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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的虎强都散在大队人马的前方,约五七里的距离,搜索前进,遇有交叉道路,便派一卒斥候放马前去查看。一连走了三天,也没遇见一个金兵。
这也不奇怪,几路金兵尽去围攻东京汴梁,在河东一路攻城拔寨劫掠一番,犹如蝗虫过境一般,并未留下一兵一卒。想想也是金国国主不善经营疆土,竟不派官吏接掌城池,以为根本;亦或是金国未曾料到大宋官军这么不经打,轻而易举就打到了东京汴梁,局势变化太快,以至于金国上下仓促间还没做好侵占城池的任何准备;最有可能的是金国近几年战争不断,灭了辽国以后,没做任何喘息,就投入到伐宋的战争之中,兵将消耗较大,加之其举国上下崇尚武力,并没有那么多的官吏可供使用。大宋官吏军兵撤到了黄河以南,金兵涌至京畿,围困汴梁,这便使得河东一路出现了真空期。形成了百姓为求自保,自发守护城池,大宋不能管,金国无力管,真正实现了民主自治的奇特景象。
赵武想到这,不禁苦笑,正是如此才有虎威军的短暂的壮大时机。要抓紧时间,时不我待呀。他回头看看浩浩荡荡的车马大队,此次垣曲之行,收获颇丰,十辆大车,皆是三驾骡马的四轮太平车,满载着米粮,一车少说也有数十石,十车米粮便是数百石。得士卒可编一都有余,丁口一千二百余,最宝贵的是百余匠人,军寨从此便有了铜钱监,可铸造虎威军铜钱,待扩得了疆土,便使用虎威军的铜钱,以免连关饷时还要看铜钱的成色,来决定士卒所得数量,浪费人力,徒费口舌。
队伍开拔前,赵武便派一卒斥候先行一步,回军寨报信,三百五十里的路程,二马轮换骑乘,估计当天夜里便可到达。让老总管提前造屋以供使用,否则这么多丁口若无处安身也是头痛的很。
第四天辰时已过,大队人马行到太平县境内。朱允便急匆匆的前来禀报:“前面出现金兵斥候,约莫有五六十人马,由北面而来,发现我斥候都人马,远远地哨探,与本都并行。像是不急于攻击,亦非有离去的意思。”
“说曹操曹操到。”赵武呸了一口,该来的总会要来,便问耶律田横:“耶律哨校,有何见教?”
“金兵斥候只现身五六十人马,就还应有五六十人马隐藏在后,或是已超过虎强都在前方守候,或是绕到南面伺机夹击。其不急于攻击,亦非离去,便是待大队赶来,一同发动攻击。估摸不消一个时辰大队金兵便可赶来。”耶律田横凭着以往对阵金兵的经验揣测道。
只有一个时辰的空档?赵武盘算着,金兵的胆子倒是不小,百十余人的斥候竟敢打二百五十余骑兵的主意,还兵分两路?便问朱允:“金兵斥候距本军有几里?”
“二至三里。”朱允答道。
南面的金兵斥候应该还在运动当中,应先扫清这股金兵,以免车马大队无处可退。赵武想想便向耶律田横说:“耶律哨校,此役你来谋划,该如何对敌?”
“先剿灭南面一部,带大队寻一地势高的所在,以车为寨栅,防大队敌骑冲击,虎骑哨与敌大队对阵,朱都尉带虎强都从敌右翼,余下骑兵从左翼夹击之,便可胜也。”耶律田横不假思索,急切地说。
“耶律哨校估计金兵可有许多?”赵武问道。
“百人的斥候应由一毛毛可率领,绕到南面的斥候至少有两个蒲里偃带领,其大队少则千人,多则万人。但万人的可能性不大。”耶律田横推算着。
“哦!若有三五千金兵大队,耶律哨校可有胜算几何?”赵武追问道。
“没有胜算。”耶律田横直言相告。
“两三千金兵呢?”赵武不依不饶的问道。
“胜算二三成。”耶律田横不敢确定。
“一两千呢?”赵武还在追问。
“五六成。”耶律田横看看自己的虎骑哨,有些担心的说。
“一千人马呢?”
“*成胜算。”耶律田横心想,这一千三百余虎骑,可是虎威军的精锐,打千把人的金兵总该可以吧?
“这金兵若是仅有千余人马,耶律哨校有*成胜算,本军大队便不用停留,只需加紧赶路即可。”赵武望着耶律田横,探询着。
“正是。”耶律田横肯定的回答。
“除此之外,别无胜算?”
“是!”
“那这千余平民百姓该如何是好?”赵武有些茫然,不像是在问耶律田横,更像是问自己。“料想金兵也多不了。”赵武想,金国人丁不旺,围攻东京已是很吃力了,不可能突然冒出来万余骑兵,千余人马倒是可能。
还是加紧赶路吧!出现这么多敌兵,沿路县治的谍者不可能不回军寨报信,老总管一定会在佛儿崖山口安排接应的。大队人马应尽快进山,也好让虎骑哨没有后顾之忧。
“耶律哨校,着许鼎的虎闯都向南,从后面兜住金兵,将其赶往朱允的虎强都的所在,围杀之。再着孔儆的虎忠都向北,亦从后面兜住金兵,曹匡的虎义都迎头赶上,全歼之。记住,多用弓箭,留马不留人,速战速决。着魏哨的斥候队前去顶替虎强都作前哨,其余士卒护在大队两翼,魏欧带本部义兵为后翼,防敌突袭。加快脚步,天黑以前务要进山。”赵武不再犹豫,决断以绝对优势兵力,聚歼两翼的金兵,以减少敌骑大队来袭时的压力。
许鼎率虎闯都向南插了*里,向西奔有六七里地,便三队分开,呈倒‘品’字型拉开,散成扇面向北扑去。金兵斥候紧盯虎强都,未意识到危险自后方突至,发现被大股骑兵围住,为时已晚,只得巴望北面的同伴能及时发起攻击,便有冲散大路上敌骑的机会,借机冲过去,摆脱追兵。五十余金兵策马向北急冲,恰被朱允带虎强都迎头截住,二百余弓箭齐发,金兵一时收不住,登时死伤大半,慌乱中被虎闯都乘机赶上掩杀,伤亡殆尽。
北面的金兵见敌骑忽然向南涌去,料想同伴在那边开始攻击,便杀奔敌骑后翼,岂料背后突现敌踪,忙乱中左突右冲,两翼皆有敌骑现身,箭如飞蝗,金兵陆续翻身落马,再想集中兵力突其一部,已无可能,只好向南冲击。那想斜刺里曹匡的虎义都杀来,霎时间,枪花乱舞,刀练翻飞,这队金兵便被赶进了阎王殿。
不消一个时辰,两翼的战斗毫无悬念的结束了。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金兵战力再强,也架不住十个打一个。是役,百余金兵皆亡,虎威军伤十数人,仅殁二人。得战马一百七十余匹。
按赵武吩咐,战场打扫的干干净净,金兵尸体、伤马、死马一并驮走,没留下一丝痕迹。而大队人马未作片刻停留,径直朝山口奔去。
一个时辰过去了,金兵大队并未如耶律田横所料的那样出现。
一骑快马迎面飞奔而来,却是虎威军的士卒。来传老总管口信,称昨夜襄陵县的谍者来禀报,一队金兵押运大批战马自金西京而来,五日前到得太原府,昨晚入了襄陵县境,算算今早应开拔南下,不会与将军碰面,便未前来禀报。但不知何事,今天金兵并未开拔,老总管便带魏哨人马藏匿在山口里,接应将军。
赵武便知刚才对阵的是押运战马的金兵大队的斥候,估计是担心路上遭遇义军埋伏,提前出来哨探的,不想被我吃掉了。
“金兵大队有多少人马?押运的战马有多少?”赵武连忙问道。
“金兵约千余骑,未配马鞍的战马有五六千匹。”前来报信的士卒答道。
赵武看看耶律田横,见其两眼放光,直吞口水,便知这老兄眼馋了;耶律田横望着赵武,不禁笑出声来,“呵呵!怎么不走了?小将军莫不是见了战马,迈不动步了?”
“老总管和魏哨现在何处?”赵武需要援兵,便追问道。
“老总管在山口,魏哨校在秦王山,老总管已派人去传话,估摸现在已到佛儿崖山口。”
“魏哨校去秦王山,所为何事?”
“将军有所不知,这秦王山贼寇昨夜竟来袭扰牛王庙货栈,幸亏被暗哨发觉,鸣锣报信,驻扎在牛王庙的士卒将其驱散。今早魏哨校得信一时气恼,便带一都士卒攻打秦王山寨。”前来报信的士卒如实回答。
赵武略一沉吟,便说:“你快马前去禀报老总管,叫驻牛王庙的士卒与客栈、货栈的一干人等皆撤回军寨,让魏哨校别忙着撤围,本营校随后便到。”
前来报信的士卒得令回返。
进到佛儿崖山口已是将近申时,大队人马继续向军寨进发。杨吾、魏铁生见过赵武,便细说围秦王山的详情与这金兵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