”
张宁噘着嘴道:“你不想知道?”
秋翌干咳两声,道:“我自然……也是想知道的。”
沈岚噗嗤笑了出来:“我也是想知道的。”可她说罢,眸子扑闪扑闪,又鼓起腮帮子:“不过这问起来总要提起十八年前的旧事,我怕老头他……”
秋翌轻声道:“那就别问了,前辈们的事我们晚辈的何必多想。”
沈岚点点头,忽地眼珠儿一溜,食指一勾,待秋翌和张宁靠近了些,才悄悄笑着道:“我觉得孙大婶喜欢我家老头。”
两人一听,皆红了脸来,只听有人干咳两声,道:“什么事这么神秘?”
三人见谢水横来了,立马坐直了身子,假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可眉眼间的交流与笑意让谢水横心里甚觉奇怪,只道是年轻人的悄悄话不好让自己听了去,便也不做猜想。
谢水横见三人均已吃饱,道:“歇息一会儿再启程。”
沈岚道:“老头,咱们要去哪儿见孙大婶啊?不会还要千里迢迢赶到上次那个地方去吧?”
谢水横道:“叫你多嘴,跟着我便是了。”
四人午后歇罢,便又启程,谢水横在城里逛了许久,绕来绕去,沈岚道:“老头你会不会走啊?”
谢水横道:“那人叫我找一个卖绸缎的妇人……”
沈岚道:“哎呀,老头,你和孙大婶认识了这般久了,她还这么折腾你?”
谢水横道:“这是规矩,规矩不可废嘛。”
张宁道:“千面门的规矩倒是严……我听闻,千面门人遍布天下,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卖绸缎的妇人都会是千面门人,真是叫人惊叹。”
秋翌颔首:“确实令人佩服。”
蓦地谢水横眼睛一亮,道:“找着了!”
四人下马,跟着谢水横来到街上摆着绸缎摊子的妇人前,只听谢水横道:“小桥水深。”
那妇人抬头看了看来人,道:“深不见底。”
谢水横笑着轻声道:“我前天找你们做的缎子好了吗?”
妇人道:“客官请稍后,你们的缎子我搁在了家中,我让小女引你们前去拿。”
谢水横道:“多谢。”
四人便跟着妇人身后的一个姑娘进了小巷子。
巷子略深,走了好一会儿,方停了下来,姑娘向谢水横微微行了一礼,指着墙道:“谢大侠,翻过这墙,便可见到门主了。”
谢水横回了个礼,待姑娘离去,四人才纷纷越过高墙,跳进了院子里来。
沈岚环顾四周,空无一人,道:“老头,孙大婶也真是厉害,什么地儿都是她的。看来我跟着你混,下半辈子是不用愁的了。”
只听里头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你倒是想得美。”
沈岚一听,不是孙菲是谁,便率先跳着进了厅里。
厅内很宽敞,看着摆设,像是大富人家,沈岚见孙菲和柳墨坐在圆桌前,跑着坐到了孙菲身边,道:“孙大婶,这房子也是你的?”
孙菲见谢水横身后还跟着两位,不免问道:“他们是……”
沈岚道:“他们是我大师兄秋翌和小师弟张宁。”
张宁反嘴道:“你才不是我师姐。”说罢,甚是恭敬地和秋翌向孙菲行了个礼,孙菲点头,示意大家坐下。
柳墨道:“母亲,这两位是沈大侠的高徒,他似乎也只收了两位徒弟。”
沈岚道:“是是是,是只收了两位徒弟。”说着,和张宁两人挤眉弄眼,暗地里斗将起来。
谢水横道:“孙大婶,你叫我可是有什么急事?”
孙菲道:“没急事不能叫你?”
谢水横一愣,道:“什么道理,你写的条子是’速来见我’,不是急事又是为何?”
孙菲斜睨着他道:“我就是没事想见见你嘛,怎么?不可?”
沈岚笑道:“什么不可?怎么不可?可以!太可以了!”她凑近了孙菲道:“孙大婶,我本来是要回轻云峰见我师父来着的。”
孙菲秀美微挑,道:“敢情你还向我卖人情喽?”
沈岚笑眯眯道:“怎么会呢,我欠您的人情还差不多……”她瞧着柳墨心思颇重的样子,不免问道:“柳墨,你怎么了?脸色不好看。”
柳墨道:“没有。”
沈岚眼珠儿一溜,道:“你可查到白脸猫的下落了?我担心了他好几个晚上睡不着呢。”
柳墨轻轻叹了叹,道:“没,没查到他的下落,所以,这心里也是不安的。”
沈岚泄了气,趴在桌上,道:“白脸猫也真是的,这般让人着急,要走也不说一声,怎么说也是我刚下山的第一个朋友啊,太不礼貌了。”
孙菲道:“那个小子我看得出来,性子强着呢,不用过于担心。”
沈岚突然眸光一闪,道:“孙大婶,你可乐意让我跟着你几天?”
孙菲一愣,道:“你要跟着我作甚?”她转眼瞧了瞧谢水横,又道:“要跟几天啊?”
沈岚笑嘻嘻道:“你说跟几天就跟几天,反正,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作为回报,我就跟你几天。”
谢水横干咳两声,道:“小岚你莫要打扰人家。”
沈岚斜睨着他,摆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
孙菲道:“你要我帮你什么?”
沈岚道:“我要学一种幻术。”
孙菲奇道:“你要学那个做甚?”
其他人也是感到奇怪,沈岚却附在孙菲耳边说了些悄悄话,只见孙菲脸色一变,思忖片刻,笑道:“好,依了你便是,我叫墨儿给你安排。”
沈岚眉毛一挑,露出得意之色来。
……
话说叶敬将叶文昭擒住后,尹庆泽、叶文暄、尹幕扬和尹幕珊四人前往奇焰门去。尹幕珊心中不解,偷偷拉过尹幕扬问道:“你说爹爹这方前往奇焰门是去做甚?”
尹幕扬道:“那个小子是偷学各派武功的大盗,若不问出个所以然来,万一哪日偷到咱们头上来你说怎么办?”
尹幕珊道:“说的也是……可是,我总是觉得此人不简单。”
尹幕扬道:“自然是不简单的,否则如何无声无息地偷得这么多功夫来,而且,还不知道我们的功夫是否已被他学去了呢。”
尹幕珊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不简单……我总觉得暄哥哥每每见到那人,便愁眉苦脸的,像是有心事似的。”
尹幕扬笑道:“哎呀,叶公子的心事你如何晓得,若真想知晓,何不亲自问问他?”
尹幕珊气道:“我如何好意思问他!”她顿了顿,又道:“别说是别人的心事,我自己的事都七上八下的呢。”
尹幕扬道:“你有何心事?”
尹幕珊看了看尹庆泽的背影,道:“爹爹不让我跟灏哥哥来往,我自然晓得他的良苦用心,可是灏哥哥毕竟是我的朋友,救了我两次,但他如今身在何处,毒又是否解了,我都不知道,今日看到那个女子……却也不见他的人……”
尹幕扬安慰道:“珊儿,不说岑二少是个病秧子,纵然他再好,也不是武林中人,于我们清远帮没甚好处……”
尹幕珊不耐地别过脸去:“哎呀,我知道了。”
说着走到叶文暄身边,还觉得更心安些。
她却不知尹幕扬嘴角微微一扬,眼神更具深意了。
来到奇焰门,叶敬已经在大厅内等着了。
尹庆泽道:“叶门主,方才那位小子呢?可还在?”
叶敬道:“自然还在,只是被我关押起来了,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可靠近。”
尹庆泽点了点头,道:“有叶门主在,我便放心了……只是,那个小子至今还不肯吐露自己的身份吗?也不肯说出他是如何偷来的武学?”
叶敬皱了皱眉,并未回答,只是低下了头去,尹庆泽以为他在懊恼,便道:“叶门主不必过于自责,此人想来也是块硬骨头,他若不说,寻个良辰,在众武林同道面前杀了便是。”
叶敬叹了叹,看到尹幕珊,又好生打量了一翻,尹庆泽笑意甚浓,叶敬道:“这样吧,尹帮主要回扬州还得走一些时日,不如今晚便住在叶某这儿,好叫我行地主之宜。”
尹庆泽笑道:“那就打扰叶门主了。”
叶敬道:“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人。”说着又向叶文暄道:“阿暄,我和你尹伯伯说话,你带尹姑娘和尹公子去走走,天色尚早,好好玩玩。”
叶文暄道:“孩儿知道了。”
尹幕珊听那叶敬说是“自家人”,不禁脸上一红,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忙甩了甩脑袋,道:“暄哥哥,我们来的时候看到一条大街,那儿很是热闹,晚上想来更是繁华,不如你就带我俩去那儿逛逛可好?”
叶文暄笑道:“珊儿觉得喜欢,我便带你去。”
尹幕珊听着耳根子又是一热,忙忙跑了出去。
尹幕扬跟在两人身后,不远不近,仿佛不认识他们一般。
尹幕珊也没多做留意,看着街边各式各样的面具,花灯,绸缎、人偶,眼花缭乱,瞬间将方才的尴尬抛之脑后了。
“暄哥哥,你看!”她拿起一个面具带上,转过身来,凑近了低声道:“叶文暄,你怕不怕我?”
叶文暄嘴角轻扬,也取了一个面具来,道:“珊儿的面具还不够狰狞,你瞧我的。”他转头一瞪眼,尹幕珊“呀”地一声吓得连连退后,叶文暄忙将面具搁下,拉住她的手,关切道:“慢点慢点,别碰到了。”说着将她往自己身边一带,尹幕珊这才看到原来自己差点没撞倒了人家的热乎包子,赶忙道歉,卖包子的老人家笑嘻嘻道:“年轻人就是这般有精神,不过打情骂俏也得小心点儿。”
尹幕珊急道:“你这老头说的是什么话。”气得一跺脚,小跑了开去,叶文暄还在一旁解释道:“老人家,我与这位姑娘只是朋友……”
老人家胡子一吹:“现在只是朋友,我知道,我知道!”
叶文暄瞧他这般说着,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便拔脚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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