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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田横依山傍水扎下三座营盘,却没有堵住文水与交城间的道路与徐村桥。“扼住徐村桥固然是好,却是极易受金人围攻。虎骑旅孤军深入,不可置身于险地。此间倚山傍水,两面皆山,金兵马军却是施展不开,不至于将大营团团围住。我等进可攻交城、文水,退可沿文水峪返回方山。”面对魏铁生的质疑,耶律田横如是说。
“佥选新卒营士卒补进许鼎营,顺便把魏营、王毅营的缺额也补足了。”耶律田横吩咐道,“萧营校带余下士卒护送伤卒沿河谷径去方山大营,把伤卒安置了,便亲去军寨,把此间的情形说与小将军听。再请小将军派些砲手军与步卒来,拿了文水、交城,夺了粮草,堵住金兵南侵的必经之路。”
耶律田横望着河谷两侧的大山,颇为担心的叮嘱着,“沿途多派斥候,两翼散的再开些,以防金兵偷袭。在下在此安营也是迷惑金兵,护佑汝等到达方山。”
萧秉严带半营士卒去了,将伤卒尽数带走。所缴得的辎重、马匹却是留在了五龙山。耶律田横带斥候哨与许鼎营合在一起居于中,王毅营在河北,魏营在南,三营鼎立,互为倚角。所有的炮架尽数展开,便将文水河谷两岸的大小山头充作哨卡,遍布炮架,直指河谷下游的开阔地带。“若是金兵敢来此间挑衅,这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耶律田横站在大营的寨栅外,望着那片开阔地,蔑视的说道。
“旅将这三座营寨里的砲石若是尽数砸下,那金兵还能有活着的吗?”王毅瞧出了倪端,倚山而设的两座大营并立而设,居中的大营却往河谷里缩回半里地,“整个一个口袋阵嘛!”
“此事还要谢汝的计策,若不是配有砲手军,在下哪里敢在此扎营,此刻早就随萧秉严回方山了!”耶律田横笑着说道,打心眼里佩服王毅所谏言的配备砲手军的计策。
王毅谦逊的应道:“哪里,哪里!小事一樁,何足挂齿?还是旅将英明,使虎骑旅尽数配备了旋风砲。若是旅将不理不睬,王毅便是说了,不也白费?”
耶律田横与几员哨校哈哈大笑,却叫王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耶律田横的大营安顿妥当,便遣斥候散出,四下里打探金人的动静。
阿典乌虎引残兵一路狂奔,一直逃进太谷城,方才惊魂甫定。瞧着丢盔卸甲的败兵,阿典乌虎这才想起,还有交城是由五六百杂兵守御,也不知虎威军可否攻城,城池是否还在,某家可是守将啊!若是丢了城池,可是要杀头的。便遣斥候硬探前去哨探,打探交城的音讯。得知虎威军径直去了文水,未袭交城,不禁心里暗暗庆幸。摸了摸项上的人头还在,今个这人头是保住了,若是不快些回去,叫副都统知晓了,又是一顿训斥。打了败仗,某家无话可说,愿打愿罚由着他去吧!这城池还在,便无xìng命之忧。
阿典乌虎几番使人打探,确信虎威军未袭交城,也无兵将在交城附近游弋,便乍着胆子带人马望交城而去,已是第二天的午后。一定要在天黑前进城,若是待到夜里又不知会不会叫虎威军在半路给劫了。
阿典乌虎回到交城下正赶上天sè渐渐黑了下来,离在远处便只能瞧见个人影,却是分辨不清谁是谁。金兵们站在城下大叫开门,城上守军却是不理不睬。阿典乌虎拍马上前,大声怒骂:“快开城门,放某家进城!”
城上的兵士闻听是阿典乌虎的声音,连忙应道:“萌眼请息怒,非是我等不开门,那虎威军今rì已来过多次了,几次意yù赚开城门,皆被我等识破,闭门坚守,方才退去,扬言夜晚再来。此时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专等我等大开城门,借机掩杀过来,夺了城池。”
“休要胡说!某家在此,哪里来的虎威军?尔等不愿开门,却是叫爷爷露宿城外吗?”阿典乌虎不耐烦的叫道。
“小的们不敢!只是这城池若是丢了,萌眼可不要怪罪于我等。”守城的杂兵头目畏惧阿典乌虎,又怕丢了城池叫萌眼怪罪,左右为难,便yù讨个口风,把自己先开脱了。
“若是丢了城池与尔等无关!”阿典乌虎悻悻的应了下来。
杂兵们无奈,便下了城墙打开东门,放阿典乌虎进城。岂料前队刚刚进了城门,大队人马还在城外之时,却听一阵喊杀声传来,数不清的人马自城厢的民宅里闪出,杀奔城门。阿典乌虎大惊失sè,慌忙催促进了城池的金兵赶紧出来迎敌,又叫后面的人马散开准备抵挡虎威军的冲击。将近千人的金兵,实力不容小觎,怎么也能抵挡一阵。阿典乌虎可不想丢了城池,只好大叫紧闭城门。可手下金兵然皆是敢战之人,进了城里的有往外走的,城外的金兵也有往城里逃的,城门内外乱成了一锅粥。
不待阿典乌虎列开阵势,虎威军已杀到面前,照例是一阵箭雨袭来,叫金兵无处躲避,死伤甚众。兵败如山倒,金兵们拼命的往城里里挤,把城门堵得水泄不通。阿典乌虎这才如梦初醒,惊呼上当。晚了!说什么也是晚了。若不是急着赶进城里,也不会如此狼狈。阿典乌虎无奈,把心一横,反正也是个死,倒不如死在虎威军的枪下,也不枉某家这金国勇士的名号。主意已定,阿典乌虎便静下心来,带着残兵迎住虎威军杀在一块。
魏铁生与王毅各带本营自城厢两侧杀出,时机掌握的恰到好处,城门大开,金兵乱作一团,恰是半渡而击之一般,叫金兵既有逃生的盼头,便不会与本军死战,至少不会所有金兵皆心存死战的念头。这就叫金兵的战力大大的打了折扣。六千虎骑掩杀过来,任凭阿典乌虎有通天的本事,此刻也无力回天,只能多杀几个虎威军士卒而已,根本上扭转不了战局的进展。阿典乌虎合着身边的金兵拼死厮杀,竟杀透了敌阵,跳出了虎威军的包围!这叫阿典乌虎倍感惊奇,便yù再杀进战团,却见兵士们皆呆立不动,有的直接便逃了。既是杀出敌阵,便如逃出生天,金兵们哪里还有再返回厮杀的心思?就凭这不足百人,怎么可能杀败虎威军,回去便只是死路一条。这与方才大为不同,方才是拼死厮杀,意yù逃出战团;现在是以身犯险,飞蛾扑火!兵士们虽是呆立不动,却也是护在阿典乌虎的身旁。这叫阿典乌虎心里稍安,几个毛毛可百般劝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且去太谷暂避一时,待rì后再谋图夺回交城,也不为过。
阿典乌虎无奈,总不能单枪匹马的打败虎威军吧!只好和着众人杀退围上来的虎威军士卒,往太谷逃去。
虎威军士卒也不追赶,径直杀到城门下,冒着城墙上的袭来的箭矢,跟着金兵的后面,杀进城来,四处掩杀。城里的杂兵哪里是虎威军的对手,不到一个时辰,便肃清了残敌,夺下了城池。
耶律田横带着斥候哨堵在徐村桥两侧,防备文水金兵来援,却是白白的等了一场。文水那边毫无动静。斥候们不时的往来哨探,把最新的敌情报与旅将。“老jiān巨猾!”耶律田横啐了一口,这蒙克的副都统然是白给的,有些定力,自虎威军离了文水,竟是紧闭城门,再不出城。谨慎的有些过了头!“不来便不来,叫魏铁生、王毅连夜搬运所获粮草辎重,弃了交城,回大营复命。”
“为何不占了交城,却将其弃了,岂不是可惜了?”魏铁生得道将令,不解的嘀咕着。王毅笑了笑,“旅将此举与不占徐村桥同出一辙,若是遭敌围攻,却被困城中,叫虎骑不得施展。我等若是步军便就占了城池,也是身陷绝地,不能进退自如,搞不好还会仰仗援军来救,却叫战事在此间展开,叫军寨耗尽jīng力。旅将番却是要dúlì作战,只搅得金兵不得安宁即可,不愿占了城池,靡费jīng力守御。小将军也是这般打算的,军寨可能是无援军可派。”
“哦!原来如此,在下还以为可以开疆拓土呢!”魏铁生恍然大悟,却是错怪了旅将。
王毅笑道:“若是有那么大的举动,小将军还不早来在此坐镇了,还会叫汝在此胡乱猜疑?”
“说的是!哥哥我却是没有汝那么多的心眼,哪里猜德出旅将的心思?”魏铁生嘿嘿的笑着,不忘挪揄王毅几句。
金人在交城驻扎兵将颇多,粮草便多了许多,也是距离文水很近的缘故,却是未往文水解运粮草。此番便尽数变成了虎威军的囊中之物。兵器、城守器具等辎重也是不少,竟然还有千余匹战马,叫魏铁生、王毅喜出望外。方才城外的一通厮杀,杀敌五百余人,俘获金兵二百余人,兵器盔甲不少,马匹却是不多,将将抵得上战损之数,所剩无几。这些马匹却是白白得来的,能不叫人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