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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生。”
柳光小眼微眯，说出个平淡无奇的名字，杨寒却跳脚，“傀儡生难道不是一个人？”
杨寒也是看过几本闲书的，知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个道理。
白山万事知与楚秦先后两代百晓生文斗一生，乃是文坛一段佳话，亦是一时瑜亮。可惜骚人陨落，文坛之花凋敝。
后起之秀包二也曾红极一时，可他选的题材太烂俗，又无甚文采，很快就在历史滚滚浪潮中沉底。
近六十年来，傀儡生迅速蹿红，成为文坛执牛耳者，而且他的书流传极广，真正做到了一统江湖！
但和绝大多数人一样，杨寒只道他是一个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一个组织。
“这没什么奇怪的，当年【百晓生】的名号就是白晓生和姚青共有，傀儡生一样，除了文魂、文心、文胆之外，千人一面，如臂使指，不过都是马甲而已。”
“这么说明远山也是傀儡生的马甲？我就说嘛，以前看傀儡生的书怎么会风格前后差异，还以为此人素负奇才，文风诡变，竟是这么回事！”
杨寒被这件奇事的幕后惊到，未及深思，又听柳光问道：
“师弟想过没有，一个写闲书的怎会有那么多人？又为何派人来狮域呢？”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柳光摇摇头，“只是觉得这里面的事情有些明堂。”
不过明远山是不是傀儡生这事，杨寒不怎么上心，左右不过是个会写闲书的金丹，至于齐妆喜不喜欢他也不重要了，像他那样的人也不可能加入楚秦。
第二日，齐妆见到楚家两位筑基。楚星衍和楚星娥，两人都不过筑基初期修为，可年轻的过分，均不过五十出头。
两人均是上佳修真资质，南楚怎会将这么两个宝贝拍到狮域？
“莫非南楚局势已至于斯？”
齐妆心惊，问起南楚之事，两人似乎对族中事务不甚熟悉，典型的修真呆子。只说当初楚青玉命二人护送柳光等人到狮域，若找到楚秦金丹，便听其差遣，若找不到可自行其是，只有一点：不奉命不得回南楚。
又问楚青玉有没有书信，也没有。齐妆问些生活琐事，关切勉力一番，打发二人自去。
杨寒从屏风后转了出来，说道：
“我和几个附庸弟子谈过了，柳师兄应无问题。”
齐妆点头，“那你命他准备一间密室，咱们商量一下吧。”
……
柳园，密室。
只有齐妆师徒与柳光三人，齐妆说道：
“楚无影被人诓至孤瓷城，福祸殊难预料。做局也好，陷阱也罢，无论如何我也要去孤瓷城一探究竟。”
“师叔不可……”
柳光急忙劝阻，却被杨寒拽拽衣角，“先听师傅她老人家说完。”
齐妆看了二人一眼，继续道：
“原本我有为之身，不该如此行险。不过掌门未死，我就再无后顾之忧。”
“嗯……什么？”
柳光先是没反应过来，随后身子猛地一震，颤声问道：
“哪个掌门？”
“当然是咱们楚秦的掌门，他老人家应于六十年前已经成功结婴！”
杨寒笑着说完，柳光已然软倒，泪飞如雨。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齐妆加了些真言之力，将他唤醒。柳光知轻重，忙念清心诀平稳心神，只一会儿功夫，跪坐的身子板的笔直，小眼睛中竟然精光大盛。
“下面你来说吧。”冲杨寒微微颔首，齐妆果然不再言语。
“咳，咳。我与师傅商量过了，山下城虽是门户，但此地强者太多，我楚秦微弱，这里并不适合我们立身，因此还是将人员迁往【蒹葭坊】为宜，有唯喻师叔在那边，大家也有个主心骨。”
“柳园过于铺张，还是卖掉吧。可以在山下城盘一处小店，依旧打楚秦招牌，作为接引联络之用。”
杨寒察言观色，见柳光无有不满，心中略略安定，又道：
“以掌门之精明，这六十年不可能对我们的事一无所知，既然还未现身，必有他的考虑，所以此事严格保密，除在场之人外，不得告知。”
“那唯喻师叔那边？”
“自然可以告诉他，但没找到掌门之前，消息不得再扩散！”
“那就这样，具体细节你二人商量着办吧。”
齐妆交代下去，径自离去。
杨、柳二人商量行止，颇费踌躇。
修士好办，柳园几百凡人若都迁去蒹葭坊，楚秦小店一下安置不了那么多人。柳光的办法是先在蒹葭坊置块町畦，让凡人们务农。
那些凡人有些是修士们诞下的凡人子嗣，大部分却是柳光从奴隶市场买来，据说都是原楚秦之地的领民，至于真的假的也难说的很，想来柳光也没耐心到一一甄别。
修士们可以分批南下，至于到了那边做什么营生？如何修炼？只能从长计议，总之先养着再说。
只是有几位女修已然嫁人，夫家都是些当地人，却不好挪窝。柳光改了楚秦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传统，积极与当地修真家族联姻，也是当时情况下的合理选择，无可厚非。不过既然要在山下城再开【楚秦小店】，索性将此事交给那些外嫁女修，可以将展无为调来主事。
至于柳光，他当初选择做【万通阁】奉行，也是为了便于找人，这个奉行职位还是保留下较好，以后他就在山下城和蒹葭坊两头奔波联络。
不过安置这些人，需要杨寒出面，可杨寒现在却脱不开身，他打定主意要和齐妆一起去闯【孤瓷城】。
柳光苦劝，他只是不听。
柳光的想法也很现实，假如掌门降临，那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可现在只是刚得到掌门的消息，去哪里寻访还一点儿眉目也无。
眼下楚秦系可以主事的只有齐妆和杨寒，秦唯喻的事听杨寒说了，他也觉得唯喻师叔身份虽高，但很难决事。齐妆要去孤瓷城他不敢劝，也知道劝不住。可杨寒是筑基中身份最高的，俨然已是下一代核心，若这师徒一对儿全掉进坑里，那可就全玩砸了呀！
可惜，杨寒也有耿直的一面，拿定主意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柳光无奈，眼珠子一转，又问：
“那个明远山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