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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州兵将几番叫虎威军败之,已不足一万五千人,还有伤卒未愈记在其中,可战之兵万二千上下,守这汾州四城与义棠镇已是力不从心,那平遥、西河、孝义几近空城,如何去援?”蒲察兀鲁直着脖子嚷道。
“蒲察萌眼此话有理,近rì里虎威军蠢蠢yù动,斥候细作比往rì多了许多,像是有什么举动,义棠镇里往来的商人里也有不少意在买卖之外的人丁。”阿里侃挞瞧了瞧石家奴,复又说道,“像是在太原府境的虎威军与灵石的守军借道汾州,相互通气一般。”
“噢!有这等事?”石家奴倒吸一口冷气,慌忙问道:“那灵石的虎威军可有出兵的迹象?”
“虎威军放出狠话,汾州不出兵,灵石便不出兵。若是汾州出兵,虎威军便先拿了平遥、西河、孝义,再来围介休。”阿里侃挞低声说道。
“虎威军可是来使者告知?”石家奴惊道。
“是本军斥候叫其捉住,放回来传递的口信。”阿里侃挞若无其事的说着,却是拿眼睛瞥着蒲察兀鲁。
“虎威军怎敢如此放肆?将某等视为无物吗?”蒲察兀鲁忿恨不已,气得大叫。
石家奴摆摆手,摇头苦笑道:“汾州兵马三番五次叫虎威军杀败,故而有此放言。看来这不出兵,副都统蒙克哪里不好交差,这出兵却是有丧师丢地之忧啊!”
“某有一策可解此乱局,却是不知大王愿听否?”阿里侃挞皱眉苦思,良久方才说道。
“快快请讲!”石家奴忙不迭的催促着。
“出兵!先进驻平遥、西河、孝义,防虎威军来袭。再观望文水的动静,伺机而动。若是虎威军败了,再赶往文水也不迟。若是虎威军胜了,便守护城池,收拢残兵便是。”阿里侃挞平缓的说道,却是叫石家奴大喜过望,连连点头称是。
“就依汝言!蒲察兀鲁引兵两千去平遥,整饬城防,见机行事。阿里侃挞在义棠镇小心守护堡寨,防灵石的虎威军过境。西河再去两千兵马与平遥相互策应,孝义近在咫尺,便遣兵五百小心戒备便是。”石家奴分派诸将已毕,却是以守护汾州为主,至于副都统哪里,rì后若是怪罪下来,便说虎威军自灵石来袭,分不出兵将便是。
出头的椽子先烂!夹谷哈刺引军八千,自太原赶往清源,便在清源歇息夜。遍撒斥候细作打探交城与文水的消息,得报交城无忧,方才在翌rì启程意yù进驻交城,与文水构成倚角之势,再图与虎威军厮杀。步步为营,方可稳扎稳打,解了文水之围。夹谷哈刺骑在马上,悠然自得的瞧着路边的景物,不禁为自己的谋略叫起好来。
夹谷哈刺却是高兴的太早了!八千兵马刚刚进了交城县境,虎头山脚下的道路却叫柴草路障堵住。金兵大队只好停在了山脚下。不用主将发话,前锋兵将便下马清理路障搬运柴草。便听半空中风声骤起,便如山雨来临一般,呼呼作响。这然是山雨,是石雨。夹谷哈刺惊呆了,斥候们没说这山里有埋伏呀?怎么突然就下起了砲石?密集的砲石虎啸而至,落入金兵群里,砸得金兵晕头转向,哭爹喊娘。斤半的砲石砸在身上,轻者断胳膊折腿,重者脑浆迸裂,一命呜呼。在瞧那前面的柴草路障叫火箭引燃,大火突地腾起,便如火墙一般,彻底的阻断了往交城的去路。
八千金兵,叫如雨的砲石泥圆一阵猛砸,顿时乱了阵势,四散逃命。砲石便如长了眼睛,专寻人多的地方落下。后翼的金兵眼见砲石自前队始,一会东一会西,便如梳子一般往来梳理着金兵,慌忙拨马便逃却叫突如其来的绊马索尽数绊倒。紧随其后的金兵战马踏在同伴的身上,皆被拌的人仰马翻。砲石紧随其后,砸将下来,便将这后翼的金兵尽数拍在地上。
金兵大队一阵混乱,慌不择路。逃下道路的金兵却叫冷箭shè中,扑倒在地,命短的见了阎王,命大的便见挠钩探出,搭了过去。便是马匹也叫人探手抓住缰绳,牵进了树林。
一个时辰的工夫,金兵死伤大半,却还未见敌手的身影。夹谷哈刺气急败坏,叫喊着带金兵拨马往道左侧的缓坡上冲击。这里却是个好去处,地势平坦,少有树木,似乎没有伏兵。残兵败将拥挤着奔向道左,说来也怪,这里没有伏兵,便是砲石也不曾落下。金兵也瞧见了蹊跷,皆往这里围拢过来,以期躲避砲石。突然听见跑在前面金兵先是惊呼,战马却是掉进了陷马坑,再传过来的便是惨叫声了。金兵跌落马下,叫陷马坑里的竹签刺穿身子,动弹不得,只有大声哀嚎。再接下来,便是拥挤跑来的战马,踏在上面,皆踏成了肉饼。过了陷马坑的金兵没命的驱马狂奔,却见战马连声嘶鸣,狂乱的跳着,再接下来,便扑倒在地,把金兵掀在马下,金兵跌落在地方知是踏上了遍布的铁蒺藜。慌乱之中,铁蒺藜隐在草丛里,金兵哪里瞧得见?金兵跌落马下,便如战马一般,叫铁蒺藜扎进皮肉,苦不堪言。
败了,败的糊里糊涂,莫名其妙,夹谷哈刺恼怒之余,却是冷静了下来。这仗打的,未见敌手,便已是大败,怪不得前次来援的金兵尽数没了,却是遭遇了强敌。往前突,前有大火阻隔,一阵砲石砸来,便叫聚在一起的金兵四散。往后逃,同伴的死尸混杂着死马早已将退路堵死。下官道绕行,皆被遍布的机关伤了战马,兵士则非死即伤,无一逃出。逃往路边空地上的金兵,皆被陷马坑铁蒺藜伤了,吓得金兵裹足不前。只好望着天空,瞧准砲石下落的方位,四下躲避着,也顾不得脚下已跌落马下的同伴,马蹄踏下,伤的变成了死的,死的变成了碎尸。
虎头山距交城仅区区一十二里。阻断道路的大火直冲云霄,叫站在城墙上的金兵瞧个清清楚楚,连忙惊呼援军来了。来是来了,却是在十二里之外,而且正在为如何逃命绞尽脑汁。伏在近处的汤雷项虎也是瞧得一清二楚,二话不说,抢到城下,便将区区周围五里的交城团团围住。说是团团围住,也只是堵住了四门而已。一营的步卒,如何将五里之城围得水泄不通?项虎分派一哨士卒一都士卒看管一个城门,在吊桥外遍撒铁蒺藜,架立拒马阵,以防金兵骑兵出城,自己带余下二千步卒围在东门,静待攻城。再瞧汤雷的一哨砲手军,驮马拽着炮架,立在一箭地开外,放下四脚,楔在地上,立马便施放砲石。这炮架可不是旋风砲,皆是三梢、五梢的大砲,十几斤到几十斤的砲石jīng准的落在城墙上,专砸墙上守城器具。什么滚木礌石,炮架狼牙拍,凡事城下瞧得见的物什尽数砸毁。到底是砲手军,偌大的砲石如同长了眼睛,弹无虚发,只片刻,便将东门墙上砸得面目全非,金兵死伤无数,侥幸活着的皆躲在女墙后面不敢露头。
汤雷挥手止住砲手军,叫大砲停歇下来,改由旋风砲抵近架设,叫旋风砲抛shè砲石,专砸墙上的金兵,叫其不敢露头。复又扭头瞧着项虎,“项营校,该汝登场了!”项虎点头应了,招呼士卒向城墙下猛冲。很快便来到护城河边,跳板搭在两岸,士卒们架着云梯冲过护城河,抢在城墙下,搭住云梯便开始攀爬。直至此时,砲击方才停下。立在护城河边的弓箭手挽弓搭箭瞄着墙上的金兵,见到探出的人头便shè,瞧见兵器晃动便一箭离弦,恰好赶上金兵出现在垛口,正中前胸。
金兵见对手停下砲击,连忙探头来护城墙,弯弓搭箭shè那云梯上的敌兵,拿着残缺不全的粗木杆推顶云梯,将云梯推到,上面的士卒尽数跌了下去,非死即伤。
两下里互有伤亡,只是虎威军人多势众,死伤不及金兵。两下里皆拼死相争,金兵渐渐的支持不住了,兵士一个接一个的中箭,叫城墙上的金兵锐减。一个虎威军士卒爬上城墙,杀开一条血路,后面紧随着上来十几个士卒,与金兵厮杀在一处,专砍忙着shè箭的金兵。顿时城墙上一片混战,分不清敌我。项虎借势跃上城墙,带领士卒散成弧形护住身后的云梯。士卒们一个接一个的爬上城墙,一步一步的挤压着金兵,扩大着所占区域。
南北两面墙上的金兵见东门杀的惨烈,连忙分兵来助,杀将过来。项虎哪里肯干?吩咐士卒招呼砲手军猛砸两侧的城墙甬道,顿时,砲石如雨,将金兵隔在战团之外。金兵躲避着砲石,眼睁睁的看着东门渐渐的落在虎威军的手里。城门大开,二哨步卒涌进城门,便将东门近左的地界稳稳地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