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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在下还要看这里可有金人jiān细与那溃散逃兵?”那黑胖统领大叫。
“怎么?统领意yù盘查虎威军吗?”舒展有些恼怒,厉声问道。[]
“在下只管盘查,不问是什么这军那军!”黑胖统领不屑的答道。
舒展气急,便yù动手。臧繁在一旁伸手拦住,对黑胖统领说道:“统领却要怎么个查法?”
“怎么个查法?”黑胖统领也是一愣,“叫本统领逐个瞧瞧,辨认一番。”
臧繁冷笑道:“统领好胆量!那就请吧!”
黑胖统领叫手下兵士挪了鹿砦,驱马过来,前后看了看,见士卒们怒目相向,不禁心生怯意,便望了望后面随行百姓与匠户人家,也不细瞧,拨马回到本阵,大声问道:“大军后面为何带有百姓?”
“士卒的家小!”臧繁冷语答道。
“怎么?这虎威军去勤王还带上家小?”黑胖统领不解的问。
“带家小怎么了?虎威军许带家小,本军顺便取回,带往慈州。”臧繁得意的瞧着那黑胖统领,接着说:“统领以为有何不妥吗?”
“虎威军还真叫带家小啊?以前只是听说,如今却是亲眼所见了。”黑胖统领啧啧赞道。
“统领不该问的也问了,该让路叫本军过境了!”臧繁一脸的不悦,冷冷的说道。
“慢!”黑胖统领喝道,“本统领得将令,百姓们可通过,大军却是不许过境。”
“这是为何呀?”臧繁满脸的疑惑,大声怒道。
“上官严令,不许任何兵将过境。”黑胖统领复又说道。
“这倒怪了!金兵来时横冲直撞,不见有人阻拦。怎么本兵过境却是不行了?”
“上官之命不得不从!”
“上官?”臧繁大叫道,“那个上官?姓甚名谁?可有手令?拿来瞧瞧!”
“本军手令焉能示与外人?”
“好!统领百般刁难,定是有人指使。虎威军勤王而归然放行,当视为寻衅行为。何人是主谋,快道与在下听听,若是说不出名姓,便是无人指使,却是统领视虎威军为无物。今rì便叫统领领教领教虎威军的厉害!”臧繁再也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大声吼道。
“大胆!竟敢在西军境内撒野?某看汝是不想活了!”黑胖统领也是气的哇哇大叫。
“舒哨校!”臧繁大喝道,“叫士卒列阵,开弓放箭,拿了这个卡子。”
“好咧!”舒展大声答道,举起大枪,回身下令:“诸都尉听令,弯弓搭箭!”三位都尉忙令士卒散开,围定西军关卡,虚搭弓箭,只等舒展下令。
那黑胖统领大叫兵士弯弓迎敌,自己却吓得连忙躲在西军兵士的后面,生怕虎威军的箭矢袭来。
“咦!那黑胖统领呢?”臧繁有意羞辱之,大声寻找。“躲起来了?却叫兵士送死。”
那黑胖统领叫臧繁羞辱的,不得不出来,心虚的叫道:“在下便是在这里,却要如何?”
“哼!”臧繁冷笑道:“却要如何?叫汝见识见识在下的箭法。瞧见身后的西军大旗了吗?瞧在下一箭惯透旗杆!”说罢拉开大弓,觎住便yùshè箭。突又停下,“汝却姓祝?”
“在下祝熊。”那黑大汉叫道。
“好!祝统领,今rì之事,皆因汝而起。在下敬重西军,然shè西军大旗,便shè汝的旗号!看箭!”话音才落,箭便shè在旗杆的半腰,只见旗杆折断,嵌着斗大祝字的旌旗飘落在地。西军兵士回头瞧见,那大旗,远远的竖在营盘的正中,已在一箭之地开外,却被这少年校尉一箭shè翻。这箭若是shè在我等身上,还不当场毙命?俱是被骇的面如土sè。
“祝统领!”臧繁大叫道:“瞧见了吗?便是躲到营帐里,在下也可一箭中的。有胆的,便出来比试比试!”
那祝熊见自己的旗号被人一箭折了,惊得呆在哪里,半饷叫不出声来。
臧繁还在嚷着,“不敢比试,便放我等过境!莫让兵士无辜伤亡!”
祝熊被臧繁言语激得恼怒的大叫:“在下不与汝比弓箭,却比试比试刀法。若是胜了在下,便许尔等过境!”说罢,抢出阵来,举刀扑向臧繁。
舒展连忙提马上前,大叫道:“臧哨校且歇息歇息,待在下拿了这厮,好叫大军过境。”说着,伸手摘下陌刀,迎了上去,与祝熊战在一起。二人你来我往,一个挥刀猛砍,一个举刀格挡,兵器相交,金铁之声叮铛作响。一个拦腰横扫,一个腾挪跳跃,刀带风动,呼呼有声。
这祝熊的刀法是不赖,却是凶猛有余,灵巧不足,颇耗气力。不出二十回合,便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这身子骨那行?臧繁瞧出睨端,定是被酒sè掏虚了,气力不继。
不出臧繁所料,舒展待祝熊刀势迟缓,便知其气力耗尽,卖个破绽,叫祝熊拼尽全力挥刀猛剁。舒展却提马闪身,躲在一旁,让过祝熊。只拿刀背借势磕在祝熊的肩上,便叫祝熊吃不住痛,翻身落马。舒展探身伸手,抓住祝熊的袢甲丝绦,倒提着,扔回本阵。士卒们七手八脚的把祝熊捆了,麻布塞在口里,丢在一旁。
臧繁冲着西军兵士叫道:“虎威军与西军皆是大宋兵将,不该兄弟阋墙。怎奈祝统领蛮横无理,本军无奈,方才缚之。诸位西军兄弟,若是不愿与虎威军为敌,便弃了兵器,让开道路,放本军过境。倘若不肯!便与这祝熊一般下场!”
西军兵士被臧繁的箭法吓得跑又不敢跑,叫舒展的刀法惊的战又不敢战。呆在那里,不敢动弹。都是同种同宗的兄弟,为何拦截虎威军,兵士们却是不知。虎威军也不强攻,只是与祝熊比试。此番又有祝熊夸下的海口在先,皆觉得祝熊理亏,便低头不语。闻听臧繁一席话,便弃了兵器,闪开道路。
舒展手一挥,虎威军士卒抢进西军阵中,把兵士挤到道路两旁,团团围定,收了西军兵器,扫清道路,放大队人马过了关卡。五百余西军兵士,没了刀枪箭矢,呆呆的瞧着虎威军鱼贯而过,没有丝毫的反抗。
那祝熊被横担在马上,带在大队里,随臧繁一起往陕州城北的渡口走去。
臧繁寻思着,军寨理应近rì里在平陆四周接应本队,可这陕州境内然曾见到谍者人影,当真要过了河,才能见到?
臧繁正在嘀咕着,便听队里的谍者来到近前,“军寨有人来了。”
“在哪里?”臧繁叫道,“快来与在下相见!”
来人破衣烂衫,扮作乞丐,却是同在东京汴梁的同队兄弟。“兄弟为何这般打扮?”臧繁吃惊的问道。
“臧队正有所不知。蒋队正回到军寨,不曾歇息便带人来到平陆,接应诸位。”这谍者说道,“自金兵退去,虎威军便占了蒲解二州。陈梁担了蒲解军司的主将,守护黄河以北。怎奈那西军言称平陆、芮城等县该属陕州,嚷着要遣军占据,叫虎威军让出沿河诸县。陈梁哪里肯干?便叫士卒沿河设防,不叫西军渡河。西军叫归叫,却是不敢强攻。只是据守沿河渡口,防备虎威军突袭。在下若不扮成这般模样,却是无法过河。”
臧繁望着舒展,又瞧瞧担在马上的祝熊,冷笑道:“怪不得这祝熊不放我等过境,却是还有这么一出!”
“那我等如何过河?”臧繁回身望着大队人马,担心的问道。
“原以为队正不过二百余人,便在夜里寻了偏僻野渡,使小船济河便可。”这谍者瞧了瞧这千余人的大队,有些犯难。“这仅士卒便有千余,驮队、百姓四五百人,车马几十辆。却是不好处置。”
“嗐!”臧繁不耐烦的说道,“这有何难?便叫小船来渡了匠人、家小、百姓,暂留士卒殿后,寻隙渡河,不就结了!”
“也只好这么为之了!”这谍者瞧见捆在马上的祝熊,吃惊的问道:“队正如何过的关卡?”
“呶!”臧繁指了指祝熊,“这祝统领放我等过来的。”
“那些西军兵士呢?”这谍者急急的问道。
“缴了兵器,留在原地了!”臧繁不解的答道。
“可有伤亡?”
“一个未伤!”臧繁疑惑的答道,“若不是这厮武艺不济,险些打了起来。”
“不曾伤着便好。”这谍者长出一口气,“陈梁将军严令不在陕州与西军交战,更不许杀伤西军兵士。违令者斩!”
“为何?”臧繁、舒展齐声问道。“那厮截住本军的去路,然该杀?”
“诸位既是不伤一兵一卒便是过了,何必伤人xìng命?”这谍者说道,“这可不是在下说的,是那陈梁将军说的。”
“哦!”臧繁寻思着陈梁话里的意思,心里打着鬼主意,对舒展挤眉弄眼,嬉笑着说:“只要不伤了西军兵士的xìng命即可!”
舒展一怔,旋即明白臧繁的心思,会心一笑,对这谍者说道:“我等未伤祝熊兵士的xìng命,不曾违了军令,是好事。那兵士却会有人禀报陕州城里的西军统制官,叫西军得知本军的行踪,却是坏事。便请禀报陈梁将军,叫我等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