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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清原脸色阴沉，总算看不下去，正准备出手制止钟离朔，后者却忽然惨叫一声，好似忍受剧痛。
“莫宗主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终指尖魔气萦绕，他动一下，钟离朔脸色就苍白一分，可即便如此，他的身体还是被操纵着对宴臣不停的攻击。
“我在他体内注入了不少魔气，一个修真者，体内有了魔气会怎么样呢？他现在用的一招一式都在透支生命。”终眉梢一挑。
“倘若莫宗主想帮忙，我要他挣扎，到时他的经脉就会承受不住魔气，一寸一寸断裂燃烧，一直到丹田，然后彻底成为一个废人。”
丹田于修真者来说同性命无二，倘若真的成了废人，以钟离朔那般骄傲的性子只怕会自刎。
洛姜看着宴臣，虽说对上钟离朔还算是轻松，可也已经抽不开身了。
［系统，把钟离朔打晕了，他还能被操纵吗？］
［理论上是不行的。］
理论就理论吧，总要实践了才知道。
洛姜用余光看了一眼终，后者似乎只是想欣赏宴臣和钟离朔二人打架，并没有注意到她这边。
“宴臣！手刀！”洛姜突然出声，被喊到名字的人也一瞬间反应过来，一掌劈在钟离朔后颈。
原本还通身魔气的人骤然没了气焰，双眼一闭就昏过去了。
还挺有用。
洛姜勉强松了口气，倘若宴臣反应再慢一点，恐怕终就要挡住了。
“姐姐，你非要掺和一脚？”终缓缓站起身，他脸上的笑意在这一瞬烟消云散。
这是洛姜第一次见他板起脸，连带着眸子都如同冰锥，要在她身上扎个洞出来。
“我是你哪门子姐姐？”洛姜捏了捏指尖，她轻轻推开宴臣，而后一步一步走到终跟前，在只有半步远的地方停下了。
“你把我当成苏醒后难得的玩具，所以不想放走我，真的是这样吗？”
她总觉得终不对劲，哪里都不对，不管是神情还是举止，明明都跟宴臣大相径庭，她却还是看出了宴臣的影子。
终忽然笑了起来，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而后轻轻翘起嘴角，一脸讥诮。
“姐姐终于发现了吗？”
发现了，或者说她发现的太晚了。
早在桐颖镇，她就该察觉到的，那个小孩被杀死的时候，她问终，是不是魔族都没有爹娘。
当时终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别人有，只有他没有。
所有人都觉得魔族人都是误入歧途的修真者，亦或是天生的魔头。
可却忘了魔最初是由邪念构成的，愤怒，嫉妒，不甘，贪婪，世间种种负面情绪构成了最初的魔。
而后它一点一点成长，看惯了世间百态，被恶念不断的滋养长大，最后有了人形。
可终看起来并不是那么远古的魔，他更像是近期才出现的。
恶念滋生本就比堕入魔道的更加强大。
也难怪他能统领这些魔族人。
“是的哦，不只是姐姐，大概在场的上清宗弟子，包括其他门派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终咧开嘴角，笑的很放肆，而后他缓缓转动眼瞳，落到了宴臣身上，“我最初就是由他的恶念诞生的。”
“我就是他。”
此言一出，不止是上清宗的弟子，就连曹振海都惊了又惊。
宴臣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更是整个上清宗最为清心寡欲的存在。
早在儿时就从未有过贪欲，无欲无求的好像一尊天生的神。
洛姜神色未变，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宴臣。
他就站在那里静静看着自己，那双带着些许琥珀棕色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依旧如同往常那般，安宁又随和，冷淡的别无所求。
她总觉得那样的宴臣少了什么。
再看向终时，少年眼里的欲求和恶意好似早就已经深入骨髓，顺着血液流进心脏。
她好像终于找到那股违和感了。
“你不信吗？你以为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想过别的？”终眯起眸子，他抬起手，又在即将碰到洛姜脸时收了回去，“你以为我对你的执念从哪里来？”
他从发现洛姜逃跑的那一刻开始，心脏就一顿一顿的抽疼，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剥离，让他想不顾一切的把洛姜带回来。
只是玩具吗？
洛姜垂下眸子，也不一定。
“这魔头妖言惑众！”曹振海终于听不下去，他指着终的鼻子怒斥，“宴臣自幼在我跟前长大，岂是你几句话就能挑拨的！”
终没有说话，他像是厌倦了，稍稍抬起手后退半步，洛姜这才看清站在他身后的女子。
代梓钰。
洛姜冷眼扫过代梓钰的脸，后者却只是笑了一声，分外的娇俏妩媚，“宗主，你这些日子不回合欢宗，我可担心坏了。”
她嘴里这么说，声音依旧是娇声娇气的。
看来这些天跟着魔族人过得不错，就连原先端茶倒水略显粗糙的十指都水灵了不少。
“我不是回去看了一次吗？”洛姜缓缓勾起唇角，看着代梓钰的眸中多了些讽刺。
代梓钰脸上的笑一点一点僵硬，她眼里多了些许惊诧，下一秒又带上讨好意味，“宗主还真是神出鬼没，连我也不曾察觉到。”
洛姜挑眉，她大概知道终为什么要代梓钰跟她见面了，他不知道代梓钰在合欢宗做的事，如果真的像终说的那样，他应该只是在本能的靠近跟自己有关的人或物。
难怪代梓钰这么轻易就能入魔族。
［原来宴臣不是不喜欢我，是藏的深啊。］
［建议你有点自知之明。］
洛姜懒得搭理系统，她就说为什么宴臣好感度不停上涨，可他本人对自己的态度变化却微乎其微。
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可自从终出现之后，宴臣的举动又出乎意料的有些奇怪。
终想用代梓钰跟她套近乎，只可惜找错人了。
“不啊，你看到我了噢，”洛姜露出一个微笑，而后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代梓钰惊慌失措的表情，“你想告诉终，后面发生什么了吗？”
代梓钰脸色倏地一变，当即格外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