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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歌可没胆子在两名老兵口中问出粮草的所在,他只是要跟踪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粮草的所在。
说实话,如果不是今晚风够大,他都没胆子跟过来。
军中战士在基础训练之余,都会修习一些武学心法。这种武学心法并不能让你以一敌百,却可以让你气息绵长,更加持久的作战。
最重要的,可以让你的感知更为敏感。
如果是白天,甚至是平常的晚上,他这样潜行到附近,早就被发现了。
好在今天天气不错。
火头军的驻地距离做饭的地方不远,也就七八丈。
空旷的地方上,垒砌这七八个灶台。旁边有三顶帐篷,应该是粮草。
可是八千多人吃饭,怎么就三个帐篷的粮草?
穆亦初两人来到灶台,开始生火做饭。
“这么晚,给他们煮块羊肉得了。”
屠双刀一如既往的洒脱,说着进入其中一个帐篷,眨眼出来,手中提着一些肉块,直接扔到煮锅里面。
“扔一把盐,等着吧。”
“对了,昨天姓符的小子送来的酒呢?这么冷的天,咱们喝点!”
“行啊。”
两个人站在灶台前,在寒风中喝着酒,好不惬意。
盛世歌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粮草可以烧了!
中军帐,洛白已经撑过了三天。
风承平所率领的南方部队,显然对于寒冷天气不适应,不管是搭建浮桥,还是修建陆营,效率都不高,生生将战争的步伐拖慢了。
但是第三天天黑的时候,陆营还是被建立起来。
“你是说,没有木料,他们把车船拆了?”
洛白震惊的看着雪凌空,有些不敢相信。
“大人,准确的说,是触底搁浅的那两艘车船。”
“还真他娘的是废物利用!”
这个风承平的思维,还真是天马行空。
“因为水营五座,陆营只有两座,所以有十艘车船可供他们拆解。虽然还是不够,但勉强已经成型了。”
洛白再次将目光停留在黄河北岸的敌军营地上。
“让你找会冬泳的人,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大概有百人。”
“百人?水师中找了吗?”
雪凌空一愣,这个还真没有。
这是典型的灯下黑,寻找会冬泳的,雪凌空,甚至是严文渊都想的是普通的居民,完全没有去想水师战士,因为冬泳不是水师的必需科目。
“你把所有会冬泳的人集合起来,这些人,或许是我们击败对手的秘密武器。”
雪凌空点头离开,但很快回来:“水源村失守了。”
洛白心中一沉:“我们损失如何?”
“战死三十多人,重伤一百余,轻伤三多人。但围歼三千人追击的敌人。现在已经撤退到平安村,并且正在把战死和受伤的袍泽送回来。”
“走,我们一起去迎接他们!”
这个时候,洛白下达了这样一句话,让雪凌空意外。
他不解的看着洛白,洛白道:“如果我贪生怕死,何来让你们冲锋陷阵?”
北城城门口,看着被战马驮回来伤员和尸体,洛白默默的让开了路,让他们进去,然后对雪凌空道:“好好照料伤员,至于战死者,清洗遗体,准备入殓。”
现在是冬天,还可以停灵几天,暂缓下葬。
“等到战事结束,就在这里建立国殇陵墓,埋葬这些保家卫国的战士。”
护送伤员回来的战士无不悲恸,都跪下来喊道:“将军仁义!”
洛白扶起他们道:“你们和他们交手,他们的战斗力如何?”
“他们战力比我们弱,真要打的话,我们可以一打二。”
洛白默默记下。
回到城楼,洛白继续道:“平安村离我们多远?”
“十三里。”
那他们的营地应该在那里,而粮草,则会囤积在水源村和岸边的两座陆营之中。
“想要破敌,必须从粮草方面入手。与其等待,不如进攻。”
他的目光落在了丰城渠。
“传令:派遣水师,查看丰城渠水闸的情况。”
“水闸以前正常,反贼已经派遣车船在附近守候。”
“他这是害怕我们毁坏闸门,引黄河水阻隔他们进攻的道路。”
洛白看着那条河许久,忽然笑道:“随他们去吧,为了一时小利,我可不敢毁了这利国利民的丰城渠。不然就是胜了,恐怕也会被人骂死。”
就这样,两边在不断拉锯中,七天过去了。
对于洛白来说,七天虽然忙碌,但不算紧张。而且时间越往后拖对他越有利,洛白显然有拖下去的底气。
唯一让他有些着急的是,风承平的战船中,竟然还带着攻城战车和云梯。他们之所以在岸边休整三天之久不攻城,就是为了拼凑整合攻城器械。
现在万事俱备,就等明天攻城了。
随着第八天的到来,比洛白预想迟来了三天的攻城战终于开始了。
城楼上,看着数万大军黑压压的敌军,洛白就看到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风承平。
金甲宝剑,银鞍白马,这是风承平的形象。
洛白起身,隔着沙盘,像是隔着丰裕城北城外的百丈距离直直看着风承平。
“风兄,年关在即,你不远千里来丰裕城,难不成是拖家带口投奔我皇,归顺朝廷吗?”
在洛白印象里,风承平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在他们小队十人之中,他的言辞,只排在张重瑞之前。
可当这一场唇枪舌剑开始的时候,风承平必须应战。
这一刻,雪凌空和鱼少吉都识趣的站在一边,没有充当传令兵的角色。
这是一场主帅间的对决。
风承平轻夹马肚,走出阵列。
“洛将军慧眼,一眼就看出来我是拖家带口。但洛兄说错了,我不是来投奔你朝,而是来这里打扫城池,好迎接我主驾临的。就是不知道洛将军有没有兴趣与我一道啊?”
听到这句话,洛白算是服了。
冠军营果然无庸才,他的话,竟然被这小子三言两语给打发回来了。
“好啊,既然你主悬崖勒马弃暗投明,我自然愿意为他引荐。到时候天下太平,也有你家主公的一份功劳,岂不是一件事美事?”
“好啊,那就烦请将军打开城门,与我一起迎接如何?”
两人唇枪舌剑一阵,谁也没讨到上风。可看在雪凌空和鱼少吉眼中,两人却难掩激动和失望:激动,自然是觉得两人的言谈举止更像是军中老将,让人敬仰;失望,自然是觉得自己与他们的差距太大,有些失望。
可这种情绪刚出现,最不应该干扰推演的严文渊竟然没忍住笑出了声,将洛白两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他赶紧敛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那就请你家主公出来,背着荆条,跪着进来吧!”
终于,两人也觉得在这样墨迹下去,似乎没完没了了,洛白直接开怼。
“乱臣贼子,也想指染丰裕城,真是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将军恐怕是老眼昏花看不见我身后的十几万大军吧?还不如早点解甲归田,颐养天年去吧。万一闪了腰,别说舞刀弄剑,恐怕连夫人都抱不动了吧?哈哈哈……”
他这一开头,身后的鱼少吉也配合的笑了起来,只把洛白气的笑了出来。
这个风承平,怎么这么不正经?以前怎么没发现?
忽然想到现在两方是敌对,哪还管得了正经不正经的?谁先控制不住乱了阵脚,谁就先输了一筹。
他立刻回道:“将军此言差矣。我平生两大喜好,一好打仗,二好美女,说不得改日提兵百万平定江南的时候,顺道带几个风姓女子回来暖被窝也好,你说是不是啊大舅子?”
这一句“大舅子”,雪凌空直接笑了出来。
这两个家伙,看起来都人模人样的,说起荤话来,也是一个比一个强。
严文渊听他们越说越不像话,轻咳一声道:“你们继续这样说下去,干脆认亲算了,还当什么兵打什么仗?早上说到中午,你们不渴不饿吗?”
听着严文渊直接干预,雪凌空和鱼少吉强忍住笑意。
两人也是尴尬一笑,他们来时推演战事的,不是来耍嘴皮子的。
洛白立刻大声道:“风将军,丰裕城就在这里,有胆的,你就过来取,本将军在这里等你!”
风承平也冷喝道:“死鸭子嘴硬,等城破之日,我定将你五花大绑,献给我家主公!”
说完,对着一边的鱼少吉说了一句,重新坐下。
“攻城!”
战争开始了。
经过几天的视察,洛白对于丰裕城北城的城防还是有信心的。
北城城防之所以不如南城,不是因为北城不重要,而是因为不需要!
和南城相比,北城前后两条“护城河”,使得北城想要攻克,真的很难。
而且,一旦战败,丰城渠的存在也会断了他们快速逃亡的可能。
“大人,敌人发起冲锋,看起来不下万人。”
“他们已经冲到护城河,架起了长梯。”
“他们已经冲过护城河!”
一声声来报,说明敌军攻势的迅猛。
“弓箭手远程散射,拦截他们的后续力量。垛口的士兵,推开云梯,给我用石块砧木砸死他们!”
洛白一面沉着指挥,一边问道:“通知水师,严防他们偷袭。另外飞船通知南城,立刻准备万人,随时准备支援北城。”
“是!”
直到这一刻,洛白才不得不相信,风承平确实准备了重兵攻打北城。
或许在他看来,丰裕城就是关中的粮食供应基地。而丰裕城的粮食都产自黄河北岸,所以与其控制南城,不如控制北城!
不过这样的话,他倒是不用担心两线作战,疲于应付了。
“报!”
雪凌空的声音忽然焦急起来,出了什么事?
“大人,不好了,他们派遣船只,封锁了黄河道,南城的援兵过不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