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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累!累死了!
难道他小舅子这个二流子真没救了?
他承认,自从得知他小舅子出手金猴票那一刻,他就不淡定了!
那他娘的都是钱!
不放心,又问了问四丫头,他的心更累了,成版的金猴票被他妹子或玩或送,糟蹋了小一半。
他哀嚎着,“是我没远见了,我舅子不是大傻春儿。”
打死他也想不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能够同时培养出卧龙凤雏两位优秀人才,真是老天眷顾,太他娘的眷顾了。
没要求程老二思考投资之道,就算躺在家里混吃等死,也没人逼他出山,何苦胡乱折腾,蹂躏别人的智商?伤害别人的眼睛?
他给了程老二五千块钱,给完之后他死心了。
程方圆抱怨,“你至于吗?真就财迷到这种地步?”
他心灰意冷,像是失了魂,“不是我不看好他,投资也好,做生意也罢,是有门槛的。
所谓门槛,能力眼光够了是门,抬胳膊轻轻一推就能登堂入室。能力眼光不够就是槛,磨烂了裤裆也未必跨得过去。”
“没有你这么埋汰人的,万里也不是一无是处。”
他翻翻眼皮,没好气的追问,“你说说万里有啥优点?”
狠狠的掐了他一下,程方圆板着脸,“最起码,万里长得比你帅。”
“长得帅顶个屁用,老爷们儿又不靠脸吃饭。”他嘟囔着,埋怨程方圆往伤他口上撒盐,想了半天又傻笑着自我安慰,“长得帅老的快,长得丑活得久。”
“那我可要提前祝你长命百岁了。”程方圆噎了一句,摸着肚皮说,“儿子,咱将来可不能随你爸,要不长大了讨不到媳妇。”
他急了,扯着嗓子吼,“姓程的,你是不是虎?我的种不随我随谁?”
程方圆不甘示弱,指着他鼻子呛道,“随我,不行吗?”
“随你就随你呗,有啥可骄傲的,将来出生了不还是得姓周?”他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怨念。
心里默默念叨着,我不是怕你,只是不想和你顶牛,你现在是两个人,欺负我算群殴,就算胜了你家爷们儿也是胜之不武。
在阿太和吴婶的精心照料之下,程方圆的肚子终于厚积薄发,见风猛涨。
他跟着害怕,不敢像毛头小伙子那样动手动脚,晚上睡觉也睡不踏实,警醒着只等程方圆吱声就帮着翻身。
要不是在医院仔细检查过,他真以为程方圆怀的是双胞胎。
白天糟心事多,晚上醒了就再也睡不着。
他不嫌冷,披着褂子坐到门槛抽烟,哭的心都有了。
重生者难道真的是天选之子?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为啥他一步一个坎,总有人拖他的后腿。
抽一口烟,低头捂着脑袋轻轻吐气,神经兮兮的跟脚底下的蚂蚁聊起来,把生意的不如意,生活的看法和压力,苦大仇深的和蚂蚁倾诉。
烟抽完了,把烟屁股捻在正忙着储存粮食的蚂蚁身上,他傲娇地一笑,“别怪我心狠手黑,你知道的太多了!”
程方圆肚子大了之后,他睡不好是常有的事。
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脑子还没清醒过来,他嘟囔着,“大早上,这是谁吵吵?”
程方圆也比以前慵懒,“好像是妈和四丫头,你去看一眼。”
挨了好几脚,他才磨磨蹭蹭的起身,深秋早起,简直要人的老命。
出了屋子,他妹子正笑嘻嘻的站在窗底下,时不时的朝正屋里边瞄一眼。
“妹子,这是咋回事?”
四丫头挤兑他,“打仗了呗,看不出来?”
他气不打一处来,虎着脸问,“咋地?还挺骄傲呗?别在这杵着抖洋相了,赶紧上学去。”
四丫头像是看傻子似得看着他,“哥,你睡糊涂了吧,今天周天儿。”
他还要再挤兑回去,李佳拿着被子走出来,斜了四丫头一眼,对周扬说,“儿子,离她这个啷当兵远点,不知道干净埋汰的东西。”
“妈,咋回事?”
李佳说,“生虱子啦!我就想不明白,天天洗澡换衣服还能生虱子。熟悉的知道她是上学去了,不熟悉的还得以为是上垃圾堆儿里打滚去了,没一点女孩子样,整天折腾的泥一块水一块。”
在李佳刚说四丫头生虱子那一刻,他就跳着后退,和四丫头拉开距离。
他不是一个人,程方圆有身子,就怕这些寄生虫蚁。
也纳闷,带着嫌弃的语气问道,“咋还能生虱子?”
四丫头上小学以后就没生过虱子,家里大人再三嘱咐,不让她和小朋友们摔跤打闹,再加上老师严查小朋友们的个人卫生,虱子几乎在小学绝迹了。
就是他家里的狗子们都不生虱子了。
四丫头嘿嘿笑着挠脑袋,李佳狠狠瞪了一眼,骂道,“还挺骄傲呗?没脸没皮的玩意儿,一点也不省心!搁着好好站着,就钉在这别乱窜,等我烧点水好好给你褪褪。”
瞧见李佳进了厨房,他才问,“咋回事妹子?”
心里别扭极了,小丫头不是上辈子那个爱干净讲卫生的聪明小姑娘了,咋造这么埋汰。
见对方不说话,他虎着脸说,“把手放下,你这个埋汰鬼的模样,这辈子也当不了主任医师了,晓得不?”
四丫头不屑的嘁了一声,脆生生的说,“我才不当医生,要当我就当院长。”
他气笑了,指着小丫头说,“谁给你的勇气这么大言不惭,你见过哪个院长身上长虱子?”
小丫头不说话,眼神满是蔑视和不屑,气得他无可奈何。
吃早饭的时候,褪过皮的小丫头脑门儿、小脸蛋儿和脖圈儿通红,一脸哀怨。
李佳呵斥说,“规矩点,别往你嫂子身边凑。”
小丫头不乐意了,低着头备受打击。她嘴再硬也抵不过亲妈的威胁,坦白从宽的话还能用毛巾轻轻地擦,死不松口便用丝瓜瓤狠狠的搓。
威胁之下,总算是破案了。
李佳说,“她们班上有个叫邢壮壮的小男生,下课总和大伙玩顶牛,我看一多半又是这么传过来的。”
听见李佳说了个又字,程老二不乐意了,对四丫头说,“妹子,咱以后离不讲卫生的小朋友远点,和干净的小朋友玩,知道不?”
四丫头嘟囔着说,“班上就王桃子和邢壮壮愿意和我玩,别人都不带我。”
“嫌你小还是咋地?没有这么隔路子的,我妹子长得漂亮,学习又好,凭啥受他们的气,下周二哥给你做主,找你们老师去,还有没有王法了?”
周扬瞪着他,“你可快拉倒吧,你寻思谁都像你这么好的人缘狐朋狗友遍地?
我妹子是优秀到没朋友知道不?
班里第一名高处不胜寒,和其他人未必能玩到一块去,但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绝对是勾肩搭背的铁哥们,所以别用你倒数第一的思维来思考正数第一的立场。”
程老二被噎了一嗓子,气哄哄的端起碗吃饭,不再说话。
阿太说,“周一还是让万里去一趟学校吧,必须得跟老师说清楚。”
老太太一来为四丫头抱不平,这么漂亮精致的像个瓷娃娃的小姑娘,生虱子可不好看。再者也担心过到程方圆身上。
李佳说,“这个事不太好办,之前我和班上老师沟通过,别的家长也有反应。怎么说呢,邢壮壮的家长态度良好虚心接受,但坚决不改还屡错屡犯。”
顿住一会,李佳苦笑着说,“其实也没那么复杂,邢壮壮他爷爷就是学校门口剃头的。”
大伙都怔住,心道套路啊,这一家子脑子够灵的,这是靠着小东西给老头子招揽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