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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国营饭店,这次走的却是正门,周扬这辈子还没好好打量过国营饭店。
许是重生后的目光变得土包子了,望着土到掉渣的国营饭店门脸,周扬愣是憋了半天吐出两个字:“气派。”
朝中有人好办事,朱三儿和王和平都到了,先和两人打完招呼,就要开始谈正事。
朱三儿和王和平都没有掺和的意思,自有饭店和水产公司管事的过来验成色,他俩拎得清,也不指手画脚。
不管怎么胡闹,这个圈子里有个潜规则,就是不能损公肥私。
“恩,这黄鳝比上次送过来的好了不少。”国营饭店出面的是个挺有派头的大厨,说出的话也很有可信度。
饶是如此,水产公司来的人还是亲自查看了一番,同样表示满意。
“没问题那咱就把价定下来,再过称。”
最后两方一合计,给的价格是一斤一块三毛钱,已经很厚道了。
上称一称,五十二斤高点,周扬说道:“就按五十斤算,这底下肯定有几条死的,多退少补,这回嫌少没关系,以后您递句话,多了不敢保证,到这个月底,每天三五百斤的不是问题。”
那大厨道了句爽快,这一嗓子可把周扬吓了一跳。
大厨姓黄,性子开朗,办事也不磨叽,叫过来两个后厨学徒赶紧过称,把自己这份分出来,饭店尽量挑活的大的,只要了十斤,多出来那两斤没动,算是给水产公司的补偿。
“小兄弟,以后来饭店找你黄叔,想吃啥尽管说。”可能觉得自己话说的太满,又加了一句:“黄叔给你打折。”
这时候可不兴打折,也没有这个规矩,打折是占公家便宜。只是换了一种做法,比如同样宫保鸡丁,掌勺主厨心情好了能给你做成宫保鸡,要是这位看你不顺眼,那你就等着吃宫保丁吧,鸡自然是没有的。
你还没处说理去,这时候在国营饭店吃霸王餐的不是没有,但都进局子了。
一筐鱼换成了一沓毛票子,王卫红这心才算从嗓子眼放到肚子里。
六张大团结,捎带五张一块的纸币,周扬接过来直接数出三十三块塞到王卫红手里。
后者瞪大眼珠子,喉头发干,想要推搡,可眼珠子一沾到花花绿绿的大团结上就再也挪不开了。
“出息!”周扬笑骂了一句,可自己这小心脏也有点不争气,跟着躁动起来。
前辈子,六十五块钱就是他一包好烟,可重生到现在第一次手里攥着超过五块钱的巨款。
“三娃子,这不对吧,咱俩一人三成......”
周扬嗤笑一声,说道:“咋了?这次的鱼是我之前存下的,凭啥要给队上分,要不是我三娃子还有几个哥哥帮衬,今天倒霉的就是我。”
一想起齐建设的所作所为,后边的话,王卫红也就咽下去了。
“可还是太多了,我......”
“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爷们儿,看我教你钱该怎么花。”说着周扬一扭头,冲黄师傅喊道:“黄叔,您受累给造一桌席面,也别太狠,照着25块钱准备,见者有份,今天我请了。不过丑话我得先说,别打我剩下这七块钱的主意,五块钱是我老婆本儿,两块钱给老太太和四丫头买点吃的。”
在这个五块钱就能买下全世界的年代,二十五块钱的预算放到国营饭店也是可劲吃,吃吐了拉倒。
大伙哈哈大笑,说周扬不要脸,这么大点小犊子就想娘们儿,也有人笑周扬异想天开,五块钱就想娶媳妇。
周扬翻着眼珠子怼回去:“老婆本得慢慢攒,今天五块明天十块,哪有一蹴而就的,就是娶媳妇也不是认识了就抱上炕头吧。”
大伙又是笑的更厉害了。
王卫红却笑不出来,一咬牙,“这顿咋能让你请,三娃子,你要是还叫我一声卫红哥,你就听我的,这顿给哥哥个机会。”
袁大脑袋看不下去了,挤兑道:“你们小哥俩倒是兄弟情深,搁这嘎达打谁脸呐?这顿能让你俩请?朱三儿,撒愣的,我去喊方哥。”
说完,袁大脑袋就跑了,比兔子都快。
“我凑,袁大脑瓜子,你是崽卖爷田不心疼。”朱三儿跳着脚冲袁大脑袋跑的方向大骂,王卫红尴尬不已。
“还是我来吧。”
“你来个屁,我席面都准备好了,袁大脑瓜子这瘪犊子扯老婆舌。黄叔,起火吧,不等袁大脑瓜子这瘪犊子了,他进来给我拦着。”
朱三儿说完,周扬接了一句:“黄师傅什么时候登基?”
“登啥记?黄师傅小闺女是我学姐,还登哪门子记?”朱三儿撇嘴。
“你那是啥耳朵?我说登基,皇叔啊,三国,刘皇叔。”
想明白关窍的大伙又是一阵大笑,周扬耍宝似得打了个千,“小的恭送陛下回御膳房造饭。”
黄师傅笑骂一句,“还造饭,老子还造反呢。”
虽说是有准备,可席面做得了总要一会,再说方家奇没到,也不能开席,没有这么干的。
国营饭店斜对过不到一百米是国营招待所,国营招待所那条街南面就是县供销社,兜里揣着三十二块钱巨款,周扬这心就不老实了。
考虑再三,王卫红也跟着去了,王和平自己没意思,又不想进去蹭油烟。
县供销社可比乡供销社大太多了,最起码在县供销社能买到自行车,在乡供销社肯定不行。
现在供销社人不多,周扬走到柜台前,跟正在柜台里嗑瓜子的大姐陪了个笑,问道:“大姐,买糖要票不?”
大姐翻翻眼珠子,放下瓜子,又从柜台下边摸出针线织毛衣,“买东西咋能不要票,买米要粮票,买布要布票,买肉要肉票。”
周扬坐蜡了,钱他有,可票上哪淘换去?
跟在后边的王和平走上来,平静的问道:“赵大海在不在,你就跟他说王和平来了。”
能准确叫出自己领导的名字,大姐不敢大意,伸手一拉头顶的红绳,还能听见若有若无的铃声。
不一会,一个三十左右岁,留着干部发型的男人走下来,脸上惊讶一闪而过。
“和平来啦?这两位?”
王和平摸摸鼻子,指着周扬,“是三娃子要买东西,遇到点困难。”
赵大海一脸不解。
“领导,有不要票的糖不?最好是奶糖。”
赵大海一愣,先是看了王和平一眼,没瞧出什么东西来,才硬着头皮说道:“有。”
“有多少?”
“不多。”
“那给我来点儿。”
“恩。”
一个敢买,一个敢卖,一个敢称。
王卫红和王和平两人一脸问号,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这俩人从头到尾一个准确的量词都没说出来,这生意就做成了?
周扬故作高深,心道土包子图样图森破,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