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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岚笑眯眯道:“姐姐二两银子,赌老五!”她说着从张宁的领口一摸,摸出了二两银子来。
张宁气道:“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东西!”
“你的小把戏我会不知道?”沈岚将银子掂了一掂,道:“先借我,到时候赢回来了再还你。”
张宁不屑道:“没想到你如此不相信大师兄,我压三两银子,邀霞胜!”他两颊气得圆鼓鼓的,却拉着沈岚的袖子,无辜地瞅着秋翌,一副被逼迫的可怜模样。
沈岚道:“怎么可以压一样的呢?”
秋翌被气得快炸开了锅,他的手自腰间摸出五两银子来,狠狠地瞪着沈岚和张宁两人,一副发现自己惨遭白眼狼反咬一口的模样,愤愤不平。
沈岚摇摇头道:“啧啧啧,我就知道师父老人家受伤后一定会把轻云九式传给你,果不其然,阿宁,看来大师兄是有胜算的呀,他把身家都拿出啦!哎呀,老五你要小心了!”
邀霞冷哼道:“作茧自缚!”
“哈哈,人家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看来好戏要开始喽!”沈岚拍手叫好。
“雾里看花,绕梁一周叫你分不清东南西北,招招刺穿你的心!”秋翌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笑脸。
邀霞却满不服气道:“破茧成蝶,冰蚕丝困住你的长青剑,一个铁板桥,再一记猛踢,又一次攻你小腹。”
两人又战得不可开交。
“哈,什么事这么热闹?”叶文昭和郭振山老远处往这儿一看,跑了过来,听张宁讲述完,叶文昭用玉笛轻轻地给了张宁一个脑袋瓜子:“我说沈大侠怎么养了你们两个白眼狼!我,十文,老秋胜!”他眉开眼笑地用玉笛挠着后背,来到秋翌身边,兴致勃勃地听他们一来一去,甚感兴趣。
郭振山叹了叹:“叶文昭你好意思说他俩,真不要脸,我压秋翌,一两。”
四人旁听了许多,仍不见两人分出胜负来。
深夜的风吹得人凉飕飕的,而秋翌和邀霞两人满脸通红。。
秋翌道:“我已把你逼入墙角,看你如何逃得了,认输吧。”
“哦?”邀霞不屑道:“我一招金蝉脱壳便可叫你我之势互换。”
“不可能!”秋翌不信。
邀霞挑眉道:“试试啊。”
两人一前一后往墙角而去。
叶文昭和郭振山听得正起劲,见势要打,都兴奋地跟了上去。
沈岚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却往回走:“好困好困,阿宁,我还是先回屋去睡了。”
“你可以走,把银子留下来!”张宁叫道。
“胜负未分,你这么急干嘛。”沈岚的步伐却迈地越来越大。
张宁拦住她:“还我,你一定是觉得他两打到天亮也分不出胜负来,才趁势要拐走我的银子的,你的心思,我早已经摸透了!”
沈岚嘿嘿笑道:“阿宁,你这样子可不好,小心被人误会了去,非……非礼啊!”
张宁却靠得更进:“谁会相信沈岚被人非礼?别打岔,快还我钱!”
沈岚二话不说从他腋下溜了开去,张宁穷追不舍,两人为了二两银子打得倒是比秋翌和邀霞二人还要热闹,一追一跑,都忘了武功是什么。
……
经过连日来的长途跋涉,岑灏一行终于是到达了南阳城西门。此行在千面门的安排掩护下,避人耳目,进行地十分顺利。
出了城后,众人皆是茫然。
“南阳城西门五十里会不会在城内啊?我们会不会方向错了?”薛令琪问道。
“二少如此自有他的道理。你莫要多言。”郝端青正色道。
看着薛令琪沉了下去的脸,岑灏笑道:“有意见是该提出来的,先前未予说明,是我的不是。这样,南阳城西门五十里这个线索太少,范围太广,若是在城里找,怕是要废诸多气力,而且,难以下手,出了城,基本上是山野荒地,有什么东西也一目了然。”
薛令琪红了脸庞,对岑灏施了一礼,笑道:“二少勿怪,是我笨拙了。”
岑灏含笑道:“薛师姐切莫放在心上。”
只听秦凤低声“切”了一声,岑灏余光瞄见她瞧着薛令琪鄙夷的眼神,识趣地挠着额头,避开了薛令琪的注视。
“我们再往前找找吧,兴许还会有所发现。”郭振山道。
“嗯,还得往高处走,这样才好搜索。”逃花道。
一行人寻了近一下午,毫无所获,忽而听到张宁叫道:“那有个柴夫,不妨去问问?”他说着先跑了过去。
岑灏却见那柴夫听了张宁的话后突然大惊失色,连连摆首,欲要离开,他忙上去问道:“怎么回事?”
张宁无奈道:“我问他方圆五十里有什么特别之处,他说只有平地、山丘,树和草,我让他再想想,他思考了一会儿,突然说要走。”
岑灏一听,心中起疑,问柴夫:“麻烦你告诉我们,这方圆五十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未说完,柴夫忙打断他道:“不知道不知道,别问我!”
岑灏也不多说,掏出一锭银子来:“十两。”
柴夫欲伸手去接,却又缩了回去,背过身去:“不知道。”
岑灏嘴角一勾,又掏出一锭银子来:“二十两。”
柴夫这才转过身:“提前告诉你们,那个地方已经荒废很久了,从我爷爷的爷爷之前好几辈起就已经没人去啦,那里有脏东西,我劝你们最好别去!”
岑灏却笑了:“还请你带路吧。”
柴夫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不过我只负责带你们去门口,其余的一概不管!”
一行人跟着柴夫穿过了一片小林子,饶了好几周才爬上了山腰处,柴夫指着不远处道:“就是那里了,你们自己去吧,我,我回去啦!”他忙一溜身,跑得没影了。
顺着他提示的方向,岑灏等人看到的是一座极为破旧的老庙。檐角都折断了,大门也没有牌匾。但庙是依山而建的,前后两进,规模不大,但也不小。
来到了正门一看,几乎没有不快呕吐的,墙灰渗地满地都是,蜘蛛网都将门给封上了,正值黄昏,愈发显得萧条、败落。里面看似很大,灰尘却积地如山厚。各类昆虫鸟类的死尸遍地都是,有只剩下骨头的,也有刚死不久的,还有上面附着的无数活着的虫蚁,看来,柴夫说的不错,这里确实很久很久没有人迹了,也确实有脏东西。
姑娘们无不掩面捂鼻,动也不愿意多动一下,生怕沾到不干净的。
岑灏四周看了看,问道:“谁有火折子?”
“我有。”柳墨将火折子一着,递给岑灏。
岑灏将火折子拿在手中,伸地直直的,将大门处的蜘蛛网烧落下,率先踏进了这座庙。
逃花及其余男子纷纷踏上台阶,步入寺庙,可邀霞举步维艰,秋翌大笑:“五长老的毛病犯了?哈哈哈,无妨,和姑娘们一同站在外面,别进来了!”
邀霞却一句话没反驳,似乎一张口便将这里的灰尘吸了进去似的,面色难看至极,又难以发作。
沈岚捧腹大笑,心里起了捉弄之意,大步往前走去,路过邀霞身边时故意朝他耍了个鬼脸,逗得姑娘们大笑起来。
邀霞心道:这轻云峰的人个个都很欠揍,这个丫头极是!
当身边的姑娘们小步子挪着走进门口时,邀霞还是没能挪开一寸。
岑灏和逃花走在最前面开路,一推开门就是一阵腐臭味,两人将头别开,让空气流通了一会儿。
叶文昭道:“娘的,这间破庙在这儿这么久了,不用也不拆,搞什么啊!”
郭振山捏着鼻子道:“会不会有鬼啊?拆了就等于把孤魂野鬼放出来,他们没地方去,没准上你家找你。”
“屁!”叶文昭骂道:“你能说点好的吗?”
好一会,他们才迈开步伐进入了大殿。大殿和一般寺庙没有区别,只是这样大的寺庙佛像竟都是用石头雕刻的,虽没什么不对,岑灏却不由地觉得颇为奇怪。
“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柴夫会说这里很可怕呢?”柳墨将衣袖捂住口鼻。
“可记得柴夫说这里有脏东西,难道你真认为只是脚下的这些脏东西?”岑灏道。
“白脸猫,天还没黑呢,说什么胡话,别跟着叶文昭和郭振山学坏了!”沈岚大叫道。只是纵使她这样大声说话也掩饰不了颤抖的声线,几位姑娘们几乎要抱成团了。
郝端青喝道:“如此胆小,怎生的是莲花帮弟子?!”
三位姑娘顿时不敢出声了,但手仍然是彼此牵着,虽然不久前还恨得对方要死要活。
虽然沈岚好些,但面容煞白,身子老往戴夏怡一边蹭去,戴夏怡也没好到哪儿去,柳墨看似镇定,但也是眉头紧锁,脚也踮着老高,生怕多沾了地面,便多沾了不干净的。
几个男人心里虽不好受,但看到姑娘如此,都抿着嘴笑着。
逃花道:“究竟是姑娘家,平日里舞刀弄剑大大咧咧的,还是胆小。”他突然补充了一句:“当然,郝帮主除外。”
郝端青面红耳赤,却难得脾气没有发作,连三个弟子都不由地无声偷笑,原来,师父也是怕的。
沈岚道:“女人天生胆小,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像门口那个老五,说什么也是堂堂赤练谷尊贵的的邀霞长老,竟连门槛都不敢踏进一步,传出去还了得?”
秋翌听到,大笑起来:“不错不错,那伪娘子今晚在外头吹冷风好了!”
逃花笑道:“洁癖确实是老五的死穴,没得治了,随他去吧。”
岑灏已将大殿仔细地看过了一遍,带着他们穿过后门。
此时,月亮挂在房头,零星的几点星星闪着微弱的光。月,皎洁无暇。
两栋之间的院落与方才进门前见到的场景全然不同,但事实上,只有一点不同,就是,没有满地的昆虫鸟兽的死尸,除了灰尘堆积了厚厚一层,倒也算干净。
叶文昭奇道:“这不过一个门槛的阻隔,怎么彷如两个世界呢?”
“嗯,虽然不知为何,但总觉得我们来对了。”郭振山颔首道。
再次推开门,竟觉一股阴风袭来,夹带着蜘蛛网与灰尘,让人说不出的后背生凉,郭振山道:“我到姑娘身后去,好将她们保护起来,免得又听见叫声。”
秋翌道:“我也去。”
两人便到姑娘们的身后护着,谢水横笑道:“我还是到我丫头身边去,看她样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沈岚嘟嘴道:“谁稀罕。”却一股儿往自己爹身上上靠去,惹得谢水横脸上挂着笑,一直停不下来。
戴夏怡道:“振山,可看不出来你的心思比他们还细。”
郭振山道:“你直接说文昭马虎眼不就好了?”
“啐!”他的一句戏语堵得戴夏怡无话可说,却将大家逗乐了。
柳墨莞尔:“振山,你将夏怡弄得脸儿都红了,小心她记恨着,没准什么时候在你身上讨回去,可得小心点。”
郭振山挠着脑袋,傻乎乎地乐呵着,戴夏怡羞道:“柳墨,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们才是一路的!”
这个殿比方才的要大上两倍有余,只有灰尘,不见一只活物,四周寒气很重,一行人觉得比外头还要冷,除了正中一个丈长的方台子,没有供奉佛像,而壁上,却刻画着一幅幅画,叫女子不敢多看一眼,连男子见着也是红了面庞。
岑灏蹙眉,走近了细细打量,沈岚红着脸用余光瞄他,见他表情冷然,似乎并未作多想,自己反而显得尴尬了。只因壁上画的都是污浊之人与事。
岑灏站在一副图下,见到的是半掩****的菩萨侧卧在莲花台上,撩起裙角,眼神暧昧,欲要将人吸引进去。
逃花道:“这些壁画与春宫图无甚差别,稍有看头的就是这些人的身份都是佛、神、仙。”
岑灏道:“难道秘密就在里面?”
逃花叹了叹:“我不知道,也许是吧。”
“我说,一个寺庙的壁上竟刻画着一大片春宫图,说出去谁信啊?嗨,想不到先前的僧人们都是六根不净呐。”叶文昭说着说着,竟偷偷打量起戴夏怡来。
岑灏干咳两声,扯着他往前走。
突然又一阵阴风袭来,火光一闪,被灭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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