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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洛姜思来想去还是把那个小木匣子带上了,于她而言那个小木匣子太重要。
比起金银珠宝,她现在反而更青睐好吃好玩的。
君无药见她抱着那个匣子,宝贝似的锁上放在一边,不由得挑起眉,“这是什么?”
洛姜被他问起,刚想打开给他看,又想起自己是偷偷把这些枣子攒下来的,有些已经烂了的她埋在了江阁的院子里。
小小期盼那些枣子能让院子里的草药都甜一点,不要那么难喝。
“很重要的东西。”洛姜仰起脸笑了一声,而后把自己的枕头放在了君无药榻上,那个小布枕头不大,轻轻挨在最边上,甚至都没有碰到君无药的枕头。
君无药收回自己落在小木匣子上的目光,而后把洛姜的枕头放在了里面,“夜里当掉下去。”
……
洛姜很快就睡着了,她闻着从君无药身上传来的淡淡药香睡的可谓是香甜,甚至没有察觉君无药已经站在床下。
借着月光,君无药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微微眯起眸子,而后不甚在意打开了那个匣子,上头的锁形同虚设,轻轻一掰就开了。
本身就没有锁芯的东西,他那时给洛姜这个匣子也只是想着让她放首饰。
只是现在看来她好像偷偷放了点别的什么东西。
君无药面色清冷,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这匣子里面会是什么东西,金银珠宝,珍贵的首饰。
能让她珍视到连睡觉都要随身带着,也不会是什么小东西。
抱着这种想法,君无药打开匣子,瞳孔微微一缩,比手掌大了一圈的匣子里面静静躺了几颗甜枣。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君无药缓缓合上匣子,手中把玩着那把小木锁,只觉得自己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等他要去感受是什么感觉时,却又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第二日洛姜醒来时见桌子上的匣子被打开,脸色骤然一变,她甚至来不及穿好鞋袜,光着脚去看。
匣子里枣子一颗没少,再抬起头时,君无药手中拿着一个大上许多的盒子,里面满满的都是甜枣。
“这么几颗枣子,何须你省着吃?你若是早说喜欢,叫当归去给你摘就是了。”
君无药把手中的盒子放下,一颗枣子顺着桌子掉在地上,也不知滚到哪里去了。
洛姜看了看他手里的枣子,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甜枣,随后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不是省着吃,也有烂了的,”洛姜嘴笨,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用什么措辞,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因为是无药哥哥给我的,我才要好生收起来。”
重要的是她的无药哥哥,而非这些枣子。
君无药愣住了,他对上洛姜的眼睛,一片澄澈,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在看世间的珍宝。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似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洛姜没说完的话。
他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珍视的人。
还没等洛姜再说些什么,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好似被一双手扼住了脖子。
掩唇的帕子浸了血,殷红一片,洛姜脚下虚浮,下一秒就径直往地上栽倒下去。
君无药伸手接住了她,眼底带着些许不明白。
[君无药好感度+15。]
苍溪谷风景是宜人的,只是里头的人除了采买几乎都不出去。
洛姜已经昏迷了许多日,她好似被短暂冰封了一般,静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脸上一丝血色也无。
这些时日,纵使君无药悉心照料,洛姜也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
“药尊,再过几日就要开春了。”广丹将手中的药轻轻搁下,轻声提醒道。
每年开春,君无药都会出苍溪谷,替寻常百姓治病,只是他只看些疑难杂症,偶尔有门派的人来,他反而还要收银子。
“嗯,你且去准备吧。”君无药捏了捏眉心,不知为何,这几日他眼前浮现的皆是洛姜的笑脸。
她抱着那个小木匣子,一脸高兴说那是他给的枣子,是普天之下最珍贵的。
他真的做错了吗?
这是君无药第一次问自己。
立春那日,洛姜还是没醒来,君无药不无失望的收拾药箱出了苍溪谷,往年立春他都是和柳枞一同行医。
只不过柳枞并不怎么懂,大多时候都只是虚张声势,替他撑撑场子罢了。
“你回去吧,”柳枞面色不大好看 他就站在苍溪谷门口,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外头一个人也没有。”
这是不应该的,往年这个时候苍溪谷外头少说也聚集了几十号人等着求医问药。
可如果说一个人也没有,那就当真有些奇怪了。
“我也觉着奇怪,只是不愿意深究,倘若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陪你去外头问一问就是了。”
柳枞皱了皱眉,事出反常必有妖,和他不同,君无药一年到头待在苍溪谷的时间,比闺阁小姐待在闺房的时间还久。
对外面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了解。
所以他才时常来苍溪谷。
倘若是以往,君无药笑笑就算了,可如今不知为何,他就是要出去看看。
两人绕了几条街都没有看见一个百姓,甚至没有一个铺子是开的。
“真是奇了怪了。”
柳枞眉头紧锁,而后忽然挑起眉,笑的有些轻快,“倘若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恐怕就只能去另一个地方了。”
君无药没说话,只是看见门口挂着的红纱时,他脸色还是变了变。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君无药冷笑一声,额角青筋暴起,“去什么地方不好,你带我来花楼?”
“别这么说嘛,这里都是美人,更何况她们平日接待的客人多,弄不好有哪些客人说漏了什么事呢?”
君无药十分抗拒,可还是被柳枞拖进去了,这里头和外头格格不入,好似并没有受到影响。
“二位爷里头请!”
“爷瞧着面生呐,第一次来我们花鸾楼吧!”
柳枞笑着点点头,对投怀送抱的姑娘也不推辞,“他不解风情,少搭理他。”
君无药觉得自己没有把他生吞活剥已经很对得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