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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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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忧镇的时候,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得这般精致秀美的衣裳,也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能来京城,在镇上,每日都以小二身份示人,久而久之大家也并不介意她是姑娘还是小伙,久而久之,她自己也没那么在意了。

    自殊词辛赠衣之后,依然是早出晚归,秋姨叮嘱她换上公子拿来的衣裳,妄何对着铜镜看秋姨认真给她梳理发鬓,她的头发又长又黑,在秋姨灵巧的手中宛如柔顺丝带,不稍片刻发髻就好了。

    “若是有发簪会更好看。”秋姨瞧着铜镜之人念道。

    似觉缺少些东西,又回了房,拿来胭脂水粉悉心为她打扮一番,铜镜中的女子越发精致起来,秋姨惊叹道“妄何姑娘,你仔细瞧这镜中之人,与之前有何区别?”

    妄何端了铜镜,仔细端详里面那唇红齿白,眸若星辰之人,断然不信那人是自己。

    转过身轻声问道“秋姨,这真的是我吗?”

    心中忐忑,连寻求肯定的语气都显得格外小心。

    秋姨抿了抿唇,露出和蔼的笑,“是啊,是妄何姑娘。”

    妄何长吸口气,鼻翼微微翕动,又忍不住露出一个调皮的笑脸。铜镜里那姑娘也跟着她一样露出个调皮的笑脸。

    心情万分愉悦。

    秋姨拉了她往前院去,前院竹林边的桑果已经成熟,密密麻麻的红紫色小果挂在枝头,若抬头往高处望去,枝头上青色果子也有些许。桑树已有好些年头,枝干粗壮,绿叶宽大,所结果实颗颗饱满。

    这熟透的桑果若无人采摘,便有鸟虫啄食溃烂掉落下来,往年几乎如此。

    妄何想起在无忧镇与云牧采摘桑果的时候,摘来的桑果在无忧河随便洗洗,便塞到嘴里,有些酸的不能张口,有些酸甜合适,妄何素来不惧酸,于她,甜的单一才是无法接受的味觉。云牧吃的少,他怕极了酸,若是尝了一颗酸的桑果,整张脸都会扭曲起来,像春天下多了雨在泥泞的马路上跳动的蚯蚓一般。

    妄何拎着桑果篮子大笑他,“云牧,赶紧对着河水照照自己那张脸。哈哈哈哈。”

    云牧看着满嘴紫色汁液手舞足蹈笑弯了腰的妄何,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忘了刚才那个桑果酸的不能下咽。

    吃不完的桑果拿回客栈酿酒,妄何喜欢极了桑葚酒,紫色液体从坛中倒出,抿上一小口,能抛却所有烦忧。故而每年都会采许多桑果酿酒。

    妄何这般回忆着,露出淡淡的笑容。

    秋姨唤她去摘桑果吃,她才猛然间回了神来,眼前的桑树略微高大,一些长在低矮枝条上的果实,踮起脚也能摘得到。

    妄何穿着公子送来的锦织长裙,不便大幅度动作,只好跟着枝条摆动,一颗颗采摘下来,却发现果子在掌心已然放不下。

    秋姨见了,一拍脑子“哎呦,瞧我这记性啊,只叫姑娘来摘果子,忘了提篮子来装了。”边笑边折回去拿篮子。

    妄何把手中的果子吃了些,又扯了枝条摘,宽大的袖口麻烦许多,总会挂在枝条上,没有以前衣裳的利落。

    忽然甬路间传来说话声音,到了能看清桑树这边时便戛然而止。妄何忍不住回了头去看来人到底是谁。

    这一回头真真吓一跳。

    不远处甬路上的两个男子正一脸惊愕的望着她这边。

    她把手从扯过的桑树枝条上放下来,手中的桑果一把塞进嘴巴,拍了拍两只巴掌,尴尬笑了笑,一只手很不自觉的抬起来跟对面男子打呼,“公,公子,你不是出门了么?今日回来这么早啊。嘿嘿嘿。”

    殊词辛并无诧异之色,默默地看了几眼,道“不错,挺合身。”

    殊遇惊愣之间问道,“这是,妄何姑娘吗?”

    茂盛的桑树与翠竹间,身穿淡雅粉色锦织长裙的姑娘,裙裾上绣着盛开的荷花,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腰带中纹绣着几枝已然开放的梅花,轻纱广袖衬托其手臂的纤细修长,更显柔美如玉,乌黑亮丽的秀发绾成如意髻,发髻上毫无装饰。

    原是惊鸿一瞥,岂料她无意间的动作中,更是让人觉得可爱,纯真无邪,仿若出尘仙子,清雅绝俗。

    秋姨拎了竹篮而来,见了殊词辛赶紧行礼,所出之言竟与妄何相同。

    殊词辛点点头,看着秋姨把篮子递给妄何后去了书房,殊遇并未跟着同去,从碎石小路走到妄何身边,帮她一起摘桑果。

    殊遇心知这是公子前几日为妄何姑娘定制的衣裳,只是惊讶于如量身定做般合适。

    三人提篮采桑果,枝条摇曳中不时传来笑声,忽儿拿着桑果的姑娘朝书房那看了眼,神神秘秘的凑到殊遇边轻声问道,“公子这几日见首不见尾,每日如此繁忙吗?”

    殊遇和秋姨对视一眼,低下眉眼,“公子酒楼的事儿有点棘手,姑娘的酒,味道虽好,然酒楼宾客稀少,无人问津。”

    妄何第一次听说殊词辛有酒楼。不禁疑惑至极,他分明只说慕名求酒,并未说过要把自己酿的酒带到酒楼。

    殊遇见事情已然这般,也无心隐瞒,便把这几日公子早出晚归把酒运到酒楼的事说与她听,并且每日都在酒楼盘点货物和掌柜商量事宜,并非如从前一般到处寻欢作乐。

    妄何心知酒楼的重要,只是不知道看着像样的富家子弟,酒楼生意经营的如此惨淡,又想起那二百两银子,万一殊词辛賺不到银子到时候赖账也不是无可能。

    心下便生一计,用手掌挡住嘴巴,轻声在殊遇耳边嘀咕几句,连秋姨都没听清楚,只见殊遇不断的点头肯定。

    最后妄何叮嘱他,“千万说服公子,如此这般,看能否有效。”

    殊遇赞道“姑娘不仅手艺了得,还聪慧过人,竟有如此妙法。”

    两人不约而同淡然一笑。

    秋姨看向这边的眼神显然也想知道妄何到底同殊遇说了什么。妄何走过去拉住秋姨的手,不等她问便眉眼飞扬道“过几天,秋姨就会知道了,咱们先保密,走喽,酿酒去喽。”说完拎着满满一篮子桑果走了,殊遇也赶紧开溜,只留下满脸疑惑的秋姨,手中的桑果在手心里印出一圈圈紫色的印记,稍微用了些力,熟透的桑果汁液从手中流了出来。但她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