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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寻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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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兵一词这些人皆不陌生,也不是赵武发明的。早在魏晋南北朝时便有人使用,据《魏书》记载,北魏文成帝兴安二年(公元453年),淮阳王皮豹子曾上表说:“臣所领之众,本自不多,唯仰民兵,专恃防固。”《资治通鉴》后唐明宗长兴元年里也有:“董璋阅集民兵,皆剪发黵面,复于剑门北置永定关,布列烽火。”本朝的乡兵有时便被称之为民兵,实乃一事的两种称谓。

    赵武几人所议民兵,与之不尽相同,本意是习练兵器,平时务农,战时从军,保境安民,缉拿盗贼。几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许多,最后经周磊孙吉整理出来,便只四条。一乃先民后兵,以农事为大,不得耽误农时。二乃习练兵器,熟知军兵勤务。三乃保境安民,缉拿盗贼,严防jiān细。四乃平时为民,战时从军。杀敌立功,守土佑疆。

    缺少兵源逼得赵武叫苦不迭,情急之下,方才有这无奈之举,提出了全民皆兵的方略,竟是赢得杨吾等人的一片叫好之声。在rì后的各州、府、县的实施过程中,十分顺畅,百姓们也是欢喜的不得了,兴致颇高。在虎威军rì后的战事里,竟是起了莫大的助力,叫赵武得益匪浅。当然这是后话了,可眼下的燃眉之急却还是未曾解开。

    “若是民兵能助巡检司缉拿盗贼,盘查jiān细,那驻守各地的士卒便轻松许多,也可弥补邹霆旅调防之缝隙。”陈梁还在思虑赵武要抽调蒲解军司士卒一事。

    “不只是蒲解军司,绛州、平阳府等地皆是一般处置,可得兵将甚众。却叫鲍慎之、史顺二虎步旅腾出手脚,为军中援应了。”老总管着眼于河东大局,知小将军在想些什么,为何苦恼,便有心在辖内把民兵一事皆叫立之,腾出些可为机动的士卒。

    “好!叫邹霆旅去平绛,接掌东面山里的防务,腾出鲍慎之、史顺两个步旅,以备野战之用。”赵武点头,赞同杨吾之言,又瞧着几人说起正题。“介休的金人叫朱允牢牢的吸在灵石,不得南下,必会绕道辽沁潞泽自东面来袭平绛。然知会选在哪里突进来?”

    赵武手指舆图上辽州、沁州、潞州、泽州,“邹霆旅去防平绛东面山里,当是可御敌于境外。可若是金人大举来攻,却叫本军防不胜防。无有外援,也是本军的一大软肋。”赵武抬头望着马元晨,“那河北真定的事情有何进展?”

    “那几人?看过本军的阵势皆是惊呆了!直道说马扩正在谋划去五马山安营立寨,有号令两河义兵之意,然知河东已被虎威军占了大半?看来号令河东已无可能,便只号令河北了。不甘为人下之意不只是马扩,便是这些属下也尽是这般想法。想来是马扩之心人皆尽知。在下送些兵器叫其带了回去,权作见面之礼,叫其带话与马扩,选个rì子来虎威军看看,两家商谈联手互援的事宜,那几人却是应下了,推说待马扩上了五马山再议。若是小将军急着与之联手,也可使人去五马山商谈。只是现在五马山的义军却未在马扩麾下,却与马扩商谈不得。”

    “哦!也就是说,今年却是指不上马扩了?”赵武叹道,“那五马山上的义兵现有许多人马?”

    马元晨摇头,“这个嘛!马扩的人也是不知。”

    “什么都不知,那马扩何以图之?”陈梁笑道,“武举人也如秀才一般,造起反来十年不成?”

    “哎!”赵武止住陈梁的话语,“这马扩可非比寻常,rì后在大河以北,还要仰仗其在河北的势力与金人抗衡呢!”

    杨吾手捋胡须,眯起双眼,缓缓的说道:“这马扩年内不会举事,却叫虎威军独自处在金人的刀箭之下,颇有些独木难支的意味。若是联络太行山上的众多义兵,也是太过零散,无大股势力可作援应。”

    “收服些,厚本军实力也好嘛!”马元晨未能劝来马扩手下,心中不甘,总想着多收些兵将,宽慰一下。

    “阑及了!”赵武叹道,“这已是六月之中,瞧金人的架势,今年只怕是不待秋后便yù来袭。那些义兵鱼龙混杂,离得又远,能说服还好,若是说不来,却叫其看轻了虎威军,没由来的辱没了本军在河东的威望。倘若再起了争执,却是打与不打?不打吧,这怨气没处撒。打吧,却叫金人渔利。还是叫其自在些,只要与金人抗争便好。”

    “如此说来,可为虎威军之援兵的仅西军一家?”杨吾睁开微闭的双眼,吃惊的叫道,“可那西军如何肯来援我?”

    赵武苦笑道:“西军?rì后能否存在还是未定之数,指望其来援,要等那范致虚离了帅臣之位方有可能。”

    “那小将军却是指望何人来援虎威军?”陈梁百思不得其解,颇为疑虑的问道。

    “宗泽!延康殿学士知开封府兼东京留守宗泽。”赵武抬眼望那南方,似乎可望见东京一般,满眼的期待。

    “宗泽留守东京汴梁,对虎威军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杨吾眯眼捋须,缓缓说道,“放眼建炎皇帝身边,可当此大任者也是寥寥无几。听说那杜充却是知大名府兼běijīng留守?那大名府岂不危矣?”

    “是啊!新君身边猛将不多,能攻善守的帅臣廖若星辰,又不肯不拘一格降人才,时年却是与金人无法争锋。”赵武摇头叹道。将从中御,文人为帅,消极防御,是为赵宋朝廷的致命伤。这赵构若是不思悔改,依旧抱残守缺,这半壁江山能不能保得住还在两可之间,就别说是那大名府了!“庙堂之上怎么就无人提及河东一路?为何不来个权知平阳府、河中府的,也叫赵某歇息歇息。”

    “小将军是在说笑吧?”杨吾眯眼笑道,“虎威军占据河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哪里还敢遣来个权知府事?此事说来也怪?不遣人来,也该对小将军委以重任那?封个军镇,或是河东经略安抚使,再弄个什么阁的学士,给个正三品的官品,也叫虎威军上下解解心宽。可这已是六月中了,却是对我等不闻不问!虎威军上表劝进的事做也做了,为何不理不睬?”

    赵武摇头苦笑,“新君不喜武将,也不喜与金人开战,更不喜虎威军独往独来,如何会理睬?”新君赵构的为人赵武自然是知道的。一味的妥协、怯战,为与金人议和不惜杀了岳飞,畏惧金人如同见了豺狼虎豹。中兴四将无一不被虢夺兵权,信jiān臣,卸磨杀驴的那副嘴脸,便是赵武对这个新君的全部印象。

    “幸亏虎威军为的是河东百姓!若是一心报效赵官家,岂不是成了热脸贴了冷屁股?”马元晨忿忿不平的叫道。

    “新君是指不上喽!谁知那宗泽会如何对待虎威军?”老总管眯眼叹道。“留守东京汴梁,离这河东可是路途遥远哪!”

    “远是远了些。若是宗泽在东京能坚守住,河北不论是马扩还是杜充能站稳脚跟,便与虎威军形成三足鼎立的倚角之势。那金人该如何应对?”赵武手指舆图,指点着东京、河北、河东三地,“若是三家能互通音信,遥相呼应,相互驰援。那金人岂不是将分兵乏术,南进不得?”

    “若是能如小将军所言,那当然是好。只是何人可驾驭这三处兵马?这三家又如何肯听他人调遣?便是约好进退行止,那杜充又如何叫人放心得下?”老总管十分担心,“虎威军的这点家底可来之不易啊!比不得旁人,家大业大的,毫不吝惜。”

    杨吾所言在理,不论是东京的宗泽还是河北的杜充,为官一任,为皇上效忠,不会顾及手里的兵将的折损,粮草辎重的消耗,按需自朝廷索来便是。可虎威军至今不被当今圣上所承认,莫说是兵源,便是粮草也无处去讨。如何敢破釜沉舟,与金人一决生死?打得好了,可断金人一臂而已,自己会是什么样?可想而知。若是打得不好,岂不是全军覆灭?只闹个青史留名,叫后人赞叹?这哪里是赵武想要的结果?赵武可不想这幂率的做这样的英雄,若是这样,岂不是白白的在这世上走这一遭?还枉自搭上许多xìng命,虎威军十万士卒的xìng命可是比什么都金贵啊!

    “老总管所言极是。赵某自然不会拿虎威军的家当与金人拼命,但凡行事也会顾及士卒们的xìng命。”赵武瞧着屋里的几人,一个个的生怕自己拿虎威军做赌注,去为新君效命,不禁笑了起来。“怎么?一个个的,现在便顾及虎威军自家的得失,不管整个中原危局了?河北、东京若是不保,那金人便会倾其所有来对付虎威军的。那时,虎威军岂能独活?”

    话虽是这般说,赵武也十分清楚,若是杜充不战而逃,便是虎威军与东京汴梁苦苦撑住,又能捱到几时?他人之事又岂是虎威军能左右得了的?“唉!”赵武长叹一声,还是想想虎威军该如何自处危局吧!“河北且不去管它,不管马扩、杜充何人可撑起河北局势,有一人便是好的。没有,虎威军也无可奈何。东京汴梁一定要使人前去联络,把虎威军的详情说与宗泽知晓,也好叫其有个底数。倘若金人来袭,东京汴梁能遣兵将来援最好;不能来援,便只在黄河沿岸进袭金兵,叫金人不得倾其所有来攻河东,也可减轻虎威军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