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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谷哈刺见大事不好,某命休矣!便狠下心来拼个鱼死网破。借着狼牙棒被荡开的余劲,轮圆狼牙棒向下猛砸。赵武与诸将俱是一惊,这下子却是两败俱伤的招数,“当心!”许鼎失声叫道。只见耶律田横手腕翻转,使得大枪向上挑去,将眼看就击中夹谷哈刺护心镜的枪柄,自下而上紧贴着其前胸、面门格挡而去。只听“咔嚓”一声响,却是骨骼断裂之声,随后一声惨叫,夹谷哈刺双臂断裂,狼牙棒堪堪的擦过耶律田横的肩膀扫下,连同其主人一道跌落马下。
夹谷哈刺倒卧马下,却是昏死过去。耶律田横在马上横枪冷眼瞧着余下的金兵,大叫:“还有送死的吗?却是出来受死!”
夹谷哈刺乃金国勇将,便是在金国大将里,能败之的人也是少见,却叫这虎威军大将胜了,可见这虎威军大将的勇武。金兵哪里还敢与之厮杀?只剩下这二三百人马了,身后是悬崖峭壁,前面是层层叠叠的虎威军,毫无生路。若是没了活路也许会死命搏击,可这将军却说意yù送我等去文水,那还为嘛拼命厮杀?便是降了,也不为过!金兵无奈,便尽数放下弯刀,下了战马,解下箭壶,卸了甲衣,任由虎威军士卒摆布。
徐彦耕带斥候哨赶到交城时,已是rì斜西山。便吩咐士卒围在东门外,稍作歇息,自己带少许士卒进城与汤雷、项虎商议战策,暂且接受汤雷、项虎节制。项虎见徐彦耕到来大喜,闻听太原金兵已被歼灭便叫道:“好!此时却是破城的大好时机!在下立马夺了余下三门,弃了东门,诱赶金兵出城。汤旅将,劳烦砲手军随项某抢占三门城墙,以砲砸之。徐哨校,带本哨候在东门外,但有金兵逃出,便尽数拿下!”
汤雷将砲手军分作两路,以砲石开道,横扫城墙上的金兵,便如同隔街石雨,只扫城上金兵。项虎的两哨士卒亦是一边一哨,紧随石雨之后,冷箭伤敌。直至天黑,方才将金兵赶下城墙,夺了三门。三门外的士卒见城门大开,却是本营士卒招手呼唤,遂铺了跳板抢进城池。项虎叫紧闭飞马三门,唯独留下东门,城门洞开,无人把守。三哨士卒各守一门,向城池里推进。
如何推进?巷战哪!金兵唯恐叫砲石击中不敢在大街上往来冲突,皆躲在小巷里,民宅里,暗箭伤人。骑在马上的金兵惊觉东门洞开,却也是叫砲石赶得,没命的逃往东门,径直奔出城去。等待已久的徐彦耕一哨便如同狩猎一般,箭矢迎面shè去,伤敌大半,余下之敌皆被围而歼之。
是夜,交城巷战竟夜,金兵负隅顽抗者尽数被屠,余下之人逃出城的叫徐彦耕手下拿了,见大势已去的金人便缴械降了虎威军。
占了交城,耶律田横又叫汤雷、项虎拿下了清源、徐沟,复又占了太谷、祁县,彻底隔断了文水与太原府的一切联系。文水所有的依靠仅剩下了汾州,便是辽州也被隔在了外围。几仗下来,虎威军俘获金兵五千余众,加上先前俘获的文水、交城的金兵,总计有近九千余人,除去愿投虎威军的近千人,却是比文水城里的金人还要多。耶律田横底气十足,跃马横枪,耀武扬威的来到文水城外,唤副都统蒙克出来说话。
蒙克一连几rì坐立不安,右眼跳个不停,便知大祸临头,心慌之余便乱了方寸。五六rì的光景,夹谷哈刺早该到了交城,却是至今不见回信。也是的,这文水叫虎威军围得水泄不通,如何来人报信?但愿交城没被虎威军拿下,也叫夹谷哈刺有个落脚的地方,待辽州兵一到祁县,便成倚角之势,叫虎威军多些顾虑,这围城士卒便不攻自散。正在焦急之中,忽闻虎威军旅将来到城外,有话要说,连忙跳了起来。蒙克又惊又喜,喜的是,兴许从虎威军口里能得知些消息;惊的是,这旅将复至只怕是没什么好事,那夹谷哈刺怕是叫虎威军败了。不论是喜是忧,见了这旅将便知。副都统蒙克遂披挂整齐上了城墙。
“副都统别来无恙啊!这几rì过得还好吧?”耶律田横见盔甲鲜明的蒙克在城墙上现身,便大声叫道。
“蒙旅将记挂,某家好着呢!”蒙克冷冷的应道。
“太原的援军到了交城,领兵的是夹谷哈刺,副都统可有意见上一见?”耶律田横挪揄的笑道。
“噢!如此说来,虎威军是已经败之了?”蒙克大吃一惊,这么快便遭败绩,夹谷哈刺怎么如此不加小心,然知着了虎威军的何种暗算。
“副都统明鉴,那夹谷哈刺已叫本将杀败。”耶律田横洋洋自得,言语中尽是讥讽之意。
“那夹谷哈刺可还在人世?”蒙克长叹一声,却是无可奈何。
“在!只是受了些伤。”耶律田横轻描淡写的应付着。
蒙克情知夹谷哈刺已败,懊悔不已,皆是某家害的,然知伤了多少兵士?那辽州与汾州的援军是何情形,也不得而知。
“本将手里已有俘兵八千余,不知副都统是许之进城,还是意yù领之回太原?”耶律田横言外之意非常明了,汝是拿粮草来换呢?还是弃械投降,滚回太原!
蒙克心灰意懒,无奈的说道:“耶律将军有话直说,莫要吞吞吐吐的!”
“依在下之意,副都统莫要再战,叫兵士们枉自丧命,便可弃了文水,引军回太原方是正途。”耶律田横见其动了心思,不禁暗暗叫好,便直言相劝。
“噢?若是某家不应,耶律将军却是如何应之?”
“破了文水,把俘兵带回平绛,充作苦役。”耶律田横冷笑着,说的是斩钉截铁。
“破了文水?汝却是把握十足啊!”蒙克心虚,却是强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嘴里说的强硬。
“若是副都统有兴致,本将便叫士卒演示演示,叫汝等瞧瞧。”耶律田横忿恨的叫着,便yù使大砲来袭城墙,煞煞蒙克的威风。
“汝却是不怕某家援军来到,内外夹击,破了虎威军的围城之师?”蒙克还在挣扎着,心存侥幸的问道。
“援军?副都统却是不怕兵士们送命。太原的八千金兵去了降的,皆做了异乡之鬼。汾州的援军只要在文水现身,虎威军便自灵石去夺了介休诸城。汝却是说说,那石家奴可是敢来?”耶律田横摇头苦笑,复又说道,“这便只剩下辽州援军,至今不见踪影。本将已将交城、清源、徐沟、太谷、祁县尽数占下,辽州军便是来了,也到不了文水。副都统还是另作打算吧!”
“旅将却是执意要拿下文水城喽?”蒙克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故问。
“正是!本将无意枉杀无辜,这区区九里的文水也留之无用。副都统便将粮草、马匹尽数拿来,带兵退回太原,本将便将这几座城池交还与汝。”耶律田横说罢,瞧着蒙克,静观其变。
“这个嘛,且容某家三思。”蒙克权衡着,到底是要粮草呢?还是要城池?的确难以取舍。
“那好!若是副都统拿不定主意,便回去计议计议,以三rì为限,若是举棋不定,本将便yù攻城。说不定还会拿了辽州兵将,叫副都统一道带回太原。”耶律田横口里叫着,将蒙克的心思一一戳穿。“副都统切忌心存焚毁粮草之念,如若不然,本将定破了城池,一个俘兵也不留。”说罢,拨马便回。
副都统蒙克回到权作行辕的县衙,不待坐定,便招来诸将计议此事。以粮草换回俘兵,众人皆是没有异议,八千兵将啊!岂能叫虎威军带走去做苦役?粮草算什么?哪里有金人的xìng命金贵!
剩下的便是文水兵将的去留了。八千兵将与城池里七千余人汇合在一起,没了粮草如何叫兵士安心?诸将众说纷纭,毫无头绪。
“虎威军分明是意yù叫本军出城,回太原吗?若是叫虎威军半路上截杀,可如何是好?”
“那便去汾州,沿途没有虎威军,路途又近,待虎威军离了太原府再作道理。”
“不可,若是虎威军赖在这里不走,岂不是回不了太原了?汾州与虎威军犬牙交错,保不准又叫虎威军袭了!”
“几次与虎威军打交道,然是说话不算话的主。再者说,若是意yù拿了某等,便在此间开战,厮杀一气,岂不省事?”
“xìng命攸关那!副都统可要三思。”
副都统蒙克眉头紧锁,权衡再三,却是拿不定主意。
“那便拖拖再说,看辽州兵将来援是何结果!”
“辽州兵将至今未到,还指得上吗?恐怕是阑了!”
“见死不救,rì后告到元帅府,叫辽州的温敦阿保吃不了兜着走!”
“那时,汝早已死了,如何去告?”
“那温敦阿保如何断定某等必死无疑?”
“够了!”副都统蒙克拍案而起,大声喝道:“诸位若是无甚良策,便听某家号令,叫汝战便要死战,让汝降便莫存贰心!”